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嵐說完後,她讓自己母親去端水,她立刻就去拿藥。


    一會兒功夫,舒畫就端來了一盆溫開水,岑嵐含淚將即墨寒臉上的血漬,輕輕的擦掉。


    還好傷得不算重,皮膚發際線一圈裂了一道口子。


    但臉上十個手指印卻清晰可見,此時見瘀血處已經發青。


    在場的人,隻有黃致遠與岑棋才明白,即墨寒剛剛到底想幹什麽?


    黃致遠怒罵道:“好你個寒哥兒,你以為,你將臉皮扒下來,我父母親就會同意將我妹妹嫁給你嗎?


    你做夢吧!我今天就把話擱這兒了,也請大家給我做個見證,如果你即墨寒敢再次自殘毀容的話,我們黃家,是絕不會將靜兒嫁給你的,有本事你就再試試啊?”


    岑嵐放下手中的藥,轉身拚命捶打黃致遠的胸膛,她怒吼道:“黃致遠,有你這麽勸人的嗎!你若再敢刺激我寒哥哥,我就跟你拚命,雖然打不過你,但我死也不會嫁給你的。”


    黃致遠趕忙將激動的岑嵐,緊緊的抱住,他柔聲細語的在岑嵐耳邊解釋道:“隻有這樣,他才會愛惜自己,你幫我妹妹,好好照顧他吧!”


    岑嵐沒有再鬧騰,溫順的點了點頭,又繼續給即墨寒擦藥。


    月公主也湊近了即墨寒的身邊,她滿臉淚痕道:“寒哥兒,你這又是何苦呢!你若真的毀了容,以後讓我家靜兒如何自處啊!


    外人隻會都是說靜兒的娘家人,為了防止姑爺花心,強行逼迫姑爺自毀容貌,這個惡名,我們黃家可承受不起啊!


    再說了,身體膚發受之父母,你這樣做也是不孝啊!你如何對得起,生你養你的李盟主和李夫人啊!”


    李相也勸說道:“寒兒,一副外在的皮囊而已,美醜都是父母親給的,隻要你的心不變,你和靜兒的感情與這副容貌,又有何關係呢?


    想想你爹,他容貌雖不及你,但年輕時的他,在整個京都城,也算是數一數二的風流人物,他與你娘親成親不到一年,就被迫分開了十多年,可他對你娘親可曾有過二心?


    所以真摯的感情與人的容貌,沒有直接的關係!


    你還是好好愛惜自己,等待與靜兒相聚的那一天吧!


    靜兒歸來,你保證還是最初的那個你,靜兒才更容易接納你啊!”


    自被黃致遠阻止自殘後,即墨寒就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如活死人一般,他不言不語,隻是目不轉睛的盯著屋頂的正上方,誰勸也不理,就像是沒聽進去一樣。


    眾人都憂心忡忡的,本來黃致遠是報喜事來的,結果竟鬧出了這一場風波。


    不是即墨寒矯情,而是他真的恨透了自己的這張臉,這張令人羨慕的臉,從小到大沒有帶給他,任何一點點的好處,反而是麻煩不斷。


    他最初是被人圍觀,且言語惡俗,指指點點的。


    再後來就是被人不斷的追殺。


    之後又被寧靜無心的調戲。


    現在又被人疑心自己這張臉,容易犯桃花。


    種種前因,才令得他有了剛剛一氣之下,自毀容貌的衝動。


    不過現在靜下心來仔細想想,大家說的不無道理,父母親給的這張臉,不論美醜,都應該好好珍惜,隻希望寧靜還記得,自己最初的模樣!


    相比十二歲那年,即墨寒除了長高了不少,臉部其實沒有太大的變化。


    褪去了少年時期獨有的嬰兒肥之後,即墨寒的麵部輪廓更加明顯了,如果靜兒恢複記憶的話,一定能認出他來的。


    就在所有人一籌莫展時,即墨寒輕輕拿開,岑嵐仍在為他擦拭血跡的手,他緩緩坐了起來,還有些不好意思地對眾人說道:“讓諸位擔心了,以後我不會再自殘了。


    我會用實際行動,來證明我對靜兒的愛,是經得起時間的考驗,和各種美色誘惑的!


    我也會保護好我的臉,隻希望靜兒看到最初的我,能恢複所有的記憶。”


    眾人看到當事人已經明確表態,一直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都不禁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一切陰霾這才算真正的過去。


    岑嵐仍是充滿擔憂的問道:“寒哥哥,你不要騙我啊?要拉了勾我才相信你!”


    即墨寒摸了摸岑嵐的腦袋後,他真的與小姑娘拉勾約定,要好好珍惜自己的臉。


    兩個人拉過勾後,岑嵐這才滿意,但過了一會兒,她又有些憂愁地說道:“寒哥哥,我決定要跟著這個家夥去外麵遊曆了。


    我們要去逍遙盟,南梵山,還有好多好多你以前去過的地方,我都想要去看一看。


    我爹爹說京都城太亂了,已經不適合我在這裏生活,他們每天都很忙,也沒人陪著我,爹爹怕我闖禍,就同意我隨黃家人一起去南邊遊曆。


    我爹爹和娘親說過了,等我滿了十六歲之後,就可以成親了。


    可是,我想要跟靜兒師姐一起出嫁,我成了她嫂嫂,她成了我寒哥哥,你的新娘,也算是我嫂嫂,那樣就更圓滿了。


    不過這之前,我還要遊遍天下,你也要盡早努力的找到我師姐哦!”


    即墨寒點了點頭,將岑嵐攬入懷中抱了抱,對黃致遠叮囑道:“我嵐兒妹妹年齡還太小,很多事情都不懂,你要好好待她,千萬別傷了她的心,若下次再見,她向我哭訴你待她不好,後果很嚴重,你懂的。”


    之所以放心岑嵐跟黃致遠去,就是因為即墨嫣的信,所以岑家人相信黃致遠的人品。


    再說了,岑嵐呆在京都城也不安全,沒有同齡人的陪伴,她會很無聊的。


    以她以往的魔性推斷,說不定她還真的會闖下大禍。


    寒來暑往,時間飛快,又是臨近一年的春節了,即墨寒決定陪著祖父,在京都城過春節,當然還有岑家與秦家也會一起過。


    隻因李相在京都城的關係,兩家都沒有撤離京都城,去協助兒子管理幫中事務,而是主動留下來保護李相。


    李相對朝堂影響極大,帝國能正常運轉,至少有一半李相的功勞。


    劉振國整日渾渾噩噩,不理國事,帝國已經搖搖欲墜。


    各地動亂頻發,洪澇災害不斷,饑荒產生大量的流民,一樁樁一件件,都很棘手。


    李相就如帝國的縫補匠一樣,不停的這裏修修,那裏補補,整個人累得身心疲憊。


    那些失蹤的女子,即墨寒還在繼續調查,不過都沒有太大的進展,懸賞所得到的證據,到後麵越來越少,要想有所突破,必須進宮問先皇的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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