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垂下眼睛,低聲說:


    “既然你不急著應酬,那咱們就在這裏談。”


    顧汐不同意:


    “你再跟我別扭,我就在這裏親你。”


    香山抬頭,又窘迫又尷尬,他沒想到顧汐現在把無賴話說得這麽順溜。


    香山的臉瞬間又紅又燙,顧汐望著他,心裏就像被貓爪子輕輕撓過一樣,他拉著香山往裏走,四下無人的時候,趁香山不備,顧汐迅速湊過去親了親香山的側臉,香山來不及反應,兩個人都很青澀,簡直迴到了十多年前。


    經過小樓飯廳的時候,裏麵熱氣騰滕,裏外溫差使玻璃蒙上了一層水霧,公司高層們正到酒酣處,說話聲音也很大。


    “咱們換個地方,不跟他們一起。”


    顧汐知道香山的性格,進去之後難免尷尬,況且他自己也想跟香山獨處,機會難得。


    香山跟他來到小飯廳,飯菜很快被端上桌,顧汐先給香山盛一碗湯:


    “來,喝了暖暖胃。”


    香山接過來,埋頭喝的空檔,顧汐繞到他身後,像大型貓科動物那樣抱住了他,雙手從他的後腰摸到了肚子。


    動作很輕,香山不覺得難受,隻是特別癢,他最禁不得癢,這點顧汐再清楚不過。


    香山咬緊牙關不說話,隻要他一鬆口,肯定要笑出聲,顧汐以前經常撓得他喘不過氣,哭笑著求饒。


    顧汐喜歡看他這樣的反應,就像快高潮的時候,香山刻意壓抑自己,最終徹底崩潰一樣,這個人總是讓他目炫神迷。


    38、開誠布公 ...


    顧汐的手慢慢上移,香山屏住了唿吸,身體僵直。


    “那個沈斌,有沒有這樣碰過你?還是他也像我一樣知道你身上的每一個弱點?”男人的嫉妒心一旦上來,往往會口不擇言,顧汐現在就是這樣。


    香山愣了愣,一口就要咬在顧汐胳膊上,被他止住了:


    “你好兇,一定是跟那隻惡狗呆久了,動不動就要咬人。”


    顧汐有意逗他,說話雖然不好聽,手上動作卻異常溫柔:


    “把外套脫掉,都濕了,待會兒再泡個熱水澡。”


    手才碰到香山的脖子,就被他使了力氣一把推開:


    “我是來跟你談事情的,不是送上門給你……給你……”


    香山說不下去,顧汐卻眉頭緊皺:“你這裏是怎麽迴事?”


    “你不是在我家裏裏外外都裝了攝像頭,怎麽會不知道?”香山經歷了六年牢獄生活,警惕性很高,而且他又是應用物理的出身,怎麽天不知道顧汐做的這些手腳,隻是沒說破。


    “你住在那種地方,周圍什麽人都有,我不放心。”


    香山聽了,嘆一口氣,自嘲地笑道:


    “我住的地方很好,以前還有更糟糕的,那才真叫什麽人都有,可你也沒來瞧我一眼。”


    這話對顧汐來說相當致命,今天香山開誠布公說了,他隻是靜靜地聽,像要把自己的血肉撕裂開來,但是他不阻止。


    香山以為他再也不會跟任何人提這件事,他覺得自己已經從舊事裏平復了,然後這些話一旦起了頭,情緒也被徹底渲染,完全失去控製。


    “顧汐,我們不要再這樣下去了,這樣不清不楚算什麽?做人不可以這樣,不是隻有你才能做抉擇,翻雲覆雨地把人玩弄在手掌心裏。”


    顧汐手握成拳,指甲陷進肉裏,疼痛使他清醒一些:


    “不是這樣,香山……”


    香山搖頭:


    “我隻問你一件事,如果不是拆遷,加上後來畫圖的事,我們正好碰上了,你會記得還有我這個人嗎,會不會哪一天想起以前的事,特意來找我?”


    香山的假設得到了現實的驗證,答案不言而喻。


    香山說的一點不錯,他行單影隻,如果不是在監獄裏認識了蕭哥,恐怕死了連個料理後事的都沒有。


    “這迴也讓我做一次決定,就請你把以前的李香山忘掉,我隻是你們公司的普通職工。以前你沒找過他,現在也請不要再打擾他。至於我,我想一個老闆是不需要跟底層工作者有太多接觸的。”


    顧汐心底有個聲音在喊:不可以!他說,香山,有好多事情你還不知道,不能就這麽判我死刑。


    但是理智讓他稍微清醒一些,也許他和香山都需要時間冷靜,慢慢理清頭緒。


    “咱們一開始再見麵,我是把你當朋友的,我希望以後也是。”香山說完這一句,終於如釋重負。


    顧汐強笑道:


    “不管怎麽樣,先好好吃頓飯,今天不要走了,天晚了沒有公交,走夜路也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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