“爹,如今咱家在村子裏算可神秘了,昨日裏正不是也想跟你套話嗎,他會不會覺得咱家不上道。”田氏昨晚就跟大山說過這話,結果大山根本不在乎,她覺得她有必要再提醒一下公爹。


    “這變化都出在春曉來了後,他們那哪是打聽我,是在變相打聽春曉呢,這流言咱是沒辦法的,說是不能說的,愛猜讓他們猜去吧,隻是春曉這處確實是得注意些,咱家的人也都注意著些,知道了嗎。”


    眾人點點頭繼續幹活。


    傍晚,眾人走後,春曉便找了幾個竹片用刀刮磨成窄的厚竹板,邊上還有小竹枝。


    周氏在一旁給她爹補襪子,“肉錢我給你大嫂了,你這又是要做什麽?”


    “上次我給書文買書的時候本來想順道買隻筆,結果那筆太貴了我覺得不值當,我想自己做一個,順便做兩把牙刷。”


    “就你一天到晚的喜歡折騰。”周氏笑了笑,“你還會做筆呢,筆要是那麽好做人家賣筆的掙什麽錢。”


    “娘,筆不難做,難的是做好筆寫好字,但是我要求又不高,能寫字就行,你沒看到這邊上的豬毛嗎,軟的做筆,硬的做牙刷,等會還要用那粗針鑽孔,麻煩著呢。”沒辦法,沒有趁手的工具。到時候還得用細棉線一點點紮起來,反正晚一點還要收炭,閑著也是閑著。


    “看樣子這秀才家的書雜的還不少,你也跟著學了許多。”周氏突然默了默,看了一眼春曉,“有個事兒娘本來不想告訴你,但我見你也不介懷的樣子想著還是跟你說一說好。”


    春曉看著她,“你說唄。”


    “昨日我聽村裏人說的,也不知道真的假的,說是周宏誌過兩天就要娶那徐家小姐了,是周家村那邊來的消息。”見春曉麵色如常,“告訴你是讓你心裏有個譜。”


    “他娶他的,我如今忙得很,沒那個閑工夫去喝他的喜酒。”


    周氏看閨女這個樣子該是真放下了,以前每迴迴來,閨女的表現都讓她有點擔心,她太在意女婿了,總是將周宏誌照顧得無微不至,很是上心,想必這次是傷心傷狠了,不然也不會表現的事不關己,算是好事了。話茬過了她便不再提。


    春曉倒騰了竹片個把時辰又去後院收炭,一直忙到夜深了才睡覺。


    第二日一早天還沒亮她就醒了,大概是心裏裝著事,也不知道這個時間是個什麽時辰,她在床上躺了會兒實在是睡不著,幹脆穿衣服起床了。


    “這天還沒有亮,還要一會兒,你起這麽早做什麽?”


    “娘,您睡吧,我睡不著了,反正差不多時間就要起來的。”她將周氏被子掖好下了床,點了燈,就坐在堂屋給刷柄鑽孔,結果沒多一會兒外頭就開始有了些亮光,又過了一會兒大山兄弟倆就來了,後頭還跟著嚴柄發。


    “爹,你今日又不去鎮上,來這麽早做什麽?”


    “我早些把泥弄好,太陽出來了好做磚。”


    “怎麽就隻裝了一筐子炭。這邊上不是還有一筐子的量。”大河看著春曉。


    “今日我跟大哥去鹿村,你一個人如何賣兩筐。”這剩下沒裝的就是昨晚新燒的。


    “都帶上吧,去鹿村要穿過鎮上,你們幫我帶到鎮上,我先交一部分昨日被人訂的,剩下的我再慢慢賣,沒事的。”


    於是三人一人背著一個背簍出發了,隻不過春曉的背簍是個空背簍。


    三人都套了草鞋,地上幹了很大一部分,不過還有些地方是冰初化有些稀泥,“大哥,你們之前不是去過鹿村嗎,那邊跟咱村子一樣不一樣?”鹿村在她們這個小鎮其實挺出名的,因為那裏地質好,有好幾個有錢老爺的莊子建在哪裏,附近的村民多是佃戶,是他們這裏的佃農村。


    “我們上迴沒進村子,就聽那買炭的老漢說那是鹿村才知道的,我們將炭送到一個莊子口收了錢就走了,你等會見了就知道了。那圍牆圍老大,就跟把咱整個村圍了一樣,你想想建這圍牆都要幾十上百兩銀子了,這莊子多大,一年得掙多少的錢,不然人家怎麽會出手就是一兩賞銀,這一兩銀子夠莊戶人家過幾個月了。”


    “那那邊有山沒有?”


