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接過輕輕一晃,也沒搖,放到了桌上。


    仇朗行笑道,“四五六,大。”


    白玉堂卻是一搖頭,“一二三,小。”


    色盅打開,展昭忽然咳嗽了一聲,拍拍胸口。


    色盅之下——一二三,小。


    仇朗行嘆了口氣,無奈看了展昭一眼,展昭望天。


    將錢袋交給了白玉堂,仇朗行略帶遺憾,“看來那位前輩說的對,久賭無勝家。”


    說著,決定走了,卻聽白玉堂道,“在賭一把麽?”


    仇朗行迴頭,“白兄,我倒是很想翻本,無奈已經沒有賭資。”


    “就賭一件你知道的事。”白玉堂淡淡道,“你若輸了,迴答我一個問題,不準說謊,隻準說實話。”


    仇朗行猶豫了一下,笑問,“那如果我贏了呢?”


    “賭資你開。”


    “好啊。”仇朗行一點頭,“我想要白兄手裏的寶刀。”


    “咳咳……”展昭又開始咳嗽了。


    白玉堂將銀刀往桌上一放,慡快答應,“可以。”


    龐煜伸長了脖子,“哎呀,這刀萬兩黃金都買不到的啊,白玉堂就是闊氣。”


    “久賭無勝家啊,白兄已經贏了兩把,這世上沒有人能總是贏的。”仇朗行提起筆,在紙上寫了一句——人心不足蛇吞象。


    龐煜湊過去問包延,“唉,書呆子,這個怎麽對?”


    “這個麽……”包延摸了摸頭想不出來,有些替白玉堂擔心,萬一對不上對子,是不是也算輸了?


    可白玉堂提起筆,毫不猶豫下筆,龍飛鳳舞幾個字給他對上了,寫的是——世事無常鼠戲貓。


    “噗……咳咳。”展昭接著捶胸口,這次是真的嗆住了。


    “好對好對!”包延激動地拍手,心說白玉堂實在聰明,這種對子都能對上。


    龐煜在一旁尷尬地笑,心說,可不是麽,這對子隻有他白玉堂才能對上。


    展昭撓了撓腮幫子,心說,你個死耗子。


    仇朗行拿過色盅,晃了晃,問白玉堂,“白兄還繼續猜一二三麽?


    白玉堂點了點頭,“嗯。”


    “喂,這樣行不行啊?”包延小聲問龐煜。


    龐煜無奈道,“唉,你也聽那神棍說了,一二三肯定贏!你剛才要是都賭一二三也不會輸得當褲子了。”


    包延踹了他一腳,“我才沒!”


    “那我賭二三六,大。”仇朗行準備開盅,忽然轉眼問準備咳嗽的展昭,“展兄,要不要先咳一聲?”


    展昭尷尬地笑,裝模作樣咳嗽了兩聲,“最近天氣幹燥,嗓子癢。”


    仇朗行微微一笑,揭開色盅,開盅的剎那,忽然,就聽小四子“阿嚏……”


    隨著那一聲噴嚏,那個“六往旁邊一滾,變成了一點……一二三,小。”


    仇朗行長嘆了一聲,“白兄好賭運。”


    白玉堂微微一笑,“承讓。”


    “白兄想問什麽?但問無妨。”仇朗行倒是大方。


    白玉堂收了桌上的刀,無所謂地道,“不急,日後有的是機會。”


    仇朗行點了點頭,對眾人一抱拳,“今日賭得盡興,下次繼續,告辭了。”說完,開門離去。


    “切,賭輸了就走。”龐煜特意走到門口說了一句。正好,門外還有好多書生等著看好戲呢,看這情況以為包延真的贏了,麵麵相覷。他們沒想到包延不但文采了得連賭錢都會贏,心中倒是也服了,再不敢說他是仗著包拯的身份得便宜。


    白玉堂賭完了錢,迴頭,就見眾人都望向他,特別是包延,一臉的敬佩。


    白玉堂將錢袋丟給了齊四刃,原本也是老頭幫著贏的錢,一二三一定贏,神相就是神相,名不虛傳。


    眾人正準備迴去,卻聽神相齊四刃忽然幽幽地說了句,“我說,這仇大才子是常州人吧?”


    展昭點頭,“是啊。”


    “哎呀,你看他手裏的銀票還真是五花八門啊,有蘇州府來的、還有淮陽的……嘖嘖,連雲南的都有啊。”


    眾人都一愣,龐煜拿過來看,就見老頭翻開了仇朗行的錢袋正看銀票上的錢莊字號。


    “這個,跟別人換的吧?”龐煜問。


    “蘇州、淮陽、雲南?”展昭雙眼一亮,“孔茂是蘇州來的、魏夕桐是淮陽人、剛剛死的才子劉明是雲南來的……”


    白玉堂看了一旁裝瘋賣傻的齊四刃一眼,心中瞭然,這老頭就是為了要仇朗行的錢袋,才出的這賭錢的主意。


    132 08天龍山莊


    “賣筆給那幾個自盡才子的人是仇朗行?”包延拿著銀票看了看,“為什麽呢?這個人有什麽來歷麽?”


