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赤霞疑惑的問:“賢弟,你去哪裏找人?”


    寧采臣道:“金陵,大官府邸,我相信她會去。”從莫小姐從前的行為來看,她是個正直而暴躁的人,信奉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賢弟,難道你打算幫她報仇?”掃了寧采臣的小身板一眼,燕赤霞的眼神很懷疑。


    寧采臣道:“報仇,一定會報,我盡力。如今,我隻想保護她。”


    燕赤霞皺眉,不知為何,聽了寧采臣的話,他覺得心裏堵得慌。是擔心寧采臣出事嗎?還是……因為寧采臣對他的未婚妻太好?


    ☆、第十章【燕赤霞,晴天霹靂】


    寧采臣並沒有耽誤工夫,稍微打聽了一下未婚妻的事跡,第二天一大早就和燕赤霞禦劍飛行到了金陵。禦劍飛行真的很方便,扣除找方向的時間,最多三四個時辰。兩人不好光明正大從城市落下,在郊外隨意找了個偏僻的地方落下,進城了。


    “賢弟,你打算怎麽找?”燕赤霞提著寧采臣的書箱。


    寧采臣抹了把汗,甩甩手臂,說道:“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吃點東西,找人一時半會找不到。”


    燕赤霞道:“如果你未婚妻真的報仇去了,豈不是很危險?”


    寧采臣無奈:“就算她危險我也沒有辦法,我不認識她,隻能等她來找我。”也許她根本不會在意自己這個所謂的未婚夫。


    “賢弟打算怎麽讓她找?”


    “我出名了她自然會找過來,前提是她還記得我這個未婚夫。”恐怕莫小姐不記得了,不然,莫家出事為什麽不來找他們?


    燕赤霞皺眉,看了寧采臣一眼:“如果她不找你,那……”


    “那我也要找她,寧家欠他們。”寧采臣淡淡的說。


    話題又迴到原來的地方了,寧采臣根本就沒有線索。寧采臣微微一笑:“大哥不用擔心,我相信她會出現的。”


    “你打算怎麽做?”


    寧采臣伸手撩開額前的發,淡淡的說:“就算她不找我,也會找汪涵,我們隻需要在汪涵家附近等著就可以了。”


    燕赤霞恍然:“我明白了。”


    寧采臣笑了笑,指著前方的小攤子說:“大哥,我們去吃點餛燉吧。”


    “好啊。”燕赤霞欣然道。


    黑衣公子擦身而過,速度很快,身後的灰衣侍從麵無表情,不緊不慢的跟在黑衣公子三步之後。燕赤霞驚訝的看著黑衣公子,寧采臣問道:“怎麽了?”


    燕赤霞搖頭:“不,沒事。”


    黑衣公子和侍從在餛燉小攤子裏坐了,點了兩碗餛燉。寧采臣和燕赤霞走過去,也要了兩碗餛燉。


    寧采臣看了黑衣公子一眼,低聲問:“大哥,那人是誰?”


    燕赤霞湊過去,低聲道:“我不認識,不過他身上有龍氣。”


    寧采臣挑眉,一般有龍氣的人未來可能成為九五之尊,這人看起來很年輕……


    “賢弟,和他打好關係對你將來有好處。”燕赤霞漫不經心的說。


    寧采臣微微一笑:“大哥算命真的很準?”


    燕赤霞點頭:“賢弟,信我。”


    寧采臣笑道:“如果他是我們想的那個人,那麽他現在需要我的幫助。”他現在的地位非常尷尬,處境很危險,要不要幫忙,寧采臣還沒想好。正義感這種東西,說實話寧采臣已經快耗盡了。在這種時代,能堅持的人,很少。不過這個人的話……值得冒險。


    燕赤霞不解,寧采臣隻是笑,放棄了這個話題:“大哥,這餛燉還不錯。”


    燕赤霞無奈,寧采臣固執的個性他深有體會,他不想說的,你怎麽問都沒有用。


    黑衣公子的湯勺在碗裏舀來舀去,一口都沒嚐,黑衣公子的侍從麵無表情,眼裏卻滿是對主子的無奈。


    “娘,街上好熱鬧啊。”秀麗的少女和老婦慢悠悠的逛著,少女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