    “有啊,地跟咱們這邊形狀差不多,就是房子建的不一樣,好幾處大院牆都是磚砌的,村裏頭是不是也這樣就不知道了。”


    “村裏頭肯定是泥房。”二河看了看邊上遠處的房子,“那邊村裏都是佃戶都沒有自己的地,還不如我們呢,怎麽會都是磚房。”


    “說的也是。”


    “大哥,二哥,咱家以後掙了錢也蓋個磚房吧。”


    “那自然是好,隻是起個好點的磚房怎麽都要三四十兩銀子,還有家裏的開銷,若沒有攢夠大幾十兩還是先不想了,留個盼頭在那裏。”


    “我家還好,就兩個閨女,準備些嫁妝就是了,起不起磚房都問題不大,倒是大哥要好好努力了,以後書文跟小棋取媳婦,有好房子就能說好媳婦。”嘴上雖然這麽說著,但是春曉卻覺得二哥話音還是有些酸,大概是沒有兒子心裏還是羨慕的。


    她原本想說有沒有兒子都沒有關係,但是想著這裏是古代,兒子就是壯丁是勞動力,跟現代社會的男女平等是截然不同的,於是住了嘴,說了人家會說她說風涼話。


    “嫂子還年輕,如今家裏情況比以前哈好,你跟嫂子再生就是。”


    話剛說完就被大河在頭上彈了一個毛栗子,“你一個姑娘家家的少操心哥哥的事,不害臊。”


    這有啥好害臊的,她也是過來人好嗎,她用手摸了摸頭,“二哥,你別彈我頭,把我彈傻了沒人帶你們掙銀子了。”


    大河忙給她頭上摸了摸,“不彈了,不彈了,你這頭寶貝著呢。”


    “肉麻!”她失笑。


    “春曉,你如今還年輕,過兩年還是要找人家過的,你自己平時也留意著些,最好是村子裏的,眼跟前我們放心。”


    “哎呀,不說這個不說這個,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她走快一步,“大哥,等會迴來記得提醒我,我要買褥子。”


    “你又買褥子,如今棉花可貴。”


    “貴就貴吧,雜房床小,墊的5斤就成,再弄個5斤的被子,該花的還得花。就像上次你們抓賊守夜,連床墊的褥子都沒有,睡著舒服?”


    “舒服什麽呀,擠在一起還要時時注意外頭,對了,嚴家分家的事情娘跟你講了沒有。”


    “大哥,娘跟春曉日日待在村尾哪裏知道村裏的事情。”嚴大河拔了根枯草在手上把玩,“他們家如今分家分了個徹底,那孫氏雖維護小兒子,但也知道自己以後要想過舒坦日子還得跟著大兒子一家,你還別說,這老婆子這麽些年得兩個兒子外加女兒的孝敬,手上居然有十來兩的銀子,這迴賠了咱家五兩,又賠了別家的雞錢,分家又給了小兒子三兩,到了老大手上也隻有三兩銀子,那大媳婦鄒氏賠了兩隻豬仔就是不肯將地分出去,不然她就要和離。也是個烈性的。”


    “那後來呢?”春曉來了興趣。


    “嚴三江就得了三兩銀子一間屋子,地沒有分到,當時裏正也在跟前,裏正說孫氏賠的那5兩銀子剛好可以抵一畝地。”


    “還是鄒嫂子厲害。”所以說在家裏誰掙錢誰才有話語權。


    “爹還說鄒氏是難得的利落人呢。”


    “這村裏人沒有地可是要命了。”


    “他原本就不在村裏種地,我估摸開了年就又迴縣城做工了,不然這待在村裏也是丟臉啊,你是不知道,鄒氏勤快養豬下崽賣錢,以前村裏的婦人多是巴結,如今大多都不太來往了。”


    “這你也知道?”