    眾人索性在太白居的雅間裏要了一桌好菜,坐下邊吃飯邊討論。


    菜到嘴裏,聽到包延的話,眾人都下意識地看展昭。


    展昭輕輕嘆了口氣,“說起來,我也不是很了解他……不過從小一起玩到大,不覺得他有什麽問題啊。”


    “也有可能隻是巧合吧。”龐煜聳聳肩,“如果喜歡賭錢,也有可能有很多不同的銀票。”


    “賭錢……”展昭立刻想起來了,“是哦!仇朗行那小子很喜歡賭錢的,而且逢賭必贏。”


    白玉堂想了想,看一旁,就見神相老頭正專心地吃菜。


    “會不會……賣筆給那些書生的人,和仇朗行賭過錢,然後把所有的錢都輸給了他?”


    眾人都看白玉堂,“也不是沒這個可能啊。”


    “啊!”


    眾人話說到這裏,龐煜突然喊了一聲一拍桌子。


    包延差點被個魚丸噎死,看他,“你幹嘛一驚一乍的?”


    “如果真是這樣呢,我知道在哪裏可以找到那人了!”


    白玉堂又看了那老頭一眼,就見齊四刃點了點頭,繼續吃下一道菜。


    展昭拿起筷子給一旁的小四子夾了塊鴨肉,問,“龍興賭坊是吧?”


    “哦?展兄也好這口?”龐煜很感興趣地問展昭。


    展昭失笑,“我管開封府治安的麽,哪裏有賭坊,賭坊什麽規矩自然知道。”


    “這倒是。”龐煜點頭。


    “那個賭坊有什麽不同麽?”白玉堂問展昭。


    “哦,的確很特別!龍心賭坊是沈龍興開的,天下的賭坊呢,都是賭客跟莊家賭,所以是十賭九輸,就算運氣好或者本事大贏了很多錢,到最後還是難免吐出來!”展昭給眾人解釋,“不過這龍興賭坊就是賭客跟賭客賭,一對一,贏多少全看本事,但是賭客進門的要求很高,每人必須帶五百兩以上的賭資才能進門,而且賭一場要給賭坊一百兩,無論輸贏,所以裏頭隻有高手。”


    “哦……”包延恍然大悟,“這麽說,的確是可能在那個賭坊賭的錢。”


    “沈龍興,是不是天龍山莊的莊主?”白玉堂問展昭。


    “是啊。”


    白玉堂皺起眉,沒再說話。


    展昭挑嘴角,“怎麽,有過節啊?”


    白玉堂笑,“我倒是跟他沒什麽,不過董旭跟他有過節。”


    “我知道了!”龐煜一拍手,“董旭肯定勾過那沈莊主的老婆!”


    展昭皺眉,問白玉堂,“不是吧,沈龍興的兒子都二十多歲了!”


    白玉堂有些尷尬地摸摸鼻子,“糟糠妻當然不可能了……用來勾搭的不都是那些姨太太麽。”


    展昭感慨,“董旭能活到今天真不容易啊。”


    白玉堂也無奈。


    “龍興賭坊呢,隻能做一條線索,因為仇朗行的嫌疑還不能完全排除掉的吧?”包延話剛說完,就見窗口落下了一個人來,蹲在窗台上,“果然在這裏啊。”


    眾人一看,就見是紫影,他對眾人招了招手,算是打招唿,邊對樓下道,“在這裏!”


    沒多久,眾人就聽到樓下腳步聲響。


    “呀!”小四子突然像是想起什麽來了,扔了筷子就鑽展昭懷裏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低頭看躲起來的小四子,沒多久,就聽到門“嘭”一聲被踹開。


    “小四子!”公孫風風火火衝進來。


    小四子從展昭咯吱窩探出頭來,“爹爹。”


    “你是不是吃甜的了?”


    小四子擦擦嘴角的糖粉,躲迴展昭胳膊後麵。


    “怎麽了?”展昭邊問邊將小四子藏起來,心說公孫怎麽這麽兇啊,糖都不讓吃。


    “他今天不能吃糖,昨晚牙疼了。”公孫過來坐下,“伸手去抓小四子,小四子被展昭塞到了白玉堂那裏。”


    白玉堂將小四子藏在身後,對公孫道,“糖葫蘆是展昭買給他的,小四子很乖,說不能吃糖。”


    公孫眯起眼睛看展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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