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楚王熊章的話,範蠡的記憶仿佛一下子被拉到了七年之前。


    七年前,那時的楚王熊章年僅十歲,而範蠡則肩負著越王勾踐賦予的使命,前往郢都拜見楚王熊章的母親昭後,他們希望通過昭後的影響力,說服楚國同意越國借地借糧練兵的請求。


    盡管當時的楚王熊章還隻是個孩子,但他已經開始逐漸掌握楚國的權力,並展現出一個未來明君的潛力和才華。


    當時,楚王熊章曾試圖挽留範蠡留在楚國任職,但範蠡當時已經效忠於越國,而且認為楚王熊章隻是因為好奇而邀請他在楚國為官,所以並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


    楚王熊章當時告訴範蠡,如果有一天他決定離開越國,可以首先考慮來楚國。然而,範蠡隻把這當作是楚王熊章的玩笑話,並未當真。


    但範蠡怎麽也想不到,僅僅七年之後,越國就會如此迅速地滅亡在楚國手中,更想不到自己最終會在大勢所趨下無奈向楚國投降。


    時光荏苒,如今的他站在楚王熊章麵前,心中充滿了感慨和無奈。


    昔年,他被越王勾踐對人格魅力所吸引,矢誌不渝的願意為越國複興而東奔西走,所以範蠡可以義正言辭的拒絕楚王的招攬,如今卻是以一個失國人的身份再一次站在楚王熊章的麵前,範蠡卻已經失去當年的從容。


    唯一不變的是,楚王熊章依舊年輕,依舊禮賢下士。


    而此時,楚王熊章卻突然提到了他們之間曾經的約定。


    這讓範蠡不禁想起了當年與楚王熊章的對話,但當時的約定隻是隨口一提,他並未真正放在心上。如果不是楚王今日主動提起,也許他早已將這段往事遺忘。


    麵對楚王熊章,範蠡深深地鞠躬行禮,表示自己作為一個失敗的將軍、亡國之人,實在無顏再去投靠其他國家。


    楚王熊章急忙上前將範蠡扶起,並鄭重地對他說:“越國的戰敗並非先生您的過錯,而是因為楚國的國力遠超越國,楚國吞並越國實乃大勢所趨。”


    “先生您已經為越國奮戰至最後一刻,問心無愧,既對得起越王勾踐,也對得起越國的百姓。”


    “而今先生如今正值壯年,楚國又是先生的母國,如今該是先生向寡人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範蠡看著楚王熊章灼灼的目光,心中不禁一緊。