    嚴大山靦腆笑了笑,“我聽你嫂子說的,婦人的事我從哪裏知道。”


    三人一路聊著天,今日的路確實已經不難走了,一個時辰左右到了鎮上。


    嚴大山幫著嚴大河去送預定的炭,春曉便在一個街角找了個地方歇腳,今日她身上帶了五兩銀子,算著買種子褥子那些應該是夠了,最近臉上皮膚幹的厲害,不知道這鎮上有沒有賣麵霜的,若是事情順利,她要逛一逛看一看。


    嚴大山去了沒都久就迴了,兩人一起又出發趕往鹿村,去往鹿村的村路明顯要比他們那邊的路寬,“這地寬還平整,該是人特意整了的吧。”


    “是吧!”大山也不太確定,突然聽到身後有踏踏的聲音,兩人迴頭一看,居然是輛馬車。


    馬車從身邊唿嘯而過,“嘖嘖,居然有馬車。”春曉承認自己羨慕了,這馬可是輕易買不來的,看來這鹿村確實有錢啊。


    兩人沿著路走了半個時辰就看到前麵出現了哥哥們形容的那種莊子,有的靠山,有的就看到一片圍牆。


    “等會咱們如何做?”


    “咱誰都不認識,隻能一個一個敲門問了。”春曉心裏也沒有底。


    到了一個莊子門口,春曉試著敲了敲門,半天也沒有人應,倒是聽到牆內響起了此起彼伏的狗吠聲,這裏麵是養了多少狗啊,她又壯著膽子接著敲,過了許久才有人來開門,開門的是一個年輕的小廝,頭上戴了個布帽。


    “你們誰啊?”來人語氣不善似是不太高興。


    “這位小哥,我們是三葉鎮過來的,想問一下你們這裏是不是種棉花的。”春曉盡量把語氣放柔。


    誰知對方一聽,“沒有棉花。”門“啪”地一聲關上了。


    兩人都是一臉無奈,“現在怎麽辦?”


    “不是有好幾個莊子嗎,一家家問吧,總有願意搭理我們的。”


    事實證明還是她想的太天真了,他們問了幾戶,人家都不願意搭理他們,一聽他們說要買種子就直接關門,春曉也沒有輒了。


    “大哥,上次你們賣炭是在哪一家,買炭的人怎麽稱唿。”


    “剛剛問的第三家就是上次買炭的莊子,開門的小廝倒不是上次那個。我聽那莊子裏的人叫他安伯。”


    春曉在心裏謀劃了一番,“走,再去問問。”


    他們又來到了之前第三家的莊子,拍了拍門,這迴門很快就開了,“怎麽又是你們,都說了我們莊子不賣棉花也不賣種子,你們再鬧我可要放狗了。”


    春曉對人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小哥,我們剛剛話沒有說清楚,我們是來找安伯的。”兩人心裏都有些忐忑。


    對方一聽狐疑的看著他們,“你們找安伯?你們是他什麽人?”


    “勞煩小哥通傳一聲吧,他見了我們就知道了。”春曉含糊其辭。


    那小廝猶豫了一下,“你們等著。”門又關上了。


    總算是沒有拒絕,春曉心裏鬆了一口氣,二人在門邊找了個地方站著,春曉摸了摸建起來的圍牆,這可比她那房子用料好多了,真是羨慕。


    大約過了一炷香左右的時間,門又開了,出來了一個老漢,嚴大山一看,正是上次買炭的老人家。


    “聽說你們二位找我,我怎麽覺得二位麵生的很,咱們認識?”老漢也有點懵,不過說話倒還算和善。


    嚴大山走上前,“大叔,您不記得我了,上次我跟我弟弟給您送過炭,您有印象嗎?”


    老者看著他這才笑了起來,“你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是見過,怎麽,你今日是要來賣炭,我後來又去過一次鎮上,倒是沒有碰見過你們呢。”


    嚴大山將春曉拉到身邊,“大叔,這是我妹子,我們今日來不是來賣炭的,我妹子想種棉花,她知道這鹿村莊子有人種棉花,所以想來買點種子,不知道您這裏有沒有?”


    那老漢看了看二人,“棉花我們確實有種,但是這種子是不外賣的,不好意思了二位,不過二位若是賣炭,我倒是可以收,這年邊上天氣冷,莊子的管事買的炭不怎麽好,我看你們那個炭還行,價格也比較公道。要不你們送幾百斤炭過來吧,這主家來巡查,總要有些好炭招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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