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特.....


    這個名字他略有耳聞。


    似乎在曆史上,吳國太傅諸葛恪率二十萬大軍攻打合肥新城時,張特與樂方僅僅率軍三千駐守。


    張特用緩兵之計,迷惑諸葛恪,說是按魏國律法,被圍城百日無有援軍,便可投降且不牽連家族。


    諸葛恪竟然信了,結果張特連夜搶修城池,接著與吳軍死戰。


    諸葛恪晝夜攻城,兵困馬乏,遂退兵。


    如此說來,這位也是一員良將啊。


    不過那都是幾十年後的事了。


    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是重名。


    張特告訴自己,他表字子產,河北涿郡人士,機緣巧合之下來到合肥,等等。總之就很是堅定的表明自己的身份。


    “且先放開他吧。”夏侯獻下令道。


    士兵們立即給張特鬆綁,隨後繼續去巡視。


    夏侯獻看著他,“壯士可是士家子?”


    張特苦笑道:“實不相瞞,仆這一族,隻有我這一脈了,家父年前過世,家母也憂傷過度,相繼離去。仆,孑然一身也。”


    他歎了一聲,“仆想投身軍旅,可合肥近來卻沒有募兵的狀子。”


    “你想要參軍嗎?”


    “想,為了活下去,也隻能如此。”


    “哈哈~”夏侯獻笑道,“你參軍的目的倒也很純粹嘛。”


    笑了幾聲,他卻又笑不出來了。


    唉,這世道,普通人想活下去,何其難也。


    感歎之餘,他又看向張特,“不如來做我的親兵吧,五險...”,他趕忙改口,“吃穿不愁。”


    “當真?”張特看著這位萍水相逢的軍官,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我有必要騙你嗎?”


    張特神色一喜,接著恭敬地問道:“恕仆冒昧,還不知將軍名諱。”


    “吾乃淮南太守,伏波將軍,夏侯獻。”


    張特當即拱手屈膝,恭敬地說道:“仆,哦不,卑職拜見夏侯將軍。”


    ...........


    合肥新城的建設如火如荼,不過這個時代並不像現代,半年,甚至幾個月就能起一棟樓。


    新城先從城牆開始建起,工匠們選用了優質的黃土為主材,進行夯土牆建造。


    在城牆底部夯實地基非常重要,可以這麽說,它的質量關係到城牆城池的堅固程度。


    故而光是打地基就用了半年時間,之後包括黃土、稻草、石灰、木屑、水等必需品都保證及時供應,才不會耽誤工期。


    夏侯獻為何會知曉這些?


    蓋因,他被滿寵派來當監工了。


    為什麽是他呢?


    那隻能說,他在淮南這兒級別最低.....


    今日,工地裏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據說他是從洛陽來的“技術顧問”,已經跟滿寵打過招唿了。


    他方到現場就開始四處亂轉,不過他關注的重點似乎是在城牆上。


    沒錯,如今已經開始修築城牆了。


    一開始隻有一部分和一座土梯,民夫們抬著石料,黃土等物順著土梯攀登上去,再開始一步步操作。


    那“技術顧問”看了連連搖頭,而後捏著自己的八字小胡發呆思考。


    夏侯獻走上前去套近乎,“敢問,閣下可是馬鈞馬德衡?”


    馬鈞迴過神來,轉過頭,拱手道:“正,正,正是在下。”


    夏侯獻心中一驚,這說話的感覺怎麽如此熟悉......


    但他並未表現出不敬,迴禮道:“在下夏侯獻,字奉明,我看馬君眉頭緊皺,可是遇到了什麽棘手的事?”


    馬鈞努力整理著自己的語言,許久沒有開口。


    這位可是三國時期有名的發明家,精通各類機械,無論是在民事上還是軍事上都有相當大的成就。


    就在幾年前,他就改良了織綾機,讓生產效率提高了數倍之多。


    得益於此,他從一介寒門被曹叡征召為給事中。


    過了一會兒,馬鈞似乎準備好了,他緩緩開口:“這,這樣運輸物料,太,太過笨重。”


    “不如將井闌和投石車相結合,在井闌上安裝投石車的木杆,隻,隻要控製好力道便可事半功倍。”


    馬鈞的想法可謂是天馬行空,井闌結合投石車?


    馬鈞略微停頓了一下,跟夏侯獻拱手示意:“在,在下先告辭了。”


    言罷便匆匆離去。


    夏侯獻本沒有在意,沒想到,過了一月,他還真讓工匠按照他畫得圖紙做出一輛成品。


    夏侯獻看得目瞪口呆,那輛車造型奇特。它是以井闌為基礎改造而來,不同的是,那上麵鏈接著一條碩長的木條。木條的前段是像投石車一般的麻袋,隻不過為了多攜帶物料,這個袋子做得相對偏大。


    大致做了調試後,馬鈞便開始他的測試。


    隨著他割斷繩子,木條砰得一下向上猛彈,裏麵的少許土料像炮彈一般直衝城內而去。


    這哪是運貨啊,這不還是投石車嘛....夏侯獻本來是不想吐槽的。


    後來馬鈞測試了很多次,最終都以失敗告終,甚至有一次那袋中的測試土料直接灌到了井闌的高台之上。


    不過夏侯獻並不會嘲笑於他,相反的,對他很是敬重。


    科學本就是在不斷構思,不斷試驗,不斷失敗中才得出真理的,他對機械也不甚了解,故而也沒有過多點評。


    出於禮貌,夏侯獻夜裏在合肥城找了一處酒肆招待了馬鈞。


    馬鈞出身寒門,交友不怎麽廣泛,故而對於夏侯獻的熱情,他還是表露出了欣喜。


    隻不過他本人不善言辭,還有口吃的毛病,所以更多時候他還是喜歡思考。


    當夏侯獻問起他最中意的發明是什麽的時候,他才願意開口。


    “夏侯,夏侯府君可,可聽說過翻車?”


    “那我可太聽過了,在我們那可是網絡流行用語。”夏侯獻隻是心裏想想,嘴上其實說的是:“不曾聽過。”


    “在,在下改良了翻車,名,名為龍骨水車。”馬鈞說起自己的發明,臉上盡是驕傲之色。


    他又磕磕巴巴地解釋了一番用途,好處等等,夏侯獻聽後覺得,這的確是一項不錯的發明,打算把它引進淮南。


    說幹就幹,他很快就寫信讓鄧艾從壽春趕來。


    兩日後,鄧艾來了。


    二人一見如故,不過那畫麵卻是不禁惹人發笑。


    至於是為什麽....


    你們自己看吧....


    鄧艾道:“在,在,在下鄧艾,字,字士載。”


    馬鈞道:“在,在,在下馬鈞,字,字德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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