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這叫眉目傳情!」戚夏歡很正經的迴答,顧迎秋卻讓他逗得大笑起來,胡言亂語的本事,看來戚夏歡遠遠勝過他一大段。


    「戚大俠果然胸懷坦蕩、不拘小節。」江英南苦笑,能一句讓顧迎秋這樣放肆大笑,恐怕也隻有戚夏歡辦得到了。


    「還有更坦白的話你想不想聽?」戚夏歡冷笑,他的頭實在痛得要死,偏偏多了個刺目的人。


    「願聞其詳。」江英南好奇。


    「你礙著我了,滾!」戚夏歡眼神陰冷,映雪殘嗡的一聲,顧迎秋臉色煞白,急掠到江英南身旁將人拉開,兩道劍氣狠狠的烙在江英南原本所站地方。


    「戚夏歡!」顧迎秋焦急的叫喚,緊握著映雪殘,戚夏歡甚至連碰都沒碰到夕照,又一道冷冽的劍氣追至,江英南抽出魂刀硬檔,帶著顧迎秋再退一步,心寒。


    「戚夏歡!靜心訣!」顧迎秋並沒有察覺自己的叫喚聲聽起來有些嗚咽,江英南迴頭望著他,臉色白得可怕,人看上去可憐。


    戚夏歡閉上眼靜靜的坐在屋頂,陰沉冷冽渾身肅殺之氣,飛白的雙鬢讓他看起來不像個人,倒像掌管生殺大權的神。


    幾個調息之後,殺氣漸消,戚夏歡望著顧迎秋伸出手,江英南生怕仍有危險的想阻攔,可顧迎秋的輕功何等的快,毫不猶豫地掠迴戚夏歡身邊。


    「武林貼我們收下了!」顧迎秋冷淡的扔下這句話便陪著戚夏歡離開。


    趕迴糕餅鋪子,戚夏歡將自己關起來打坐調息,而顧迎秋則留在廳裏,癱坐在椅子上有些茫然。


    「戚夏歡入魔後……真有這麽可怕?」虞明彥很關心,她從沒見過戚夏歡如此慘白的神情,就連千裏逃亡,戚夏歡都能堅忍的活下去,可他現在卻一心求死。


    「可怕?……我不知該怎麽迴答……。」顧迎秋捂著前額,開始盤算著他該怎麽將五彩石弄到手。


    「有那麽恐怖嗎?最多不過就是想殺你罷了!你自己也說過,普天之下隻有戚夏歡那個傻子才會以為時間能讓血海深仇煙消雲散,顯然的,他不是那麽傻,想殺你也是應該!畢竟連你自己都認帳,那些血債是該還的!」尉遲冬隱提醒。


    「誰都可以殺我!唯獨他不可以!」顧迎秋苦笑,到頭來還是會走到那一步。虞明彥直勾勾的望著他,別人不懂但她卻明白,死,很簡單,活著的那個才會痛苦,一生一世……。


    尉遲冬隱耐心的等在門邊,即使他快要和虞明彥完婚,仍是不敢逾越,嘆口氣,不禁有點羨慕戚夏歡及顧迎秋,兩人可以肆無忌憚的成日成夜膩在一起,就連明知對方可能一不小心殺死自己,顧迎秋仍敢跟戚夏歡同床共枕,真是,枉稱情聖了!


    「早。」虞明彥笑眯了眼,尉遲冬隱有些愣頭愣腦,隻能傻傻的跟在她身後。


    昨夜活像如喪考妣的兩人,如今又像沒事人般悠閑的吃著早點,尉遲冬隱氣苦,虧他還跟著煩憂了整整一夜。


    「沒事了?」虞明彥輕笑,果然是打不倒的兩人,竟然比她和邪少還神情氣慡。


    「嚇到你了?」戚夏歡微笑,虞明彥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就算自己真的入魔,隻怕她也能笑笑的射一柄穿雲小箭過來。


    「問問你身旁那位吧!」尉遲冬隱沒好氣,就知道跟戚夏歡扯上關係準沒好事。


    「我?習慣了……」顧迎秋淡淡的迴應,戚夏歡握了握他的手。


    四人平靜悠閑的吃著早點,貴婆婆的手藝果真出奇的好,原本很寧靜的早晨卻讓人打破,銷金窟的女老闆紅柳。


    「小弟,這迴你一定要幫幫姐姐。」連紅柳都能找上門,顧迎秋嘆口氣,看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們落腳在這間糕餅鋪子裏。


    「有人找麻煩?」戚夏歡疑問,揚州銷金窟不比尋常青樓,沒點本事是進不去的,背後有的是靠山撐腰。竟也有人敢上門拆台?


    「都是享樂侯那個負心漢,他竟然帶著新歡來下吹嫣麵子,你說氣不氣人?」紅柳杏眼圓瞪。


    享樂侯其實是自稱的,金陵世家封俊傑封大少爺,仗著自己年輕多金,到處惹風流帳,本來想娶柳吹嫣,見她不答應便捧起香雲閣的丹鳳和她打對台。


    「怎麽?怕柳姑娘氣勢輸人?行!姐姐一句話,整座銷金窟想用金磚重砌都成。」顧迎秋冷哼,現在跟他鬥家業?要知道,皇帝小兒都輸他,如今的顧迎秋是貨真價實的財神爺。


    「嗬!小弟真懂逗姐姐開心,會說這種玩笑話。」紅柳先是一愣,後又堆滿笑臉的挽著顧迎秋。


    這番話,聽在戚夏歡耳裏又是另一種感受,兩人視線一笑。用金磚砌房子,戚夏歡曾陪顧迎秋發過這種瘋,若有人敢闖進惜晴小居裏去敲敲泥牆,便會發現那真是一棟黃金屋。金子藏哪最好?當然是不藏最好。