    他知道,自己與越王勾踐之間的約定已經無法實現,而現在麵對目光灼灼,禮賢下士的楚王熊章,又想到當年他與楚王熊章如同玩笑一般的約定。


    範蠡猶豫了片刻之後,臉上又露出堅定的神色,沉聲道:“小民願意為大王效命”。


    “哈哈……寡人得先生,就猶如齊桓公得管仲”,楚王熊章臉上露出爽朗的笑意。他深知範蠡的才華和能力,對於得到這樣一個能臣幹吏感到非常高興。


    “範卿之才在於經國濟世,越王不會用人,讓卿統軍實在浪費,寡人任命卿為楚國右尹,專門負責經濟財政之事”,楚王熊章對範蠡說道。


    聽到這個任命,範蠡心中感動不已,他明白這是楚王熊章對他的信任和重視,也是給他施展才華的機會。


    雖然離開越國,但在楚國,他或許能夠發揮更大的作用,於是,他恭敬地接受了楚王熊章的任命,表示一定會全力以赴,不負大王的期望。


    “臣拜謝大王”,範蠡聽到楚王熊章任命自己為右尹,心中也是大吃一驚,也為楚王的大手筆而感動。


    熊章見範蠡應下,心中十分高興,他苦苦尋找統管楚國經濟方麵的人員終於有了著落。


    “臣恭賀我王再得一賢才”,上將軍孫念和宗正子閭齊聲恭賀道。


    宗正子閭對於範蠡的才能也是知曉幾分的,當年楚王熊章就對隻見過一麵的範蠡念念不忘,子閭是看在眼裏的,所以他對範蠡平日的消息也有心關注。


    上將軍孫念對於範蠡的了解主要是範蠡領軍時間與其對峙與潮州的時候,上將軍對於範蠡的第一印象就是識時務,範蠡帶著潮州和三萬越軍說投降就投降,給孫念看得差點整不會了。


    起初上將軍還隻當範蠡是一個趨炎附勢、貪生怕死之徒,直到他帶著範蠡北上鍾離這段時間的相處之後,上將軍認為範蠡的才華非同尋常,也有了向楚王舉薦的心思,這才將範蠡帶到楚王的跟前,但想不到這範蠡來頭這麽大,七年前就自家大王就招攬過範蠡,而且大王居然求而不得。


    要知道,上將軍孫念認為楚王熊章身上有一種罕見的明君氣質,很少人在麵對熊章的禮賢下士、主動招攬而無動於衷的人。


    這麽多年,孫念知道的就隻有一個,那就是如今章華學宮的祭酒顏迴。


    楚王熊章得了範蠡這個青史留名的賢能,心情舒暢不已,夜間就在城內設宴,給上將軍孫念和右尹範蠡慶賀。


    楚王熊章這麽多年在楚國進行了一係列的改革,涉及到了楚國的政治和軍事諸多方麵,但唯獨沒有經濟方麵。


    無他,缺人罷了。


    彌生是法家的人,自然也有法家的通病,法家其實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都不善於經濟治世,甚至可以說是厭惡,這也是後世法家之人都打壓商賈的原因。


    他們認為商賈是法家製度,或者說是一切製度的破壞者,因為他們會擾亂社會秩序、破壞法律規定,並削弱政府對人民的控製。


    因此,他們法家主張打壓商賈,或者將商賈納入極為苛刻的監管之中,以維護製度和法律的統治地位。


    但楚王熊章卻不這麽認為,他認為發展經濟才是有序的、溫和的積攢國力的方法。


    熊章明白,隻有通過繁榮的商業和促進貿易發展,才能讓國家變得更加強大。


    而後世衛鞅的獎勵耕戰雖然幫助秦國增強了國力和軍力,但這都是通過剝削秦國百姓得來的。


    秦國普通國人除了少數人能活著拚來一個爵位,大部分人都隻能淪為被剝削的一部分。


    這種模式下,秦國雖然強大,但人民生活艱苦,社會矛盾尖銳。


    這種情況下秦國的經濟是一潭死水,沒有辦法源源不斷的產生活水。


    所以熊章認為楚國就不能搞耕戰的那一套,楚國必須要發展經濟,必須要大力的進行經濟改革。


    楚王熊章更願意在楚國采用一種更為溫和的政策,鼓勵人們從事農業生產和商業活動,同時給予相應的獎勵和優惠措施。


    這樣一來,楚國不僅能夠保證糧食供應充足,還能促進商業的繁榮,提高國家的經濟實力,而這些財富又可以用於軍事建設和其他方麵,進一步提升楚國的綜合國力。


    齊國因為管仲在經濟上進行了一係列的改革,導致齊國已經富庶且強大了一百多年,且這些製度目前還在為齊國發揮作用。


    如管仲在齊國實行寓稅於價的稅收製度,即在商品交易中直接征收稅收,避免了繁瑣的稅收征繳過程。這種稅收製度使得百姓在購買商品時就能支付稅收,減輕了百姓的負擔,也使得國家財政收入穩定增長。


    如在農業方麵實行相地而衰征的稅收製度,根據土地的肥沃程度征收不同比例的稅收,使得農民願意開墾荒地,提高農業產量。


    在商業方麵大力發展海鹽,並鼓勵手工業發展,在齊國設立市場、規範商業行為等,這些政策使得齊國的商業繁榮昌盛,吸引了四方商人前來交易,大大增強了齊國的國力和影響力。


    楚王熊章認為範蠡在商業方麵有極大的才幹,讓他以右尹的身份主管楚國的經濟,一定可以達到熊章預期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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