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靈帝當初,對抓捕張儉之事就不是非常的積極,因為張儉並沒有在那次事件中發揮太大的作用。但是如今漢靈帝也沒有什麽理由必須要放過明目張膽的挑釁自己通緝令的張儉。


    看著手上的證詞,漢靈帝一陣頭疼。之前侯覽誣陷張儉的時候理由就很浮誇,說他聚集二十多個人結為朋黨,到處宣揚造反言論。現在想想,哪裏有這麽宣傳造反的。加上證詞有理有據,漢靈帝已經信了九分了。可是鬧到這種地步,真就這麽宣布赦免以後豈不是有很多人會鬧?不赦免的話豈不是拂了孔融的麵子,現在還用得上孔融。


    越來越糾結,漢靈帝又一次停止了思考。表情也逐漸幽怨起來,心底暗罵孔融為什麽不先上書申冤。搞得自己現在騎虎難下。


    (孔融、張儉隔空吐槽:不鬧一鬧直接伸冤有用嗎?寫了多少次您看到過嗎?)


    (劉辯內心:mmp,活該你沒人可用。)


    見到漢靈帝表情猶豫而非憤怒,劉辯就猜到漢靈帝對於張儉其實沒有太大的意見,劉辯也就放心了。直接義憤填膺開口向漢靈帝提出建議到:“張儉此人,如今雖可用,但是當初確實是父皇親口下令通緝他,如果如此輕鬆的就放了父皇顏麵何在?”


    一旁侯覽聽了非常高興,直接化身生物複讀機,連聲附和,“對呀,對呀,這讓陛下顏麵何在,顏麵何在呀?”


    劉辯心中也是有些惱怒,他在跟漢靈帝提建議,還沒說完,這個就侯覽在旁邊插話,顯然是冒犯到了自己。便忍不住說道,侯常侍我與父皇有要事想要商議,還請你先出去,在外麵守著別讓人聽去了。


    侯覽也聽出來這是在趕自己出去,也不太高興,再加上想要早點弄死張儉,就想開口留下。


    漢靈帝平日裏侯覽阿諛奉承聽著挺舒服,今日不知為何,聽得心裏一陣膩歪,於是擺擺手,製止了侯覽繼續說話。並讓其先退出到殿外守候。


    劉辯心裏也算是消了氣,組織一下語言繼續陳述他的觀點,卻沒有注意到侯覽離開時那怨恨的目光。這小人心胸狹隘,恐怕是連皇子都記恨上了。


    看漢靈帝反應,劉辯知道他也更偏向放人,不由得鬆了口氣。正因為有這些微小的細節積累,才讓劉辯看到救贖漢靈帝的曙光。


    劉辯繼續說道:“如此輕易赦免他確實不好,但是就這麽留著禁令,不用這樣的人才也實屬可惜,而且也不值得因為這些小事讓孔融心中存在一些芥蒂。不如就直接罰這個張儉成為我的隨從。張儉此人有學識,也有官場經曆,平時也可以,給我講述一下如何與那些老狐狸們打交道。然後我再時常去看一下,禮記的著書進度,也算是圓了孔融的提議。這樣既保住了父皇的顏麵,又震懾他人,還可以監督孔融,一石多鳥的計劃,豈不快哉?”


    漢靈帝說:“善,就以此進行事。”


    隨後就宣布:張儉當年與同鄉二十四人別立名號,共為朋黨,雖然沒有造反之心,但是確有危害國家的嫌疑,本來可以小懲大戒。但是如今又借助輿論造勢意圖平反,以代罪之身無視皇令,是為大不敬,應當重罰。念如今正是用人之際,赦免其死罪,變為庶人,罰他在皇子劉辯身邊作為隨從,一切聽從皇子劉辯命令,若是違抗可以就地處死。


    孔融雖然不是很甘心,但也隻能認可了這個處理方式。他再耿直也知道不能再在此事上繼續冒犯陛下的威嚴了。


    侯覽這邊雖然非常不甘心,但是也隻能就此作罷。


    此令一出,再次表達了漢靈帝對於眾人借助宴會迫使他表態的這種方式的不滿。把名士罰做隨從雖不危及性命,但士人自視甚高自然無法承受,算得上傷害不高侮辱性極強的辦法了。如此敲山震虎,給了這些人一個教訓,壓住了他們的氣焰,讓許多動了小心思的人又一次蟄伏起來。


    許多人還在為張儉事件憤慨、分析現狀的時候。張儉本人已經來到了劉辯的住處。當劉辯見到張謇的時候,感覺非常的詫異。劉辯本以為在曆史上隻要能夠留名的人都是能人,而能被評到某某之最的人更為厲害,在氣質上應該都會有他們獨特的地方。


    就比如張讓,從臉上就能看出這個人十分的奸猾;再比如王越,剛一見麵就感到孤傲、鋒銳的氣場;華佗亦是如此,一見麵就感到他執著又摻雜著瘋癲的獨特狀態。鄭玄、孔融等人也是如此,舉手投足間都顯現出其不凡。


    而張儉卻給人一種普普通通的感覺,整個人非常清瘦,身高不顯眼,體型不顯眼,穿著打扮雖然不失體麵但非常普通,長相也平平無奇,就連文人標誌的儒雅都沒有。放在大街上最貼切的形象的就路邊曬太陽的老大爺,隻要你不去問馬冬梅,肯定一會就忘了。


    再仔細感受一番,才發現這張儉並非沒有氣場,而是受到他影響的人心情會平靜許多,這種平和的感覺反而讓人沒感受到什麽衝擊力。


    也就是這種人,在講道理的時候能最大程度的讓人放下偏見。果然名不虛傳,能讓無數驕傲的文人都認可他,絕對是有本事的。


    劉辯在仔細端詳張儉的時候,張檢也已經見到了劉辯。他可不會像劉辯那樣失禮,盯著人瞅半天也不說話,等太監向劉辯匯報完之後就整理整理自己衣袍的前擺。


    劉辯對這一幕可太熟了,這是要下跪的節奏。由於本身注意力就在張儉身上,所以但應極快。直接就運用起了這些日子鍛煉的功底,三步並作兩步就邁到了張儉麵前,把他攙扶住了。一臉驚慌的說道:“元節先生何故如此,這不是折了晚輩的壽嗎?”


    張儉被攙扶住,也沒有頭鐵的硬要下跪,隨即行了一個禮,說到:“罪臣張儉見過殿下,如今我身為仆人,理應行仆人之禮節。”對於新身份,張儉很坦然的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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