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璟赫聽罷,著重斟酌了一番陸星河的話。


    “陸愛卿說的也不無道理,此事先這般定下,待北疆的使臣傳信迴朝再做定奪。”


    退朝之後,陸星河剛從太和殿出來,便見南穎公主提著裙擺氣衝衝的往他的方向而來。


    陸星河仿若未見,徑直往宮門口的方向走去。


    南穎公主見他這般不將自己看在眼中,厲聲喝道,“陸星河,你站住!”


    陸星河蹙了蹙眉,站住腳,朝著她的方向抬手作揖。


    “公主找微臣有何要事?”


    南穎公主的麵上滿是怒意。


    “你為何與我父皇提議讓本宮去北疆和親?”


    北疆乃苦寒之地,氣候惡劣不說,環境也差,聽說那裏的人極其兇殘,茹毛飲血,而衣皮葦。


    那樣的地方,她才不要去!


    陸星河聲音淡淡。


    “公主,北疆屢屢侵擾南淵邊境,生活在那裏的百姓苦不堪言,微臣不過是給陛下提了一個損失最小也最有可行性的建議罷了,公主既享受了身為皇室女的榮耀,也該為這個天下,為百姓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才是。”


    其實,要北疆暫且不侵擾邊境,確實不止和親這一個法子。


    但南穎公主萬不該,在之前言語羞辱過楚月之後,又派殺手混進陸府去害她。


    那一次,若非楚月本身有些武功底子,反應敏銳,早已沒命了。


    為了不讓南穎公主繼續作妖,他雖不能直接殺她,但將她弄去北疆和親,確實是個一勞永逸的好法子。


    “為天下,為百姓,便是以犧牲本宮的幸福為代價?”南穎公主眸子泛紅,質問道,“陸星河,你究竟有沒有心?你睜大眼睛看看清楚,本宮乃皇室公主,哪一點比楚月那個鄉野出身的賤人差了?”


    她說著,便要上前去拉陸星河的手臂。


    陸星河趕忙後退兩步,神色冷沉。


    “公主請自重,在微臣心裏,月月無人能及,還請公主往後對微臣的夫人放尊重些。”


    南穎公主的手僵在當場,她緊緊捏了捏拳頭,目光中帶著濃重的嫉恨和占有欲。


    “陸星河,本宮是不會去和親的,你給我等著!”


    說完,便提著裙擺離開了。


    強扭的瓜不甜,但是能解渴啊。


    陸星河不喜歡她,她喜歡陸星河就行了,等時間長了,他總能看到自己的好的。


    陸星河微微挑眉。


    和親,可不是說不願就能不去的。


    一想到還在家裏等著自己的小嬌妻,他離開的腳步又快了幾分。


    ……


    臨近十月中旬的天,氣候寒涼。


    家裏幾個長輩要麽年紀大畏寒,要麽體弱,全被楚月送去莊子上療養了。


    住到京城之後,她便吩咐人將莊子上的屋子推了重新建,如今不僅地方擴大了許多,每一個小院中都有單獨的溫泉水,既暖和,想泡溫泉也隨時可以泡,比起之前要方便多了。


    楚文竹則仍舊住在京城,偶爾哪戶人家裏有宴會,她會隨著楚月一起參加。


    平日裏無事的時候,不是看書習字,便是重操舊業做小生意。


    之前在同知縣做的小生意放在京城,竟也絲毫不差,不說大富大貴,賺些小錢是完全足夠的。


    陸星河迴到家的時候,楚月正在自己開辟出的小藥房裏配藥。


    換了身衣服,陸星河便徑直往楚月的小藥房去了。


    “又在配藥。”


    楚月迴頭望見已經站在門口的陸星河,頓時便彎起了眉眼。


    “相公下朝了!”


    “嗯,下朝了。”他上前一步,將楚月撈進懷中,“雖說傷已經好了,還是得多休息,你身子單薄,還得好生養著。”


    楚月低頭望了眼自己。


    “我覺得我現在挺好啊,要什麽有什麽的,之前的傷也已經大好了。”


    如今距離受傷,已經過去三個多月。


    身體已經調養到了比較好的狀態。


    好像,不必再避孕了呢。


    陸星河握著楚月有些涼意的手,低頭望向小丫頭傲人的身材,隻覺得嗓子有些幹啞。


    “這話月月倒是說的沒錯。”就在楚月愣神的片刻,他湊近她的耳邊補充了一句,“確實是要什麽有什麽。”


    楚月小臉微紅,瞪了他一眼,嗔道,“不正經。”


    陸星河將她的腰緊緊攬在懷中,麵上帶著些微的委屈。


    “這話可不是我先說的。”


    楚月小聲嘟噥道,“我不管,反正你就是不正經。”


    陸星河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


    “好,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楚月拉著陸星河來到桌旁坐下,倒了杯水遞給他。


    “相公,我給你施針將恢複身體好不好?”


    陸星河將手中的水杯放下。


    “不是還沒到時間?”


    “這不是怕時間長了有損你的身體嗎?而且我的身體如今已經大好了,也不需要再避孕了。”楚月越說,聲音越小,臉頰也開始滾燙起來。


    陸星河墨眸望著她,不肯忽視她麵上的任何情緒。


    “真好了?”


    楚月點頭,“相公看我是會拿自己健康開玩笑的人嗎?”


    見她不像是開玩笑,陸星河便又問道,“月月已經做好當母親的準備了嗎?”


    楚月從一旁的藥箱中拿出了銀針包。


    “我就想著順其自然吧,總歸也不是一時半刻能懷上。”


    陸星河點頭。


    “那就聽月月的,順其自然吧。”


    給陸星河施了針,兩人又在小藥房中待了小片刻,凝冬便來傳晚膳已經備好了。


    黃昏的天色已經有些暗了。


    陸星河牽著楚月迴了房,屋裏因為燃著炭盆,暖烘烘的。


    “京城可比咱們南坪鎮要冷多了。”楚月說道。


    陸星河往她的碗中夾了一個雞腿,“若是受不住,待天再冷一些,可以去莊子上住段時間。”


    楚月想也不想便搖頭。


    “不要,我還得在京城維持操持府上的事情呢。”


    陸星河愣了愣。


    “我還以為你是為了陪我。”


    語氣中頗有些受傷的意味。


    楚月眉頭一挑,“當然也是為了陪你啊,你見誰家的夫妻剛成親不久就分離兩地的?”


    轉而望見陸星河唇角掩飾不住的笑意,楚月愣了愣。


    “好呀,你逗我呢?”


    她舉著小拳頭正要去捶陸星河的胸,卻被他擒住手往自己的方向一拉。


    楚月一個不穩,便跌入了他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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