    老婦無奈:“晴兒,笑不露齒。”少女鼓嘴,哦了一聲。


    “你也是快嫁人的人了,嫁過去就是人家的人了,要記得聽話一點……”老婦碎碎念,少女氣鼓鼓的,卻不敢反駁母親。


    “汪公子來了,快走啊!”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街上的人嘩啦啦閃開,中間讓出了一條幹淨的道路,稍有姿色的姑娘都跑了,好像見鬼一般。寧采臣皺眉,誰這麽厲害?燕赤霞奇道:“怎麽迴事?誰這麽厲害?”


    賣餛燉的老闆手一抖,一碗餛燉就這麽餵了地。寧采臣抬頭看老闆:“他究竟是誰?”


    老闆苦著臉說:“幾位千萬不要多事,這位公子可了不得。他是九千歲的幹孫子,是我們金陵一霸……”眼見那公子就要過來了,老闆緊緊的閉著嘴,什麽都不說了。


    寧采臣轉頭,看著聲音傳來的地方。不遠處走過來一個華服青年,身後跟著十來個粗壯的下人,耀武揚威。


    “哼!該死!”黑衣公子一掌拍在桌子上,印下一個淺淺的掌印。寧采臣貌似疑惑的看了黑衣公子一眼,黑衣公子看華服青年的眼神非常冷漠,眼底沉澱著黑暗的漩渦。


    “娘,大家都跑了,那個人是不是很危險?我們也走吧。”不遠處的少女有點害怕,緊緊的挽著母親的胳膊。老婦皺眉,趕緊帶著女兒走人。華服青年東張西望,看到少女的時候眼睛一亮,手一揮,身後的下人嗖的到了母女倆身邊,還故作彬彬有禮的說:“姑娘,我家公子請你過去。”


    少女眼淚都出來了,躲在母親背後,哭道:“娘,我怕。”


    老婦顯然很害怕,但女兒在背後,隻能堅強的問:“你們公子是什麽人?我們又不認識。”


    下人笑道:“我家公子是九千歲的幹孫子,汪飛汪公子,金陵城誰不知道?你女兒交好運了。”


    少女扯著母親的袖子,眼圈紅紅的。老婦點頭哈腰,諂媚的道:“公子看上小女,是小女的榮幸。隻是小女容顏不好,而且已經成親,實在當不起,還請公子恕罪。”


    “恕什麽罪啊,姑娘這麽美麗,真讓小生神魂顛倒。”華服青年快步過來,盯著少女嬌美的容顏,笑眯眯的說。


    少女嗚嗚的哭了,老婦攔在女兒跟前,大聲道:“公子,放過我家姑娘吧。”


    汪飛……九千歲幹孫子……這不就是莫小姐抓的那個強搶良家婦女的公子哥兒?“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強搶良家婦女?”寧采臣驚訝極了,怪不得莫小姐會毫不猶豫的將他暴打一頓送進大牢,如果是自己,下手恐怕更狠。


    汪飛慾念大漲,抬抬下巴,下人們訓練有素的圍成一圈,將母女倆和汪飛包圍了。寧采臣奇怪的看著這個人為的圈圈,不知道汪飛想幹什麽。很快,老婦嚎叫著被推了出來,有一個人拖著老婦往遠處走。老婦哭喊著:“晴兒,晴兒……”枯瘦的手死命的朝圈圈伸著。大家看不到圈裏麵的情況,但少女的慘叫一聲哀似一聲。他竟是——等不及在大街上行苟且之事了?!


    寧采臣眉心一跳,握拳的手青筋直冒。燕赤霞一隻手抓劍,豁然起身,寧采臣拉住燕赤霞,低聲道:“莫忘了你們的戒律。”燕赤霞不能殺人。寧采臣的聲音仿佛一桶冷水,澆熄了燕赤霞的怒氣。黑衣公子已經忍不住了,他的侍從死命的攔住主人,低聲道:“主人,你的身份不宜泄露……”


    “難道要眼睜睜看著她死嗎?”黑衣公子滿臉怒火,牙齒咯咯作響,恨不得吃了汪飛。


    寧采臣站起來,看了黑衣公子一眼,湊到燕赤霞耳邊,輕輕的說:“大哥,能打雷麽?”


