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纖長的睫毛顫了顫。


    “在這之前怎麽了?”


    “在這之前,我希望咱們在外能裝作不認識,以免你受到牽連,待我有了足夠的能力,這一切便不足為懼了。”陸星河迴道。


    楚月秀眉微蹙。


    從陸星河的話中,她能感覺到,對方應該是頗有權勢之人。


    “就算我裝作不認識你,有心人去南坪鎮一查不就知道我們的關係了?”


    陸星河揉了揉楚月的頭。


    “放心,我在暗,敵在明,他們暫且還查不到南坪鎮去,更何況咱們並沒有在官府登記過。”他說完,拉著楚月在靠窗的矮桌旁坐下,“餓不餓?有沒有想吃的?”


    “還沒在這裏吃過呢,我不挑食,你點就好了。”


    楚月彎著眼,欲望緩慢褪下之後,微微泛紅的麵頰,為她添了一絲嬌媚,看的陸星河有些移不開眼。


    望著他的目光,楚月滿臉嬌羞的垂下了眸子,想到剛才他吻自己時,情不自禁從喉嚨中溢出的羞恥聲,隻覺得臉頰一陣滾燙。


    這還隻是接個吻呢,自己就這般春心蕩漾了,他會不會覺得自己孟浪?


    好半晌,陸星河的目光才從楚月的臉上移開,他輕咳兩聲,轉而朝著屋外喊道,“阿吉,去吩咐廚房上幾個招牌菜來。”


    因為要和楚月見麵,陸星河並沒有留西江月跑堂的夥計在這裏,所以這會便隻能阿吉自個兒去了。


    “是,主子。”


    屋外,阿吉得了吩咐便離開了雅舍。


    陸星河將目光重新放到楚月身上,輕輕將她的手握在掌心。


    “見也見了,親也親了,月月似乎到現在都還沒有喊過我。”


    “啊?”


    楚月抬頭望著他,眼中閃過不解。


    “忘記從前是怎麽稱唿我的了?”陸星河提醒道。


    楚月隻覺得自己麵頰燙的更厲害了。


    “相……相公。”


    “嗯。”陸星河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往後不許再說不理我的話,聽到了嗎?”


    楚月沒有往他的方向看,隻是撅著嘴。


    “那我應該說什麽?”


    “你可以罰我十天不吃飯。”


    楚月想也不想就搖頭說道,“十天不吃飯會死人的,我才不要。”


    聽到這裏,陸星河笑了。


    小丫頭下意識的迴應,便代表了她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原來,自己在她心裏的位置,從未變過。


    真好,他也是。


    ……


    西江月的菜總體口味偏清淡,分量不多,但精致美味,楚月是第一次吃,便覺得很新奇。


    她一邊聽著遠處不知道從哪裏飄過來的琴音,一邊吃著麵前的小菜,如同一隻慵懶溫順的小肥貓,愜意的眯起了眸子,看的陸星河忍不住想去揉一揉她的腦袋。


    但為了不妨礙小丫頭吃飯,他撚了撚自己的手指,還是忍住了。


    隻是楚月雖吃的愜意,對於向來重口味的張政來說,就顯得有些下不去嘴了。


    是以,兩人在雅舍吃著飯的時候,便見張政氣唿唿的跑了進來,在桌子的另一旁坐下,隨後給自己倒了杯水猛灌了一大口。


    望著他一係列的操作,楚月有些詫異,她放下筷子。


    “師父,你被人欺負了?”


    “為師像是那麽容易被欺負的人嗎?”張政哼了一聲,“這西江月的菜真是半點長進都沒有,瞧這一小碟一小碟的,青的青,白的白,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喂兔子呢。”


    聽到這裏,楚月也算是明白張政為何會發脾氣了,不由覺得這老頭有些可愛。


    陸星河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淡聲說道,“看來張大夫是介意我將你們叫來西江月了。”


    “你打住,這話我可沒說,你別誣陷我,迴頭丫頭又得給我戴高帽子了。”張政放下手中的茶杯,“不過這事說起來還真叫人來氣,老夫剛才覺著這菜吃的不過癮,便跑去讓西江月的廚子給我做一份肉菜,你們猜怎麽著?”


    “怎麽了?”


    “肉菜是做了,居然是他娘的清煮肉片!”饒是向來涵養極好的張政,這會也忍不住爆粗口。


    之前路上趕了半個月,每天就是幹糧和水,今天中午又餓又累,便也隻吃了一碗麵,晚上想吃個肉菜,居然還吃不到合口味的,可不就得暴躁了。


    聽到這裏,楚月“噗嗤”笑出聲來。


    “師父,對不起,雖然很不禮貌,但您可否先讓我笑一笑。”


    望著小丫頭笑的肩膀不住抖動的模樣,原本應該更加生氣的張政突然就覺得,心裏這股氣好像消了。


    為了自己麵上過得去,他還是驕傲的哼了一聲。


    “瞧你那幸災樂禍的樣兒?為師真是白疼你了。”


    好一陣,楚月才終於收去了臉上的笑,她拉著張政的胳膊搖了搖。


    “好啦,師父別生氣了,要不我給你調配一個特別的料汁吧,保管蘸什麽都好吃。”


    張政心裏的氣本就消了,這會聽楚月說要給他調配料汁,眼中的神情頓時就亮了。


    “什麽料汁?”


    楚月一笑,朝著外頭喊道,“阿吉,勞煩你再往廚房跑一趟,叫他們送幾樣調料過來。”


    她說完,還報出了需要的調料。


    不多時,阿吉便將從廚房拿來的調料送到了楚月麵前,楚月按照一定的比例調了一份料汁放到張政麵前。


    “師父且試試。”


    對於楚月的廚藝,張政向來信任。


    他拿了雙筷子,夾了菜在味碟中蘸了蘸,隨後放進嘴裏嚼了嚼。


    “嗯?”


    他吃的明明是蔬菜,但蘸了料汁之後,居然能嚐到一絲肉味!


    那如果是蘸肉呢?


    想到這裏,他朝著外頭喊道,“外頭那小子,去叫廚房再給老夫送一份水煮肉片來。”


    阿吉得了吩咐,再一次往廚房跑去。


    楚月笑望著張政,“師父,還不錯吧?”


    “比西江月的廚子靠譜多了。”


    張政吃到了肉味兒,得到了滿足,便也不嚷嚷了。


    楚月依舊慢條斯理的吃著桌上的菜,她心裏明白,等這頓飯結束,相公和她便要再次分別。


    其實心裏是不舍的,但她雖身份郡主之名,手中沒有勢力,也隻會拖相公的後腿。


    陸星河自始至終都沒有動筷子,隻一邊喝著杯中的茶水,眼神則一直望向麵前的小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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