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政望著兩人的模樣,隻裝作沒看見,待阿吉將水煮肉片送來,他直接端著自己的碗筷去了茶幾旁,將這邊的空間留給了楚月和陸星河。


    陸星河往老頭的方向望了眼,轉而重新將目光放在楚月身上,“這裏的菜可還合胃口?”


    “挺好的,清爽可口。”楚月放下筷子,“相公怎的不吃?”


    “不餓。”


    楚月重新拿起筷子,夾了一些菜放到陸星河麵前的碗中。


    “不餓也該吃一些,否則晚上迴去得餓肚子了,深更半夜的,弄點吃的可沒這樣方便。”


    見陸星河沒有要吃飯的意思,楚月還特意往他的碗中指了指,示意他吃點。


    一副不吃自己就要生氣的模樣。


    陸星河見狀,微微抿唇,麵上帶著寵溺,拿起筷子緩慢的吃著碗中的食物。


    楚月剛才吃了些,這會也差不多飽了,便換她看著陸星河吃飯。


    “相公。”


    “嗯。”


    “你這邊的事情還有多久才能處理好?”


    陸星河咽下嘴裏的食物。


    “不確定,可能會需要一些時間。”


    楚月哦了一聲,雙手托腮望著他,“今年的鄉試,你參加了吧?”


    陸星河知道她要問的是什麽,便直接迴答。


    “過了。”


    聽到這裏,原本還無精打采的楚月突然就坐直了身體,麵上帶著笑意。


    “過了?所以相公現在是舉人了?”


    望著小丫頭彎彎的眉眼,陸星河隻覺得一顆心都被填補滿了。


    “是。”


    “太好了!娘要是知道這個消息,指不定得多開心呢。”楚月滿臉激動,“許恆的鄉試也考過了,他之前說如果鄉試通過就直接來京城,可有來見過你?”


    陸星河搖頭。


    “這倒是沒有,可能還沒來吧。”


    想了想,楚月點頭。


    “也對,畢竟玉芳就要生了,會試明年三月才開始,也許他會先迴去一趟也說不定。”


    陸星河些許驚訝的抬起頭。


    “玉芳?”


    “嗯!玉芳和許恆去年二月成親的,這事相公還不知道吧?”楚月歎了口氣,“我被蕭貴妃的人從南坪鎮帶來京城的時候,她的肚子快八個月了呢,希望迴去的時候能趕上她生產。”


    陸星河握著手中的筷子,突然就覺得碗裏的食物不香了。


    說起來,他還先成親,如今小丫頭已經長大,且就在麵前,他卻什麽都做不了。


    許恆倒是出息了。


    楚月望著他的模樣,麵帶疑惑。


    “相公,想什麽呢?”


    陸星河將手中的筷子放下,淡聲說道,“沒什麽,本來以為咱們先成親,會比許恆先有孩子,沒想到被他搶了個先。”


    楚月聽了,微微低垂著腦袋。


    “這有什麽好比的啊,你和他年紀是差不多,但我比玉芳小啊。”她抬起頭,“難道相公是嫌我年齡小小了?”


    陸星河一笑,伸手捏了捏她嫩滑的臉龐。


    “小丫頭這不是長大了麽?”


    張政為了不打擾兩人,已經極力降低存在感了,誰知道兩人在他麵前竟絲毫不避諱。


    假咳兩聲。


    “你們是不是考慮考慮我這個老人家?老夫突然覺得水煮肉片都變的有些膩了。”


    楚月聽了,捂著自己的臉望向窗外,臉頰一陣滾燙。


    陸星河麵色不改,重新拿起了筷子,繼續慢條斯理的吃著楚月剛才給他夾的菜。


    片刻,他放下筷子,望了眼屋外的天。


    “吃完飯,你們也該迴了,再遲一些,便要關城門了。”


    楚月心下一緊,麵上滿是不舍。


    “相公不住城內?”


    陸星河搖頭。


    “我住京郊。”


    原本他也是住城內的,但為了查父親的事,便轉移到了京郊。


    楚月咬了咬唇,將自己帶來的文房四寶遞給了陸星河。


    “這是陛下賞我的,放在我這裏也是浪費,相公帶迴去用吧。”


    “好。”


    雖然舍不得,可終究還是得分別。


    陸星河先看著兩人離開,一刻鍾之後,才從雅舍走出,領著阿吉迴到了自己所住的院子。


    “主子,其實阿吉覺得,您就是和夫人在一塊也沒什麽,畢竟咱們現在並沒有暴露。”


    “沒有暴露,是因為如今查的不夠深入。”陸星河從西江月走出,望向已經蒙蒙黑的天,“此事涉及到的人比較多,不可輕舉妄動。”


    阿吉抱拳。


    “是,主子。”


    “對了。”陸星河走了幾步,突然又停下了腳步,迴頭往阿吉的方向望了眼,“叫人多盯著點蕭國公府的動靜,看看有沒有什麽可乘之機。”


    “主子是想……”


    阿吉話還沒說完,陸星河便打斷了他的話。


    “照做就是。”


    “是。”


    ……


    楚月迴到客棧,舒舒服服的泡了個澡便上了床。


    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許久都無法入睡,腦中一直迴想著陸星河今天說的話。


    “他到底攤上什麽事了?也不跟我說清楚,就隻叫我裝作不認識他,這也太奇怪了。”


    這一夜,注定會失眠。


    直到子時過,她才淺淺的睡去,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她被人追殺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早上起來,身上的衣裳完全汗濕。


    凝冬望著楚月渾身的汗以及驚惶未定的神色,麵露擔憂。


    “小姐這是夢魘了?”


    楚月嗯了一聲,待緩過神來,才望向凝冬。


    “師父起來了嗎?”


    “迴小姐,張大夫昨兒睡的早,這會已經起了。”


    楚月點頭。


    “你先出去吧,我換身衣裳便出來。”


    “是。”


    凝冬出去之後,楚月以最快的速度換了身衣裳,待凝冬將東西收拾好,幾人退了客棧中的兩間房,又坐著馬車去了昨日的麵攤吃了麵,才出了城門,徑直往京郊的那處莊子去了。


    楚月打算今日先去莊子視察一番,看看這邊的土地情況,明兒再逗留一天,將這裏的事情安排好,後日就得迴程了。


    “師父,等到了莊子上,我給你做燒鵝吃好不好?”


    原本閉目養神的張政突然睜開了眼。


    “燒鵝?”


    “對啊,燒鵝。”


    張政舔了舔嘴唇。


    “倒是不錯,一年多沒吃過了,怪想念的。”


    楚月一笑,“等會到了莊子上,我就讓黑木去弄一隻燒鵝來,今兒殺了醃製好,明兒上午便能烤了。”


    “行!”張政哈哈大笑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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