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彎下腰,將掉落在一旁的手電筒撿起來,然後打開開關,往四周照射。


    光線所及之處,隻見滿地都是碎石,其中有黑色的煤礦石,還有一些灰白色的碎磚塊。


    看到這些灰白色的碎磚塊,我感到十分困惑。


    這裏明明是一座煤礦,為什麽會有人拿著磚塊進入呢?


    然而,當我想到老舒曾讓工人運磚來封堵我摔下來的那個地洞時,一切似乎都說得通了。


    也許這些磚塊就是用來堵住那個洞口的。


    於是,我不再糾結於這個問題,繼續觀察著四周的環境。


    打眼望去,這個洞穴異常寬敞,手電筒的光芒根本無法照亮其盡頭。


    我暗自猜測,這應該是一個規模龐大的空腔。


    我輕輕揉了揉受傷的腳踝,確認自己能夠站穩後,便不由自主地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向著洞穴深處走去。


    走進洞穴裏,我發現腳下的道路出奇地平坦。


    這讓我不禁懷疑,這條路並不是由人工開鑿而成的,而是由於塌方形成的自然通道。


    我越往裏走就感覺越冷,這股寒意讓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不知何時起,我竟然能看到我唿出的氣息如同煙霧般繚繞。


    這種異樣的感覺逐漸蔓延開來,令我心生不安。


    突然一顆石子掉落,一股強烈的恐懼湧上心頭,我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


    想到自己獨自一人置身於這個陌生而寒冷的環境中,如果遭遇任何危險,連個照應的人都沒有。


    於是,我決定掉頭返迴尋找吳杉解她們。


    我憑借著模糊的記憶沿著來時的路一路前行,時間仿佛變得漫長無比,我已經無法確定自己究竟走了多久。


    就在這時,前麵突然閃了一下白光,我覺得肯定是吳杉解下來找我來了,我一蹦一蹦地往那白光趕過去。


    隨著我越來越接近那白色光源,我隱隱約約聽到有兩個女人聲音在喊我的名字。


    不用猜我就知道是吳杉解和文嬌。


    我一邊迴應一邊繼續朝她倆趕去。


    這時我感覺就像是在爬山一樣,我前方的路就是一個很大的斜坡。


    跳了一會我實在是跳不動了,就坐在地上打算歇一會。


    我剛坐下,突然轟隆一聲,地動山搖,我一個沒站穩又摔了下去。


    我就順著這個斜坡一路滾到一堵高牆旁邊。


    此時我真是全身酸痛,本打算休息一會,這時一個小石子就砸在我頭頂上。


    我心說這東北還有地震呢?這裏不會要塌了吧!


    我站起身撿起手電筒往頂上一照,想看看情況。


    沒想到手電筒這一照,我就看到頂部全是壁畫。


    我驚訝之餘,手電筒的光芒在壁畫上緩緩移動,這些壁畫色彩斑斕,線條流暢。


    左邊的壁畫描繪的是八個人在一艘大船上。


    大船正往一個小島行進。


    這右邊的壁畫描繪的是八人登島後的場景。


    我猜這八人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八仙。


    這壁畫描繪的很可能就是八仙最終抵達的蓬萊仙島。


    可奇怪的是,這島上竟然同時存在四種季節。


    島嶼的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分別有著四個不同的季節。


    北邊是大雪紛飛的場景。


    南邊是登島的入口,海灘上還趴著很多海龜。


    東邊是春意盎然的大草坪。


    最後,西部是一座高山,山上滿是紅楓,楓葉如火焰般燃燒,紛紛揚揚地落下。


    這四種季節並存於同一島嶼的奇景,讓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意識到,這下麵絕對有什麽東西,極有可能跟把頭說的耶律隆緒墓有關係。


    突然又一顆石子落地,這次雖沒有砸到我,倒是提醒我得趕緊出去告訴把頭他們。


    當我忍著痛跑到我摔下來的地方,吳杉解就在這洞口一直唿喊我的名字。


    她一看到我就撲了上來:“為什麽我叫你,你也不迴句話!”


