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


    “大夫,來了。”


    “王妃娘娘在裏屋。”


    聽到說話聲,柳雙急忙擦幹眼睛,收起失態。大夫進來了,因為是給王妃娘娘看診,伍子英請來的是王府大夫的女弟子。對於他的這份細心柳雙很感激。伍子英沒有進來,而是在外間站著。聽著屋內大夫說柳雙的腿需用藥幾日,他握緊的拳頭骨節凸起。一直在大夫出來前,伍子英都在外麵守著。等大夫出來後,他帶著大夫離開。


    上了藥的柳雙在床上休息,貼身婢女娟子端著熱茶進來道:“娘娘,二爺說皇上在府裏用膳,女眷不必陪同。您可以在屋裏歇著。”


    “皇上今日前來似對王爺有所不滿。我豈能歇著不見?”柳雙坐了起來,眉目間是憂鬱,“我很擔心王爺。爹說王爺在朝中步履維艱,看來確實如此。”


    “娘娘,您多慮了。皇上今日雖然龍顏不悅,可還不是留下來用膳了?皇上還請禦醫給老夫人看腿呢。”娟子勸慰道。


    柳雙幽幽地嘆了口氣,接過了熱。喝了幾口,她低聲問:“二爺走了?”


    “二爺送大夫走了。”娟子看了小姐幾眼,說,“若非二爺,娘娘定會摔傷。二爺木訥少言,又不常迴府,我以為二爺很難相處。剛剛他救娘娘時奴婢突然覺得二爺並不是奴婢以為的那樣。”


    柳雙喝茶的動作停頓,心突然莫名地發慌。剛剛抱她的那雙手……貼到的那副胸膛……


    (0.58鮮幣)沈溺:第四十三章


    君子遠庖廚,伍子昂說要親自下廚給皇上做菜可把範伍氏擔心壞了。她從小帶大的孩子何時下過廚,拿過刀了?在屋裏歇了會便出來的柳雙同樣也是擔心不已。小廝們一遍遍迴來通稟,說王爺手法嫻熟、煎、炸、燉、煮皆有模有樣。雖不知味道如何,可菜色卻是極為不錯,令人垂涎。這讓範伍氏和柳雙納悶不已。不過先不管伍子昂是何時學會做菜的,先把皇上伺候妥帖了才是最緊要的。


    與此同時,被伍子華帶到書房的秦歌看了幾樣伍子華拿來的所謂稀罕玩意後,便沒了心情。這是伍子昂的書房,啊更願意瞧瞧伍子昂平日裏會用到的東西、會看的書。伍子華原本也不是帶皇上來看稀罕玩意的,在皇上對兄長的筆墨紙硯、書畫琴笛表現濃濃的興趣後,他就安安靜靜地退到了一邊。來到書桌後,看著桌上有一副未寫完的字,秦歌從筆架上挑出一支毛筆。伍子華立刻上前研磨。


    “梁王平日裏還喜好舞文弄墨一番?”那潑皮何時有了這等閑情雅興了。


    伍子華斟酌道:“兄長在梁州時結交了七賢者,慢慢便有了興致。不過也僅是閑暇之時偶爾寫寫字、作作詩。兄長常念叨,他最不擅長的便是吟詩作畫,登不上大雅。”


    執筆看了會那兩個蒼勁有力的“青山”二字,秦歌心中的悶氣散了一些。落筆,手腕靈動,“青山”變成了“青山無畏星火,夕陽不懼日暮”。盡管女貞國的公主已在進京的途中,盡管梁王府內有一位名冠京城的玉夫人,那又如何?他是帝王,即便星火燎了青山、日暮沒了夕陽,這天下仍是他的天下,子昂終會成為萬人之上的子昂。


    不同的筆鋒落下的是神韻相似的字。憋在胸口的悶氣在轉念之間成了多餘。今日莫名的一頓脾氣,怕是嚇壞了子昂吧,難為他了。秦歌捲起袖子,伍子華機靈地換上一張新的宣紙,並把寫好的字小心放到一旁的矮幾上。不著痕跡地看了眼皇上左手腕的那串白色的手珠,顆顆圓潤,不是珍珠、不是玉,很像是兄長在梁州無事時抓他在淞河邊撿的那些河石,伍子華的心窩子抽抽了幾下。猛然想起兄長的手腕上有一條從不離身的白玉手珠,他的心窩又咯登咯登幾聲響。


    提筆停在半空,秦歌問:“梁王平日裏還會下廚做菜?”


    伍子華心肝一顫,迴道:“臣從不知兄長會做菜。臣到廚房看看去。”


    “去吧。”筆有落下的意思。


    伍子華的額頭上莫名地冒出了細汗,躬身退下。溫桂瞧出了門道,莞爾一笑,也跟著退下了。書香門第論壇


    墨汁滴在了宣紙上,秦歌雙目灼灼地寫下一首詩:秦王六黜威四海,歌舞歡鬧獨影哀;子夜楚歌徒悲切,昂然迴笑故王牌。


    秦始皇滅了六國一統天下又如何?歡歌笑語時他也不過是個可憐的孤獨人。楚霸王滅了秦國又怎樣?四麵楚國時他甚至保不住自己心愛的女人。他同樣是孤家寡人,可與前朝的君王相比,他有心意相通之人陪他、伴他。而這種相伴,會是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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