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年冷笑一聲。不理這個騷包蛋。


    白青楓提著顧叔華的鞋進來,和齊年一起給他穿好,然後齊年扶著顧叔華,白青楓去按電梯。


    齊年壓著嗓門恨鐵不成鋼的說:“這是槍傷,你能不能對你的傷有點兒最基本的尊重?”


    “我尊重它個屌!就是擦了一下,嘶...你輕點!架年豬呢!”


    顧叔華疼的差點原地跪下,冷汗立刻又起了一身,額頭上都是,嘴上卻還撐著氣勢。


    “該!”


    齊年嘴上罵著,還是放慢了腳步,遷就顧叔華的步伐。


    齊年還想再說些什麽,顧叔華一捏他的手,齊年立馬住嘴,伸出手在顧叔華臉上像擦桌子一樣胡亂一頓抹。臉上立刻恢複常年的冰川相。


    白青楓過來,看著臉上掛著一抹笑卻有些淚汪汪的顧叔華,忙關切的問他怎麽了。


    顧叔華心底暗罵齊年二百五,把他的臉當桌子抹不說,還把冷汗抹進了他眼睛裏,這才讓他的眼睛看起來像是淚汪汪的樣子。


    嘴上卻說:“沒事,可能是什麽臭蟲擦邊飛過去了,走吧。”


    白青楓見狀沒說什麽,過去擋著電梯門,齊臭蟲拉著臉架著黑臉的顧年豬一起進了電梯。


    仨人直接去的是周醫生那裏。


    齊年在來的時候已經聯係過了。所以仨人一到,周醫生就在門口等著。


    看到去而複返臉色不佳的顧叔華,周醫生是一臉的擔憂。


    他的年紀和顧叔華老爹顧政差不多,是老爺子帶出來的人,當年周醫生家裏窮困,上學是顧雲庭資助的,後來學成歸來之後,開了自己的私人診所,同時服務顧家很多年,也算是看著顧叔華長大的半個親人。


    下午顧叔華風塵仆仆的從德國搭乘私人飛機迴到北城,直接在機場就被事先安排好的車送來了他這裏。他給顧叔華處理好之後讓他在這裏好好休息一下。


    誰知道,他還沒把工具收拾完,顧叔華接了個電話,就急匆匆的起來要走,把齊年給氣的直罵他荒淫無道!


    ......


    顧叔華身上的傷,就是齊年說的。


    槍傷。


    是在德國時候受傷的。


    子彈擦著顧叔華左側肋骨下的腹部過去,雖然後來看起來暫時沒有什麽生命危險,但是還是出了很多血,也是相當兇險。


    在當地的私人醫院已經處理過,那裏的醫生強烈建議他住院多休息幾天,可是顧叔華不聽勸,隻在醫院待了不到兩天,就固執的要趕迴來。


    齊年齊月拗不過他,隻能聯係好顧家的私人飛機,一行人急匆匆的迴了國。


    果然,長途的跋涉導致顧叔華原本縫合好的傷口在還不到中國境內的時候,就有了裂開出血的跡象。


    飛機上條件有限,齊月幫他稍微處理了一下,也隻是暫時穩住出血量。所以下了飛機他直接就被送到了周醫生這裏。


    從上飛機開始,一路上齊年齊月都心事重重拉著臉。


    顧叔華知道他們是在檢討自己,同時還在反思這次的禍事是從何而起。


    他還笑著安慰他們兄妹倆說自己這是小傷,還多虧了他們救了他一命。


    誰也想不到,他們來德國隻是為了一個收購案,卻發生了這樣的意外。


    幸虧當時齊年非說最近不太平,那個顧錦宸虎視眈眈不知道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是肯定是來者不善,還是小心為上,所以他非帶著齊月跟著顧叔華來了德國,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事故是在去簽訂合同的路途中發生的。


    對方帶著槍,連司機一共有六個人,一副亡命徒的架勢,一看就是想要顧叔華的命。


    齊年齊月顧叔華還有司機雖然都有槍,但是奈何對方人多,又是有備而來,所以,他們總歸是疲於應付,沒注意到對方的司機躲在暗處朝顧叔華放了個暗槍。


    齊年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擋在顧叔華身前,隻眼疾手快的拉了他一把,子彈就那麽擦著顧叔華的身體過去了,雖然沒有傷到要害,卻還是流了不少血。


    對方見一擊不中,顧叔華這邊的增援已經趕來,那些人就跳上車逃走了。顧叔華當時就被送到了安保嚴密的私人醫院。


    齊年在顧叔華縫合傷口的時候垂著頭沮喪的說:“對不起,沒擋在你身前。我都沒臉見爺爺了。”


    顧叔華額頭上都是冷汗,他伸出手拍了拍齊年的胳膊,一臉促狹的笑著說:“滾蛋!要哭上一邊哭去,我隻會哄我女人,不會哄男人。再說了,你長的太難看,哭起來更難看!”


    齊年還是沮喪的垂著頭,眼眶都紅了。


    “行了行了,有這點眼淚省著去他麵前流,還能給你倆增進點感情,調節下氣氛,擱我跟前兒流,管個屁用!我有女朋友了,不喜歡你這個醜八怪!”


    齊年終是被顧叔華逗笑,他揉了揉眼睛罵了一句:“你真賤!”


