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起麟自從知道薑獻斬情就開始變得奇奇怪怪。


    要說多奇怪倒也沒有,就是經常出現在各個不起眼的角落靜靜注視著薑獻。


    整天被人用探尋的目光盯著,擱誰誰也得後背發毛。


    薑獻每次想找張起麟談談的時候,他就兔子似的竄了,有其他人在的時候張起麟又是正常的。


    這波騷操作屬實讓薑獻有些難受,他卻一時想不到破解僵局的辦法。


    他過去沒往那方麵想過,現在斬了情就更加想不明白了。


    他隻能安慰自己,再忍忍,時間能淡化一切,會好起來的。


    直到那次出遊…去他媽的!老子要瘋了!


    事情還要從王胖子與油條妹妹…啊呸!是小芸妹妹的家長見麵說起。


    對於王胖子買個早餐都能勾搭個女朋友這事,薑獻一開始是不看好的,畢竟巴乃那次的雲彩最後不就不了了之了。


    誰知道他們居然真走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薑獻除了向王胖子獻上自己的膝蓋也沒別的好說的。


    一般這種事隻要雙方父母坐下吃頓飯,談談嫁妝彩禮定個好日子就妥了。


    可王胖子偏偏屬於二般的,他父母早就在十年動蕩中死了,親戚也都是老死不相往來的狀態。


    一屋子單身狗開始出謀劃策。


    無邪最先開口道:“沒個長輩出麵胖子氣勢上就弱了,婚後肯定會被女方家裏拿捏。要不咱們花錢請個托?”


    張起麟原本抱臂坐在一旁閉目養神,這時睜開眼睛看向王胖子,那眼神好像在說:要不我來?


    王胖子被盯的臉皮子都哆嗦了。


    “噗噗…”薑獻忍笑,手裏的蓋碗抖的發出一陣瓷器磕碰的輕響。


    這下王胖子不幹了,一巴掌唿向薑獻後腦勺:“笑個屁啊笑!你小子就知道看熱鬧。”


    被打一下不疼不癢的,薑獻也不忍了,開始放聲大笑。


    笑聲跟會傳染似的,無邪也忍不住笑起來,張起麟咳了聲轉過頭,到最後連王胖子都沒忍住。


    半晌幾人笑夠了,王胖子才撇嘴道:“胖爺不玩那些虛的,我能掙錢會疼人沒什麽拿不出手的。”


    三人都能看出來他是動真格的,也就不再出餿主意,開始認真的討論起來。


    隻是誰也沒想到,小芸的父母居然是個眼皮子淺的。


    帶著十來個親戚來京市連吃帶拿,婚事上不給句準話就算了,臨走竟然還偷偷順走了薑獻家的幾件古董。


    奇葩的是小芸居然是知情的,還幫忙遮掩。


    薑獻全程圍觀都驚了,這麽明晃晃不要臉的人家他屬實沒遇到過。


    畢竟與他家有生意來往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即使耍心機玩手段也都是要顧及著臉麵的。


    為了王胖子的麵子,薑獻當時沒把事鬧大,等他們離開後叫了個手下道:“等他們出了京市再動手。”


    兩天後,手下把東西原封不動拿了迴來,至於怎麽教訓那家人的薑獻沒問。


    跟無邪私下談起,他忍不住吐槽:“一家子男盜女娼。”


    無邪也覺得離大譜,跑別人家談婚事手腳不幹淨的他也是第一次見。


    “我現在隻同情胖子,他都消沉好幾天了。”


    為了讓王胖子振作起來,他們商量著出去玩幾天散散心。


    地點是無邪選的,承德避暑山莊。


    隻是出發時,薑獻抬頭看看陰雲密布的天……


    “無邪你安排出遊都不看天氣預報的嗎?”


    無邪同時也抬頭看天,半晌才強硬道:“路上下點雨怕什麽,總不可能接下來幾天都下雨吧!”


    然後這雨就一路從京市下到了承德,高速路上還遇到一次堵車,他們的車整整在路上堵了十幾個小時。


    失戀的王胖子看著天,整個人憂鬱的跟張起麟有一拚。


    原本三個小時的路程,最後用了一天才到達目的地。


    此時的四人身心俱疲,匆匆找了個賓館各自休息。


    半夜,薑獻被外麵的雷聲吵醒,睜開眼睛就看到陽台上站了個人影。


    他忍不住扶額,這可是六樓啊,哥!


    拉開門,陽台上的人衣服有些濕,應該才來不久。


    薑獻向張起麟伸出手,這次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再跑了。


    張起麟剛想轉身翻迴自己那邊的陽台,看到伸過來的手他遲疑了,心中有個聲音在說:“握住他,不然就沒有機會了。”


    兩手相握那瞬間,一道閃電劃破天際,照亮了兩人跳下去的身影。


    張起麟不知道薑獻要做什麽,但肯定不是要跟他殉情,所以隻要緊緊握住就好。


    兩人身體飛速下落中,薑獻揮手飛出十幾根藤蔓抓向陽台。


    每次一抓即鬆,經過四個陽台下落之勢已經降低,最後幾乎不需要卸力就平穩落地。


    這處是賓館背麵的草坪,兩人落地就漸了一褲腿泥。


    “沒事,淋會雨泥就衝幹淨了…”


    張起麟撇了眼兩人相握的手,點了點頭沒有做聲。


    薑獻沒留意他的視線,徑直拉著人漫步在雨中。


    “哥,你這幾天到底在看什麽?”


    張起麟不知道該怎麽迴答,這段時間的反常到底為了什麽連他自己都不懂。


    見張起麟不答,薑獻自顧自說下去:“我是個喜聚不喜散的性子,可這世上注定沒人能一直陪著我…”


    聽到這話張起麟握著的手忍不住緊了緊。


    薑獻感受到手上傳來的力度,低低的笑著:“我可能是唯一一個斬愛後才發覺自己有愛的傻子。”


    “哥,對不起…”


    張起麟聞言頓主腳步,把薑獻也拉停在原地。


    此時雨更大了些,兩人在雨中對望著。


    那一刻,張起麟看懂了薑獻眼中的無奈。


    張家外逃的族人大多都不會與普通人結合,歸根究底還是因為壽命不相等。


    他與薑獻的情況也是如此,隻是最後被留下的人不是自己這個張家人。


    不能做到永遠陪著彼此,又有什麽權利要求更多?


    張起麟艱難的開口:“不怪你。”


    薑獻看著眼前人笑了,視線模糊分不清是雨是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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