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維愣得有些失神。


    夏侯文貌?


    不知,從未聽說過!


    魏軍有那麽多將領,他哪裏有時間一一偵查,作為一軍統帥,薑維隻關注夏侯儒、夏侯霸、陳泰等人。


    何況夏侯森還是新來的。


    薑維來不及管對方是何許人物了,趕忙握緊韁繩。


    身旁傳來親兵的唿喊:“保護衛將軍!”


    薑維穩定心神,從容下令:“傳令穩住陣腳,萬莫離陣!”


    他很聰慧,隻片刻間便作出分析,敵軍此處設伏定然不會有太多兵力,隻要軍隊不潰散,即便被伏也無傷大雅。


    張翼卻在耳邊大聲說道:“衛將軍,不能與敵軍纏鬥,如果耽誤撤軍速度,就要被陳泰的大軍追上,我軍危矣!”


    “伯恭!”薑維聞言大怒,“先解決這支伏兵,我們一樣可以走,如果被魏軍騎兵衝散,我軍好不容易收編的丁口豈不盡失了!?”


    “那總比萬餘精銳被魏軍全吞了好啊!當斷則斷!”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將帥不和竟是鬧到了陣前。


    然而,在一場遭遇戰或是伏擊戰真正打響之際,統兵將領往往難以精確把控軍隊,更多要靠低級軍官和士兵們自己。


    夏侯森自幼跟文鴦一起長大,二人在洛陽城那是出了名的暴力分子。


    他心中想起那日臨別前與文鴦的壯誌豪言,說日後要再沙場上競爭,看看誰的軍功更多,誰的威名更響。


    涼州距青州甚遠,此時的夏侯森根本不知道文鴦已經揚名,心中不禁暗道:


    阿鴦,我要你先一步了,看我今日三百騎大破薑維!


    說罷,騎兵已殺入陣中。


    魏騎進攻的選擇很刁鑽,他們直直插入蜀軍輜重隊和庶民聚集之處。


    蹄聲如雷,庶民們如驚弓之鳥四散而逃。


    踏破糧車,蜀兵們如待宰羔羊橫死槍下。


    魏騎先挑軟柿子捏,為得是讓蜀軍軍心大亂,在迅速衝散輜重兵後,夏侯森調轉馬頭,遙遙一指:“薑維休走!”


    說罷,拍馬疾追。


    身旁轉瞬間又圍上來一群蜀兵,但在眾多騎兵麵前顯得綿軟無力,生生被騎兵突破。


    就在夏侯森殺出一條血路,遙遙看見蜀漢衛將軍的大旗時,一群手持長矛的披甲士兵頂了上來。


    “衛將軍速去!末將斷後!”


    張嶷背對著前軍大吼一聲,始終沒有迴頭。


    魏軍十餘騎借著馬勢繼續衝擊,卻是遇到了硬骨頭,當場橫死蜀軍矛下,響起悠長的馬鳴。


    夏侯森伸手下令止步,心中滿是不甘。


    雖然他們截斷了蜀軍軍陣,已有不少蜀兵向山中逃竄,但穀地畢竟狹窄,騎兵無法從側翼包抄,這便導致一股這股精銳甲士抵在陣前,騎兵便不得進。


    “換弓!”夏侯森隨即改變戰術,既然這蜀將毅然決然的為大軍斷後,那今日你必須留在這裏。


    “殺!”張嶷也高聲下令,寸步不退。


    眼見蜀軍步兵衝殺上來,魏騎們駐馬掃射一波,趕忙提馬後撤,以免白白送死。


    雙方拉扯了許久,直到夏侯森身後響起大軍沉重的腳步聲。


    “陳將軍來了!”麾下有將士為之鼓舞。


    夏侯森目光一亮,欲等蜀軍因恐懼退卻之時,趁勢追殺。


    誰料張嶷和他的甲士們依舊不退,甚至還死死向前。


    腳步聲越來越沉,伴隨著雙方的怒吼,兩軍甲士像兩隻拳頭一樣,狠狠地撞在一起。


    廝殺搏鬥,不死不休,冷兵器時代最常見的搏殺就此上演。


    但魏軍畢竟人多勢眾,場上的玄甲之色很快將蜀軍淹沒。


    亂軍之中,夏侯森提馬入陣,搜尋著蜀軍將領的位置。


    終於,他看見那位殺得滿身血紅的老將。


    張嶷剛從一魏兵身上拔出自己的刀刃,便聽得一聲馬鳴,轉頭看去,卻迎麵對上那沛國小將犀利的目光。


    鏘!


    一杆長槊迎空落下,張嶷揮刀抵住,卻發現對方這一擊勢大力沉,頓時感慨自己老了。


    張嶷的親兵揮刀砍來,夏侯森馬上收勢。


    張嶷趁著機會別開鋒芒,在地上滾了兩圈,隨後艱難起身,又一次舉起戰刀,意在砍其馬腿。


    然而夏侯森沒給他這個機會,他利落變向離去,又再次提速而來,身旁幾騎齊齊衝鋒,三兩下砍倒十餘名蜀兵。


    隨後直逼蜀軍主將而去!


    一道寒芒閃過,張嶷因失血過多,有些力不從心,這一次他沒能擋住對方的揮砍,被一槊直直刺在他的胸口。


    夏侯森再次縱馬離去。


    而這次,發現自家將軍被重傷,更多的蜀兵不斷聚攏過來。


    “夏侯參軍,我來助你!”


    夏侯森的身旁也聚集起上百人,他們大吼一聲,向蜀軍策馬衝殺而去。


    激烈的白刃戰並未持續太久,很快張嶷身旁就隻有寥寥數人。


    魏兵的殺意依舊高漲,他們舉起長矛把張嶷圍起,隨後紛紛刺向他的身體。


    至此。


    這位足智多謀,屢建奇功,安撫南夷,開發越巂的蜀漢老將,臨陣戰死。


    ..................


    九月二十,丞相夏侯獻攜天子安撫幽州各郡後,率大軍返迴洛陽。


    十月初,幽州之叛的審理有了初步結果,此番毋丘儉同黨七百餘人,除了畏罪自殺和戰死的之外,幾乎全部被捉拿歸案,此案主要由侍禦史杜友來負責。


    這日,杜友來到丞相府。


    “說吧。”夏侯獻翻看杜友呈上來的冊子,淡淡道。


    杜友站著拱手道:“稟丞相,經查涉案者絕大部分人並未直接參與謀劃,臣以為當寬大處理。”


    夏侯獻不置可否,隻問:“確定謀反者都有何人?”


    “幽州刺史程喜,右北平太守劉昕,征北司馬毋丘秀,玄菟太守王頎,範陽令......共十七人。”


    “知道了。”


    “丞相...還有一人。”


    “誰。”


    “臣的同僚,侍禦史毋丘甸。”杜友道,“他雖未親自參與叛亂,但卻是他最初鼓動毋丘儉起兵。”


    夏侯獻放下冊子,抬頭直視著杜友:“依律,毋丘仲恭當夷滅三族,他兒子毋丘甸也在株連範圍內吧,何必多提一嘴?”


    “是這樣的。”杜友斟酌著說,“若以毋丘儉以下株連,最多隻株連到毋丘甸...但倘若把毋丘甸也定為主謀,株連範圍將會進一步擴大。而這.....”


    “不必支支吾吾,說就是了。”


    杜友頓了頓,道:“毋丘甸之妻,出自潁川荀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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