    “嘶...疼,輕點,來根煙。”


    顧叔華睨了一眼一臉嬌羞給自己縫針的金發小護士,扭頭對著齊年伸了伸手。


    齊年抽出一根煙,塞進顧叔華的嘴裏,給他點上。


    顧叔華抽了一口,感覺身上的冷汗好像下了一半。


    “合同怎麽說?”顧叔華斜斜的叼著煙問齊年。


    “小月已經安排好了,等你這邊好了之後,就能簽。”


    “好,安排飛機吧,簽好迴國。”顧叔華蹙眉說。


    “不行!”齊年斬釘截鐵的說。然後頓了一下,又說:“爺爺會打斷我腿的。”


    顧叔華白了他一眼,臉上寫著“沒出息”三個大字。他自然是知道齊年是為了他的身體著想。


    可是他一刻也等不了,他迫切的想見到心愛的姑娘。


    剛才槍戰的時候,他沒有一點害怕,從小玩槍,練習搏擊格鬥,還有家族的熏陶,顧雲庭的教導,讓他早就沒有了害怕,隻除了一抹遺憾。


    他剛剛才和白青楓表白成功成為戀人,雖然還是地下戀愛,但是他已經很知足很幸福。但是他還沒有帶給她更多的幸福,要是此刻把命交代在這數萬公裏外的異國他鄉,小姑娘會不會罵他渣男?


    前腳表白後腳開溜,可不就是個不負責任的渣男!


    她會不會為自己傷心難過?還是會很快忘了他重新愛上其他人?或許是怒放,或許是她的前男友古江波,也或許是其他人。


    他們也會牽手,會擁抱,會接吻,然後會做盡世間情愛男女之間都會做的事......


    顧叔華光是想了一下都受不了!


    不行!


    他的女人隻能由他自己來守護,他的女人眼裏心裏都隻能是他一個!


    “兩天。”齊年拉著臉讓步。


    “一天。”顧叔華麵不改色的還價。


    齊年鼻子裏哼出一聲,拉著臉懶的看作死的某人,掉頭出了診室。


    “操!你他媽的鼻子牛有沒有哼到我臉上!”


    顧叔華一臉嫌棄的罵齊年。


    “嘶,輕點,這是肉,不是鞋底子!”


    “不是怕打針嗎?怎麽不疼死你!你就作吧!還是疼的輕!”


    齊年已經到了門外,氣急敗壞的聲音卻從門縫中傳進來。


    “操!”


    顧叔華冒著冷汗笑的像一隻倔驢罵了齊年一句。


    說休養一天,還是顧叔華考慮到這麽迴去會嚇到白青楓,如果落下什麽後遺症,萬一導致身體哪部分功能不好了,將來豈不是影響自己的性福生活。畢竟他受傷的那個地方離腰子有點近。


    顧叔華一想到那幫亡命之徒竟然敢打他的腰子,就恨不得要了他們的命!


    金發小姑娘雖然聽不懂這個英俊的男人在說什麽,可是光是看他的臉就足以讓她激動萬分,她的手下變的更加輕柔,像是在對待一件藝術品。


    ......


    可是縱使金發美女小護士手藝再精湛,還是架不住顧叔華的長途跋涉給傷口帶來的損傷。


    這兩天,因為受傷還有時差的緣故,顧叔華沒有和白青楓聯係太多,他暗自想著小姑娘心裏指不定怎麽罵他呢!


    齊年最終還是聽從了顧叔華說的在醫院休養一天的決定,罵罵咧咧的聯係好了飛機。


    其實,齊年還有個考慮,就是這裏畢竟是德國,雖然顧家在這裏也有關係勢力,但是畢竟不是自己的地盤,他們這次來的人少,為了避免再遇上那天的突發狀況,還是盡快迴國的好。


    於是,顧叔華就拖著受傷的身體在心急火燎的休息了一天之後,如願以償的躺到了私人飛機的大床上。


    然後,不出意外的,傷口在快到中國境內的時候出現少許崩裂出血。


    齊年在飛機上又黑著臉罵罵咧咧了一通。


    顧叔華覺得齊年像一隻蒼蠅,還是隻母蒼蠅,絮絮叨叨個沒完沒了,不勝其煩。


    但是他又有點心虛,於是捅了捅站在一旁看齊月包紮的木頭樁子,有些討好的說:“別拉著個驢臉了!迴去爺爺要是打你,我替你還不行?”


    還不待齊年懟顧叔華,齊月白眼一翻,冷哼一聲:“大爺您還是消停點兒吧!看這架勢,等到落地北城機場,您還能不能醒著都是一迴事!自求多福吧,還替他?你當你是齊天大聖?”


    齊月從小話比她哥還少。但是每一句話都不是廢話。


    齊年隻是表麵看起來冷,實則是個芒果,內裏比表麵更豐富。


    果然,齊月一開口,顧叔華和齊年互相對視一眼,都悻悻的閉了嘴。


    落地之後,顧叔華沒暈,還自己下了機,雖然腳步有些虛浮,但好歹是自力更生下來了。


    還想對著兄妹倆得瑟幾句,左右環顧,就看到齊月齊年雙雙拉著黑臉和俏臉,商量好似的都不看他,也隻好自顧自的訕訕笑了下,咬著牙上了車,直接去到周醫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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