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認親的場麵有多雞飛狗跳汪覺沒細說,反正最後是以他媽激動到暈厥被送進醫院結尾的。


    其實人送到急診室還沒來得及檢查就醒了,索性來都來了,汪覺就讓醫生給他媽做了全身檢查。


    最後也沒查出什麽大病,原本的咳嗽也是因為發燒感冒,他媽舍不得花錢看給拖成的支氣管炎的,其實掛幾天水就能好。


    “你這孩子,住院得花多老些錢!”


    “媽,多少錢也抵不過你的健康。”


    “媽的乖娃呦~嗚嗚……”


    汪覺發狠強壓著他媽在醫院住了十來天,等醫生宣布徹底康複後一家人才歡歡喜喜的收拾東西出院。


    迴到家少不了要迎來一波接到消息過來看情況的親戚朋友,與看熱鬧稀奇的左鄰右舍。


    丟了快二十年的孩子還能自己找迴來,這消息可比電視劇裏演的刺激多了。


    這些人裏自然有表麵關心實則裹亂的,比如說些:做沒做親子鑒定啊?丟了十幾年可別認錯了之類的話。


    一般這個時候楊父就會被說的上頭。


    “我自己兒子能認錯?什麽能做假身上的胎記做不了假!惟魯啊~過來讓伯伯娘娘看看!”


    汪覺能怎麽辦,他隻能慶幸自己的胎記長在了後背上……


    聽到這薑獻不厚道的笑了,隨後拍著汪覺的肩膀道:“能迴家挺好的……對了,以後我是不是要改口叫你楊惟魯了?”


    汪覺倒是不在意這些,兩個名字都代表了他這個人,怎麽叫隨薑獻喜歡。


    “那還是叫汪覺吧,畢竟叫惟魯會讓我腦子裏出現你當著滿屋婆婆大嬸小媳婦亮胎記的畫麵,容易笑場。”


    汪覺:……


    兩人又逗了幾句嘴,這時才發現那小孩不聲不響的已經縮在沙發一角睡著了。


    薑獻“嘖”了一聲,幼崽就是麻煩啊!迴臥室找了床毛毯扔給汪覺。


    “你帶迴來的自己照顧。”


    小孩警惕性很強,毛毯剛挨著身子他就睜開了眼睛,看了眼是汪覺確認安全又閉眼睡了過去。


    為了不打擾小孩子睡覺,薑獻與汪覺換到了書房說話。


    他們這時的話題自然就轉到了那個小孩身上。


    “你別看他個子小,其實已經快十歲了……”


    接下來汪覺又講起遇到這孩子的經過。


    其實能在汪家活下來還活的不錯的人心腸都硬,汪覺撿個孩子迴來也不可能是單純的發善心。


    他剛迴到家鄉那段時間每天都在縣城裏閑逛,也就是那時候斷斷續續遇到過這小孩幾次。


    認真說起來他就是個小乞丐,偶爾看到麵善的人會主動上前討口吃的,實在討不到也會去垃圾桶裏翻吃的。


    汪覺會注意到他還挺偶然,那天他在一家沿街的小店買煙。


    付錢時一枚硬幣掉到地上,又一路滾進了路邊的下水道口。


    那小孩子當時就站在三十多米外的街對麵,他等著汪覺走開一段距離後才跑過來夠那枚硬幣。


    汪覺經受多年訓練警惕性隨時拉滿,那孩子的舉動第一時間就被他發覺。


    三十米,隔著車來車往的馬路,能準確知道硬幣掉到了哪裏……


    要麽動態視力極好,要麽耳力驚人。


    汪覺已經走出去十來米,他停下轉身看向那個趴在地上伸手進下水道縫隙摳硬幣的孩子。


    孩子仿佛有所感應也偏頭看向他,一大一小就這麽對視上了。


    汪覺覺得這孩子有意思,隨手買了兩個包子給他吃。


    這是兩人的第一次接觸。


    認親後汪覺在家陪著爸媽待了一個來月,中途跟他媽一起逛街買菜又看到那孩子兩次,每次都給他些吃的。


    他媽迴到家還和他抱怨:“有些人合該一輩子沒有孩子才對,生了又不養簡直畜生不如!”


    汪覺這才知道那小孩其實是有父母的,但不知什麽原因明明是雙胞胎,家裏大人隻對一個好,另一個卻過的不如家的牲畜。


    那孩子長到五六歲時候終於受不了虐待就逃了,最後就成了縣城裏的小乞丐。


    汪覺告別父母返程那天在車站外麵恰好又遇到正乞討的小孩,他一時興起就過去問了句:“你願意跟我走嗎?”


    小孩看了他一會,最後點了點頭。


    於是汪覺又在鎮上多待了一天,那一身不洗幹淨進車站都費勁。


    汪覺在給小孩洗澡時才發現這小子的耳朵都被布條死死的堵著。


    他想給摘掉小孩捂著耳朵說:“摘了太吵,會難受想吐。”


    布條最後還是被汪覺用降噪耳塞換了下來,不換不行那布條太味了……


    肯給他洗澡、能吃飽、有合身的衣服穿、還給他帶著更舒服耳塞……小孩對汪覺的警惕一下就全沒了,一路幾乎寸步不離的跟著十分省心。


    薑獻聽完前因後果了然:“你就是因為他的耳朵才帶迴來的。”


    汪覺點頭肯定道:“這種好耳朵可是世間難尋,如果訓練得當能頂個聲納!”


    “所以你會訓練?”


    汪覺:……


    汪覺撓撓頭遲疑道:“我確實不會,有沒有一種可能……張族長他會?”


    薑獻摸著下巴開始思索讓張起麟帶孩子的可能性有多大。


    至於他會不會訓練完全沒考慮,在薑獻看來他哥除了不會生孩子啥都會。


    生活九級殘廢?那是以前,現在都會自己坐公交車了。


    臨近中午,上班的、出去浪的都按時到家吃飯。


    這下對於突然迴來的汪覺與多出來的小孩,王胖子與無邪都給了高度關注。


    其間少不了問下小孩的名字。


    “我叫劉喪,喪失的喪。”


    無邪已經知道這孩子的遭遇,他揉了揉小孩的頭頂道:“這個字不好,以後你就叫劉桑,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的桑。”


    小孩不懂那是什麽意思,可那一長串的字聽起來就比喪失好,於是他點點頭。


    “嗯,我叫劉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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