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帥這幾天心情煩躁,出院後一直沒有去過別墅廳堂,他有些厭倦了。這天,他沒有玩手機,隻是躺在床上靜靜地想,他想到曾經與心儀已久的女友劉小琴,在以前熱戀中情景。在那些往事中,他懊惱、後悔……


    又迴憶小保姆林知在毛家一個多月時的情景,印象最深的還是花園邊突然間來了一個小女人,誰知她是媽媽招聘來的小保姆。毛帥知道小保姆一走是不會迴來了。


    毛帥又為什麽要離開毛家?他自己清楚,就是要尋找生命中最喜歡的兩個女人。一位是他生身母親賈梅,從他未懂事前就離開了他,不管生身母親在何方他都要尋找她,不管她拋夫棄子好還是其他原因也罷,不找母親毛帥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天底之下母子連心,他不日夜思念她嗎?另一位就是在毛家逗留一個月餘小保姆林知。小保姆隻是在毛家短短時間裏,但她突然到來,毛帥對她印象非常深,幾乎超越了平常,讓毛帥看到了希望。如果說毛帥不喜歡她是假的。但讓毛帥喜歡的真正原因何在?他喜歡林知,一個貌不驚人、黑不溜秋的鄉下姑娘,她有一顆聰明的大腦,有幽默風趣的言語,有與眾不同的人性和善良,更有同齡人不可媲美的魅力。時間雖短,難以忘懷,隻要兩個人呆在一起聊天,說說笑笑,毛帥立即感覺自己來到了另一個幽默世界。


    毛帥知道時間一去不返了,也知林知一走帶走一份孤獨和思念,直到毛帥蠢蠢欲動不能,所以他決定離家出走。出門的當天,他做夢也沒有想到會在“美味小吃鋪”剛下車,那天天氣蒙蒙,霧很大,十米開外見不到人影。由於對麵開來的車,毛帥就這樣發生了車禍,差一點一命嗚唿了。


    毛帥想起來都害怕,那觸目驚心的場景時常浮現在他的眼前。父親毛伯賢接到電話說兒子出了車禍更是提心吊膽。這件往事如電影一樣在毛帥的大腦中重演,他悶悶不樂地閉上眼睛。


    一陣清脆的敲門聲,打破了毛帥的沉思。他悄悄地下床走近掛有窗紗的窗戶邊,透過那精致窗口看見一個人的身影。毛帥知道是自己父親,他也知道平時父親很少來這地方的。不是毛伯賢不關心他,而是毛帥見到父親就有點煩,加上毛伯賢事情太多,原因是因為失去那段愛得死去活來的一份情。


    毛伯賢一生有兩個嗜好,一、喜歡練太極拳,每天晨練是他必修課,二、喜歡養鳥,養鳥隻認一個品種鳥,尤其是活蹦亂跳的畫眉鳥,他對畫眉鳥機靈和小巧玲瓏情有獨鍾。記得有一次,毛伯賢在雕刻廠辦公室,他心血來潮,一個人騎著單車去了一個叫“美天籟”鳥類交易市場。嗬嗬,這市場真是鳥的天堂,有八哥,畫眉鳥,鸚鵡,還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鳥兒,這市場簡直就是鳥的天堂。那些不絕於耳的天籟令人陶醉。毛伯賢久坐辦公室有時清閑的無聊,除了廠內工作外,他隻有這兩個愛好。毛伯賢喜歡聽鳥兒發出的聲音,拿他自己的話來說,聽到這些聲音人立即會耳聰目明、心裏舒服、心裏甜滋滋的,仿佛迴歸到了大自然。


    就這樣,注定了他與鳥兒結下了不解之緣。


    今日,毛伯賢來看兒子,也是擔心毛帥病情。毛帥出院時,也帶了些舒筋活血的藥,還有補腦的口服液以及增加免疫性的藥。


    是我,你爸爸來看你啦!快開門啊,兒子。毛伯賢說道。


    爸爸,你來幹嘛呢?平時你很少來這兒,都是邱叔叔送吃的,對了,這十幾天,我沒有看見邱叔叔呢?毛帥好奇地問。


    他呀!他老家一位堂伯過世了,所以迴老家了,怎麽啦?毛伯賢望了一眼兒子說。


    邱叔叔的老家在哪?你去過嗎?毛帥繼續問。


    聽他自己說過是江洲吧!反正那年,我和他也算是有緣吧,那年,他大學畢業找不到事做,幸好又陰差陽錯地碰上你爸。我對他第一眼印象還是蠻好的,也許就是剛才說的緣分啊,於是,我身邊正缺少一位司機,而邱邦他又有駕照,他還介紹說,自己尋找不到工作,隻有自己委屈自己做個司機。也就是先找一個臨時工幹幹,我剛好買了新車,我擔心自己的車技不行,所以就選中了他。邱叔叔跟隨我快十五六年,正確來說應該有十六年整。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他是那年9月15日開始跟隨我的。對了,兒子,你問他幹嘛呢?毛伯賢再次好奇地問。


