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想知道彈得這一手好琴的佳人長得什麽模樣!」享樂侯豪氣的笑著,自三樓躍下,身形瀟灑的直掠南側包廂正下方的小閣,一把就想掀起紗帳。


    「享樂侯!」兩個人同時揚聲阻止,江英南苦笑,戚夏歡微怒。


    「聽江某一句,留點想像才美。」江英南笑著解釋,享樂侯看了他一眼,再看戚夏歡,冷笑兩聲,愈不讓看就愈想看是人的天性。


    手一伸,正想掀帳,琴音錚的一聲,江英南手中栗子急射而出,險險擋掉了必殺的一擊,拉弦聲再起,江英南立扣一枚栗子蓄勢待發。戚夏歡眉一揚,腳一踱,江英南桌邊的茶碗碎裂,眾人心驚。


    「你說過的,這場比試還是不要插手為佳。」戚夏歡冷冷的警告著。紗帳後收琴入匣聲響起,戚夏歡領著尉遲冬隱及虞明彥離開。


    「他傷了你?」跟顧迎秋會合,戚夏歡驚問,伸手擦掉他嘴角的血跡。


    「不是,是我運勁走岔。不過……那個江英南功力不弱。」顧迎秋手裏扣了三根琴弦,原本想一擊切得享樂侯四分五裂,豈知江英南竟能以一顆栗子化解?


    「哼……雕蟲小技……。」戚夏歡沉聲,顧迎秋咯咯的笑了起來。


    「是啊是啊!還是大哥最厲害了!行了吧?」


    此試完畢,柳吹嫣於艷冠群芳內宴請戚夏歡他們,一桌子酒菜,其中最讓人注意的還是正中那道杜鵑醉魚。


    「怎麽走到哪都有這盤菜啊?就連黃沙滾滾的邊關你都生得出魚來,你是怎麽辦到的?」尉遲冬隱很讚嘆,也很羨慕戚夏歡,顧迎秋個性是古怪的點,不過廚藝比明彥好是鐵一般的事實。


    「這不是迎秋做的!」戚夏歡喝了口酒,南方的酒正如南方的人,溫溫醇醇。


    「不是?」尉遲冬隱更驚訝,因為,吃不出來。


    「顧公子教過的,可惜吹嫣不夠火候。」柳吹嫣輕笑,小心的替顧迎秋盛一碗人參粥。


    「吹嫣這麽做真是厚此薄彼,本侯想替你祝賀都讓你推辭,原來早有約了?」享樂侯笑笑的擁著丹鳳上樓不請自來,柳吹嫣臉色略變。


    「侯爺早已有美人相伴了!」柳吹嫣輕聲道。寧為雞首不為牛後這個道理她是懂的,享樂侯身畔女人無數,她不會傻兮兮的去爭,寧可安安分分的過日子,若有幸,能承接紅柳的一切更佳。


    享樂侯自踏上小樓後,一雙眼睛直盯著虞明彥瞧,要知道,光比姿色武林第一美女是遠勝過柳吹嫣及丹鳳,不過她是那種光看一看就覺得會褻瀆神明的那種女人,所以享樂侯隻能咽咽口水,有點怨恨的瞪了眼她身旁的尉遲冬隱一眼,論容貌氣度,尉遲冬隱自然更勝他千百倍有餘。


    「你是那個彈琴的人?」頭一轉,又是一驚,目瞪口呆的直勾勾瞅著戚夏歡身旁的顧迎秋瞧,明明知道是個男人,偏偏心還是鼓譟起來。


    「我不隻會彈琴,戰舞我也會跳!想不想看?」顧迎秋輕笑兩聲,享樂侯隻能愣愣的點頭,戚夏歡反而可有可無的剝著栗子。


    顧迎秋抽出戚夏歡腰間的夕照,足一踏龍吟一聲,映雪殘出鞘,雙劍閃出兩道銀光直刺享樂侯。來不及驚唿,戚夏歡的栗子殼卻巧巧的打偏夕照,顧迎秋足不沾地的騰身翻越,再一劍刺向享樂侯,又一枚栗子殼跟上,兩人竟隔著僵住的享樂侯比試起來。


    「這兩個,就不能挑個別的時候耍花槍嗎?在飯桌上飛來飛去成何體統?」尉遲冬隱嘖的一聲,體貼的替虞明彥盛著熱湯,活像看不見正在他頭頂上飛來躍去的人一樣。


    「劍光粼粼,挺助興的。」虞明彥輕笑,桌上還有人好心剝幹淨的栗子可吃,沒什麽不好。


    柳吹嫣隻能焦急的東看看、西看看,在她看來,顧迎秋的劍是招招要享樂侯的命,而戚夏歡的栗子殼卻又粒粒扔向顧迎秋,他們倆是玩得不亦樂乎,可憐的是享樂侯和丹鳳兩人,不敢動彈。


    「不玩了!」戚夏歡手一揚震開享樂侯,順勢將顧迎秋抱個滿懷,扔下眾人溜走。


    隔日,戚夏歡是讓嘈雜聲吵醒,身旁的顧迎秋則是俊臉罩了層薄怒,天殺的是哪個混蛋敢吵醒他?