    吳杉解的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珍珠項鏈一樣,一顆顆淚珠滴個不停。


    我心疼地給她擦幹眼淚,說:“杉杉,這裏麵可能有個大墓,我在前麵的看見了壁畫!”


    “還大墓呢!趕緊上去,上麵的人打起來了,剛剛的震動你沒感覺到嗎?”


    “啊?原來是上麵在幹仗,我還以為地震了呢!”


    文嬌把我倆拉上去後,把頭和吳三爺他們都不見了。


    文嬌說他們都上去了,叫我們也趕緊上去。


    但我還是覺得下麵是有東西的,我想讓吳杉解和文嬌先上去,我拿上她倆的礦燈再下去看看。


    吳杉解不同意,硬是把我拽出了礦洞。


    到了上麵,原來的礦場已經一片狼藉。


    地上數不清的殘肢斷臂,這就像是剛剛打了一場小規模戰爭一樣。


    空氣中還能聞到很濃烈的焦肉味。


    我的心猛地一緊,眼前的景象遠超乎我的想象。


    那些殘破的衣物、散落的工具,以及空氣中久久不散的血腥與焦糊混合的味道,讓人不寒而栗。


    我環顧四周,試圖尋找把頭他們的身影,但除了滿目瘡痍,別無他物。


    “杉杉,把頭他們會不會中了袍哥會和北派那幫人的埋伏吧?”我聲音顫抖地問,心中充滿了不安與恐懼。


    吳杉解的臉色也不好看,但她努力保持鎮定:“應該不會,我們先離開這裏,找個安全的地方再說。”


    吳杉解緊握著我的手,我能感受到她的緊張與不安。


    “杉杉姐,我去找雨婷和舒漫她們,你倆先出去吧!”


    文嬌說完就往之前我換衣服的那棟員工宿舍樓裏跑去。


    我跟吳杉解說出了我心裏的疑慮,我說我覺得那耶律隆緒的墓很可能就在那地洞下麵。


    可吳杉解就像沒聽到一樣,攙扶著我跑出了礦場。


    我倆剛出礦場,就從樹林裏鑽出一個人。


    這不是別人,正是小婷。


    我就問她剛剛上麵發生了什麽事情。


    小婷沒說,隻是把我跟吳杉解帶到一個三輪車旁邊。


    小婷就讓我倆坐上去,去什麽地方小婷也沒說,搞得神神秘秘的。


    吳杉解說文嬌還在礦場裏麵就跳下三輪車去找。


    我拉都拉不住,我剛準備跳下去跟她一起去找文嬌她們。


    吳杉解就說她一個人去就行,等把文嬌她們找迴來就聯係我,讓我放心。


    吳杉解離開後,小婷突然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哥,我們跟四川人打起來的時候突然來了一個神仙!”


    “神仙?”


    小婷點了點頭:“對!”


    接著她又說:“那個死秦紀凡出賣了你們!”


    我說我我知道,就是他把四川袍哥會的九指叫了過來,他以為北楓把田湘魁上了,給他戴了綠帽子,所以來報複我們。


    小婷聽完就說:“我知道九指,那幫四川人聽秦紀凡和那老頭說你們殺了九指,他們就拿出炸藥就像把礦洞給炸塌,吳三爺的人去阻止被他們打死好多個,四川人還有槍,我們都不敢過去,最後是那神仙帶著一幫人過來把四川那幫人弄死了!”


    “啊?弄死了?”


    小婷一邊騎著三輪車一邊扭頭跟我說:“對啊!特別是一個大姐姐,她下手可殘忍了,拿著一把刀像切菜一樣把那些人手和腳都砍掉了!”


    我說怎麽在礦洞口看到那麽多殘肢斷臂,原來是被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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