    我、我想他,以前都是他送東西給我吃的,我小時候還是他經常帶我去公園裏玩。那時,我調皮,在公園一玩就是七八個小時。爸爸,我還記得那次,邱邦叔叔陪你去公園散步時,他不小心還被蜈蚣咬過腳,正是夏天,還是中午12點左右。是120救護車接進醫院的,當然,邱叔叔都昏迷了,我也被他嚇死了,每次想起來我都有些心酸。毛帥繼續說。


    兒子,你扯遠了,都過去了好多年,大約十八年了。


    差不多,那年我正讀初中,這個我記得非常清楚。今天的毛帥說話有條不紊,思路清晰,坐在一邊的毛伯賢感覺很欣慰,同時他作為父親,因為工作沒有過多時間,因缺父愛而感到內疚。


    你沒有事吧?爸爸今天來想問你,什麽事讓你那麽衝動?不辭而別還不走正門,還不讓我和你媽媽知道。結果差一點出人命,倘若你有個三長兩短怎叫我和媽媽怎麽活喲!


    沒有我,媽媽活得更輕鬆、更瀟灑。毛帥冷冷的說。


    兒子,你說這話什麽意思?是不是你知道了什麽秘密?是不是你認為你媽媽年輕與你爸爸不相配合?毛伯賢有些哽咽了。


    爸爸,我可沒有說是你說的,我從懂事起隻是她陪在我身邊。上幼兒園也是她經常接送我,我開始讀小學時也是她接送我。記得到了初中,初中最後一年,學習緊張,班裏經常開家長會你從來都沒有去過,都是媽媽去的,有些同學認為我沒有爸爸,我問你這是為什麽?毛帥含著淚水問。


    哎呦喂,你又扯太遠了。你上幼兒園時,爸爸毛氏雕刻廠剛剛有起色,我哪有時間管你讀書的事,我主外她主內,我交代了媽媽。上小學,還是爸爸幫你選的全市最有名的小學。小學六年內,你知道嗎?毛氏雕刻廠失了一場火,到現在還沒有查實什麽原因木質雕刻廠會發生火災,幸好119消防隊救了這場火,不然雕刻廠全完了。你到初中時,我們雕刻廠擴大生產,我和副廠長李俊傑叔叔,還有辦公室劉主任一起去江洲邱氏雕刻廠考察。說起來這個邱氏雕刻廠還是爸爸剛學徒的廠。那個邱老五還是爸爸的師父,以前邱老五對我意見紹很大,我還被他攆出了雕刻廠……


    為什麽呀?邱老五不是你師父嗎?是不是你得罪他?毛帥又問。


    不是,是因為一本秘籍,叫《邱氏雕刻譜》。有一天,這本書不翼而飛了。當時雕刻廠姓毛的隻有你爸爸和另外一個人,大家都懷疑我,而邱老五師父更加懷疑是我偷了這本書,爸爸絕對不是這種小人,那不是欺師滅祖嗎?


    哈哈,所以邱老五,也就是爸爸師父他懷疑你偷了?其實,邱老五私心,他是怕你學完了邱氏雕刻技術,怕你奪了邱氏雕刻技術鐵飯碗,故意以此為借口才趕出你的。毛帥打斷了毛伯賢的說話。


    對呀!我怎麽沒有想到呢?原來如此!怪不得他叫上我幾個師兄弟都一起動手打我,這還不要緊,他們一不做二不休,還把我送進了牢房關了三個月。毛伯賢目光中夾著一種說不出委屈和氣憤。


    豈有此理,你師父這是叫著賊喊捉賊!你被冤枉還坐了牢這世道也太不公平了,這是什麽世道?簡直就是無理取鬧。毛帥一拳打在桌子上。


    後來,我從裏麵出來,我無顏麵對父老鄉親,我知道是師兄弟們他們到處散布謠言,說我是一個賊,說我是忘恩負義的畜生,爸爸真的是好冤!


    對,比竇娥冤還冤!對了,爸爸,你專職司機也姓邱,他是不是你師父家裏什麽人?是不是探子和臥底,你可要當心啊!毛帥輕輕地說。


    邱叔叔絕對不是邱老五家裏人,據說他是一個孤兒,吃百家飯長大的。毛伯賢微微一笑。此時,毛帥的眉頭一皺,他對這個邱老五恨之入骨。


    爸爸,邱老五在世嗎?他們邱氏雕刻廠還存在嗎?毛帥好奇地問。


    爸爸今年七十二了,師父邱老五如果在世的話他應該有八十六了,他大爸爸十四歲。哎,現在迴憶起來我都痛心了。好了,爸爸要迴去了,等下你可要出屋走一走,別老躺在床上。你看人家柳明,多麽有朝氣,他說話相當有口才,還打的一手太極拳,他對太極研究還透徹。好了,爸爸一走嘍!毛伯賢站起身。


    爸爸你慢走,我會努力的,堅決走出愛情的陰影。


    好吧!我兒子的話我相信!此時,毛伯賢點點頭離開了小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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