    「既然不是要迎秋出錢狀聲勢,那他還能幫上什麽忙?」戚夏歡好奇了,紅柳笑眯了眼。


    「丹鳳最拿手的便是天女舞……」紅柳認真地迴答。


    「你不會要顧迎秋去跳吧?」尉遲冬隱覺得好玩極了,顧迎秋橫他一眼。


    「小弟?享樂侯沒那個福氣!……戰舞吹嫣是學起來了,可就缺了那麽點火候……所有……。」紅柳欲言又止,顧迎秋挑挑眉冷笑。


    「繞那麽大圈,姐姐不就想誆我彈琴?你也會說享樂侯沒那個福氣!」顧迎秋冷哼,紅柳很為難的猛瞧戚夏歡。


    「可是我想聽……。」戚夏歡微笑,顧迎秋瞪他一眼,心地善良的豬。


    「可以!把遺失的那張琴找迴來,我就彈給你聽!」他顧迎秋是任人差使的嗎?


    「好!君子一言,快馬一鞭!過劫穀的!」戚夏歡笑得很賊,霍玉海傻兮兮的將古琴遞給麵色天青的顧迎秋,趕緊跑開。


    「戚夏歡,你好……。」顧迎秋湊到他耳邊咬牙切齒。


    銷金窟和香雲閣兩大名ji碰頭是何等大事,相幹的、不相幹的人全都湧進銷金窟想一窺兩大名ji的絕代風華。其中又以享樂侯封俊傑最為得意,不管丹鳳還是柳吹嫣,全都是他的囊中物。


    悠閑的坐於三樓東側包廂,淺嚐著香茗,忽的眼神一亮,三名年輕人跨進銷金窟,緩步的登上三樓南側包廂,走在前頭的兩個,一個是白衣書生,俊朗不凡,另一個是華服公子,氣宇軒昂,不過最讓封俊傑驚嘆的是跟在他們身後的年輕人,月眉星目、杏眼桃腮,怎樣一個翩翩佳公子,竟連丹鳳和柳吹嫣都比了下去。


    銅鍾聲響,銀鈴般笑聲輕揚,大廳不由得靜了下來,一名身材玲瓏有致的姑娘立於舞台中央,褐黃色的捲髮,大眼高鼻,膚白似瓷,甜膩的笑臉讓在場的男人骨子一陣蘇麻。鬥篷一脫,眾人又不禁臉頰發燙,她穿得實在太少了些,細腰上係了段鈴鐺,隨著銅鍾聲擺動,叮叮噹噹的勾魂攝魄,足尖一點,輕飄飄的躍上房梁宛如天女降世。


    「好輕功!」戚夏歡和尉遲冬隱對看一眼,紅柳提過這位丹鳳是胡人,可沒說過她竟有武藝?這樣比起來,柳吹嫣極吃虧。


    「看這身手,恐怕隻有顧迎秋那種鬼魂似的輕功有得拚了!偏偏又不是他去跳!」尉遲冬隱嘆息,怎麽說他們也是站在柳吹嫣這一邊的,輸了很不服氣。


    「你們兩個在看什麽啊?比的是舞藝又不是輕功……。」讓兩人護在正中的虞明彥咯咯的笑了起來。放著大好美女不去欣賞,這兩個男人在討論什麽?


    丹鳳本來舞得很盡興,屋裏的男人全讓她迷得神魂顛倒,喝彩聲不斷,偏偏南側包廂裏那三個男人卻交頭接耳,連正眼都不多瞧。眉一挑,笑靨如花的飛掠過去。


    正當戚夏歡和尉遲冬隱這兩個男人不曉得該怎麽反應時,虞明彥冷笑一聲,手撚栗子疾射而出,敢踏上來就射穿她腳背,突然,西側包廂亦有一枚栗子及時射出,磕飛了原先那顆,三人揚眉對望。


    「姑娘們的比試,還是別插手了!」江英南朗聲笑著拱手,戚夏歡冷哼,還真是冤家路窄!


    第五章


    丹鳳一曲舞畢,掌聲震天,柳吹嫣接在她身後出場,實在吃虧。就見她一身暗紅的緩緩走上舞台,不同於丹鳳的幾近衣不蔽體,柳吹嫣將自己裹得死緊,隻不過太緊了,反而更顯身段,長發全拋在腦後,不若平時的溫柔可人,多了分英氣,雙手一揚,兩柄長劍銀光一閃,腳一抬定立,展現她獨有的力與美。


    琴音錚的一聲,柳吹嫣手一揮,長劍劍柄繫著的小金球輕擊,琴聲再起,長劍行雲流水般翻騰,小金球叮叮聲不斷,和琴音相應和。


    琴,奏的是邊關的殺聲震天;舞,跳得是將士的生離死別。琴音悠揚,哭訴著戰後的顛沛流離;劍舞輪轉,展露著戰場的生死相許。一曲終了,眾人隻能屏氣凝神的呆望著柳吹嫣,更甚者淚流滿麵不能自己,柳吹嫣雙頰微紅,這一舞已使她名滿天下。


    「姐姐的戰舞真棒……。」丹鳳叮叮噹噹的掠上舞台,親昵的挽著柳吹嫣,後者一陣微楞,兩人站在一塊兒竟有種不似人間之美。


    「不過那個彈琴的更厲害!」丹鳳眼神一變,她瞧得出來,柳吹嫣的戰舞仍是不夠力道,若不是琴音助她一把,今日得勝者會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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