    燕赤霞偏頭,寧采臣溫熱的唇劃過燕赤霞的臉頰,燕赤霞心口一跳,寧采臣卻仿佛沒有察覺,隻是看著燕赤霞。燕赤霞點頭,寧采臣微微一笑:“壞事做多了,天打雷劈。”


    燕赤霞不解:“我不能殺……”


    寧采臣輕笑,低低的說:“誰讓你把人打死了?大哥隻要晴天一個霹靂打到他們周圍就可以了。”人在做,天在看,就不信他們什麽都不怕。


    人圈裏,汪飛一臉邪氣的撕開少女的衣服,望著少女白皙的肌膚冒綠光。


    “救命啊,救命啊!”少女□的腿拚命踢著,想要擺脫汪飛。汪飛嗬嗬笑著,摩拳擦掌,嘴裏說:“你喊什麽?沒人會來救你,誰敢管本公子的閑事?”


    裏麵汙言穢語,寧采臣眉頭一皺:“大哥,打準點,隻要人不死就好。”


    燕赤霞眉梢一挑,眼含笑意,手指一曲,晴天一個霹靂,正好打在汪飛腳邊,在地上印下了一道焦黑的痕跡,將正在扒姑娘衣服的汪飛嚇個半死。


    “上天降罪了!”不知道是誰大喊一聲,下人們嘩啦啦的散開,也不管他們公子了。下人跑了,圈子裏的情景出現在大家眼前。驚恐的捂住自己胸口衣衫不整的少女,呆呆的站在那兒還保持著扒衣服姿態的青年。“晴兒!”老婦撲在少女身上,痛不欲生。汪飛滿眼恐懼,尖叫一聲,連滾帶爬的跑開。


    燕赤霞滿意了,寧采臣滿意了,黑衣公子仰頭看天——萬裏無雲。剛剛他們似乎說了什麽吧?黑衣公子偏頭看寧采臣和燕赤霞,寧采臣對著黑衣公子微微一笑。


    “兩位……高人?”黑衣公子拱手。


    寧采臣笑道:“不,我不是,我大哥才是。”


    燕赤霞搖頭:“天降罪,與我們無關。”


    寧采臣笑道:“大哥,該走了。”


    燕赤霞提起書箱,跟著寧采臣離開了。黑衣公子看見書箱,若有所思。


    ☆、第十一章【鬼屋,女鬼】


    汪飛跑了以後,街上的人又出來了,大家圍著晴天霹靂打的地方看著,議論紛紛。


    “是不是上天也看不過去了,所以……”


    “唉,好可惜,怎麽就沒把人打死?”


    “誰知道?”


    黑衣公子站在焦灼的痕跡邊,眉心微皺,腦海裏閃過寧采臣與燕赤霞的樣子,轉頭朝侍從道:“去查查他們的身份。”


    “是。”侍從拱手。


    黑衣公子望著汪府的方向,臉色冰冷:“連一個小小的幹孫子都如此膽大妄為,天下人究竟還知不知……九千歲……哼,不如萬歲。”


    侍從低頭看著自己腳尖,一言不發。黑衣公子甩袖而去。


    燕赤霞提著書箱和寧采臣並肩而走,低聲問:“賢弟,你剛才是不是在引起他的注意?”


    寧采臣似笑非笑:“大哥生氣了嗎?”


    燕赤霞搖頭:“我怎麽會生你的氣?我隻是不明白。”


    寧采臣微微一笑:“降妖除魔大哥天下第一,要論為人處世,還是小弟我更明了。”


    “怎麽?”燕赤霞好奇的問。


    寧采臣低聲道:“好奇心能讓一個人將你記在心裏。而且,這次的事情,可能需要他。”


    “你有什麽打算?”燕赤霞還是不明白,“你打算幫你未婚妻報仇,可你沒武功,你打算利用他?他為什麽要幫你?”


    寧采臣擺擺手:“大哥多心了,我怎麽會殺人?書生動口不動手,就這麽死了太便宜他們了。”看到今天的事情,寧采臣更想弄垮汪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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