    「戚大俠,我能進來嗎?」柳吹嫣柔聲問著,戚夏歡兩人快速的換好衣服。


    「出事了!享樂侯昨夜死了!」柳吹嫣滿臉怒容,欲言又止。


    「怎麽?又賴到我頭上了?」顧迎秋冷笑,一名捕快打扮得年輕人走上樓來。


    「戚大俠,顧公子,在下齊紹山,是這兒的捕快。」那個捕快打扮得年輕人,恭敬的一拱手,戚夏歡迴禮,顧迎秋卻視而不見。


    「享樂侯昨夜讓人毒死了。」柳吹嫣雙眼微紅,更顯嬌柔可憐。


    「喔?天收他啊?」顧迎秋冷哼,麵色不善。


    「據聞昨日你們曾和享樂侯發生過糾紛……。」齊紹山正想解釋,顧迎秋卻橫了他一眼打斷。


    「跟他發生爭執的是你們那位大英雄、大豪傑戚夏歡,可是不用多說,有嫌疑的卻是我顧迎秋吧?」他受夠了讓人一再冤枉,怎麽?他生來專替人背黑鍋?


    「可顧公子昨夜也想殺享樂侯不是嗎?若不是戚大俠一再阻止……。」齊紹山又想解釋,這迴話卻被戚夏歡打斷。


    「誰告訴你顧迎秋想殺享樂侯?」冷冷的追問,在場的隻有自己人,不可能說出那樣的話。


    「煙波山莊莊主。」齊紹山老師的迴答。


    「混帳!果然是他!」戚夏歡和顧迎秋異口同聲,齊紹山多少有點嚇一跳。


    「他說的你就信?是啊!這些什麽大俠、莊主生來就是正義凜然,我顧迎秋就殺人如麻,活該讓人陷害?」愈說顧迎秋眼神愈亮,讓人吵醒已經夠一肚子火了,偏偏他這半年來忍氣吞聲這麽久,算在他帳上的死人可沒少過。


    「要不,顧公子可否交待一聲昨夜行程?若有人證更佳。」齊紹山倒是難得正直的捕快,為難得是顧迎秋僅是狠狠的掃了戚夏歡一眼不買帳。他要怎麽交待?整夜跟戚夏歡在一起,說了有人會信?


    「封俊傑是怎麽死的?」戚夏歡不愧是幹過捕頭的人,仔細得盤問。


    「讓人灌醉,再灌下砒霜毒殺。」齊紹山迴答,顧迎秋瞪大眼,簡直快冒火了。


    「砒霜?你大清早把我吵醒,就因為那個什麽短命的享樂侯讓人用砒霜毒死?你當我顧迎秋是什麽人?」如此他火起不是因為讓人誣陷,而是讓人瞧扁,他顧迎秋要殺人還會讓他們抓到把柄?戚夏歡連忙拉住人,擔心顧迎秋會口不擇言愈描愈黑。


    「我相信顧公子是無辜的,但還是請跟我去一趟衙門,待真相撇清,必還顧公子清白。」齊紹山陳懇的說著,顧迎秋原本想反擊,但眼神一轉,又忍下了。


    「去,可以!不過有條件。」顧迎秋冷笑,戚夏歡搖頭嘆氣,很同情那個叫齊紹山的小捕快。


    「第一,我怕冷,牢房若住得不夠舒服,我會犯病!第二,我不吃葷,但粗茶淡飯也不下咽,,所以茶得是上好龍井,飯得是人參熬煮的白粥,麻煩你了,小捕快!」顧迎秋笑得很天真,齊紹山覺得很頭大。


    「顧迎秋昨夜不是跟你膩在一起?明知道他是無辜的,你還讓他到牢房待著,犯糊塗啦?」尉遲冬隱疑問,這兩人哪天不是膩在一塊兒?厭了?


    「我承認我的確有私心,那個什麽江、什麽河的明擺著就是衝著迎秋來,犯不著讓他去淌這渾水,現在不比從前,若有什麽事,我未必護得了他,還不如讓他去牢房裏乖乖待著,反正那些捕快們也為難不了他。」戚夏歡平靜的迴答,他總感到有些不對勁,偏偏又說不出來。


    「戚夏歡……你怎麽愈來愈賊了?」尉遲冬隱邊笑邊搖頭,打從認識以來,他老覺得戚夏歡橫看豎看都不像個大俠,為什麽偏偏就有如此顯赫的名聲?


    「怎麽?不可以?我又不是生來讓你們欺負的!」戚夏歡白了他一眼,不過就是人老實了一些,又不是真傻。


    「柳姑娘,你知道封俊傑住哪?我想去查一查。」戚夏歡轉頭問著柳吹嫣,後者微微一愣,站得近了,臉頰有些發燙。


    「明彥,不如我們也去!」尉遲冬隱欣喜地問著,他是愈來愈愛插手管閑事了,虞明彥笑著搖頭,尉遲冬隱臉色瞬間暗了下來。


    「你陪戚夏歡去吧!我去探監。」虞明彥眨眨眼,戚夏歡朝她笑了笑,這個人美、腦袋聰明心思又巧的女人真值得信賴。


    虞明彥到了衙門,自然又鬧得牢房裏沸沸騰騰,她坐著,身旁的捕快、獄卒們隻得站著,大氣都不敢多吭一聲。


    「看來,他們對你挺好的。」虞明彥眯著眼笑,連牢門都不鎖了,不知是太放心顧迎秋,還是明白根本管不住他。


    「好?」顧迎秋揚眉,隻不過多了床被褥,茶雖然是熱的但光聞就不想喝,白粥還清得可以養魚似的。


    「小捕快出不起錢,我可以給啊!他偏偏不收,說什麽這叫行賄?腦袋跟管槐世有得力拚。」顧迎秋翻了翻白眼,虞明彥一直咯咯笑著。


    「那個小捕快倒挺有骨氣的!」虞明彥讚賞,要知道一個捕快一年的薪水才多少,顧迎秋這個天上掉下來的財神爺竟然能夠不巴結,很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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