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秋再次來到如念麵前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這個抱著墓碑安詳入睡的少女臉上,還掛著清晰的淚痕。


    似乎是他們的腳步聲吵醒了如念,少女慌亂的起身,擦了擦臉頰對著楊秋行了個禮,


    這一次楊秋不是一個人來的,他的身後站著顧劍升。


    “昨天我問過你想做什麽,現在想好了嗎?”


    如念抬起頭堅定道:


    “我想參軍。”


    楊秋和顧劍升皆是微微一愣,原本楊秋聽了王老二的話,還以為這個少女會選擇和琉球兒一樣的路,甚至好說歹說才把從不收徒的顧劍升給說動,


    現在聽到的答案卻是這個,屬實讓楊秋有些猝不及防,於是他搖頭道:


    “不可以,安西從不收女兵。”


    如念沒有說話,而是把目光放到了桃山腳下,那個方向是王府東苑,


    楊秋無奈一笑道:


    “她不一樣,你最好斷了這個念頭。”


    然後楊秋側身開始介紹顧劍升道:


    “風雪十三堂的顧劍升,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琉球兒的劍是方迴教的,而方迴此生的目標就是勝過他,若是你想學劍,他可以教你。”


    誰知如念直接問道:


    “跟他學了劍就能參軍嗎?”


    楊秋皺起了眉頭,沒等他開口,顧劍升就說道:


    “小丫頭,我顧某的劍也不是什麽人都能學的,琉球兒的劍是跟方迴學的,


    雖然我教不了你方迴的劍意,但我跟他交手那麽多年,方迴教給琉球兒劍招我也能教,


    如果你想學琉球兒學的劍,我還是能夠教你的。”


    如念臉上露出了心動的表情,但是很快堅定搖頭道:


    “不,我要參軍。”


    沉默半晌的楊秋這次沒有拒絕,而是點頭道:


    “好,隻要你能夠學會方迴的劍,我就答應讓你參軍。”


    如念麵色一喜,急忙道:


    “好,我答應。”


    還沒等楊秋臉上的笑容展開,就聽到如念繼續道:


    “那我學到什麽程度才能參軍。”


    楊秋有些苦惱的看著這個較真的少女,原本楊秋就是想敷衍敷衍她,等時間一長,這件事自然就會被揭過去,


    “嗯,那就什麽時候能夠打敗風雪十三堂的所有堂主,什麽時候就能參軍。”


    顧劍升聽到這話的時候心中都罵楊秋不要臉,能夠打敗風雪堂的十三位堂主,最起碼也是宗師境了,這不是欺騙無知少女嘛。


    沒等顧劍升多想,如念就朝著他準備行跪拜之禮,


    顧劍升急忙用氣息拖住少女道:


    “你不應該跪我,我教你的是方迴的劍,所以他才是真正的師傅,你我最多也隻是有授業之情,所以你尊我一聲老師就好。”


    如念點頭,起身對著顧劍升行了個弟子之禮,然後走到方迴的墓前,對著墓碑跪拜下去,行師徒之禮。


    不知道方迴在地下知道楊秋跟顧劍升給他找了個女弟子是什麽心情,總之應該不會很開心。


    此去南海楊秋並沒有帶太多的隨行之人,如今安西給大隋透出的風聲事聖庭的敵人還在進攻姑墨的涼城,


    所以大隋和安西的關係還算融洽,暫時不會有什麽摩擦,至於能夠瞞多久,還要看大隋的錦吾衛本事有多大,


    而且安西已經徹底掌握了兩州和南蠻數百裏的地域,至少不用擔憂被大軍偷襲,


    而一般的刺客嘛,楊秋身邊帶了顧劍升,帶了蕭起。


    隻要不來白鶴老人和慧生大師那樣的刺客,三五個宗師高手,楊秋不怕,


    畢竟白鶴老人說過,世間最強三人,顧劍升就是其中之一。


    倒是朱高順這個小皇帝閑不住,非要去追憶一下自己被坑的金舵舊地,在顧劍升的支持下,楊秋也不好多說什麽,隻能帶上這個累贅。


    音離從迴到安西後一直都不方便露麵,因為給大隋的消息是,音離正在西域統軍,有這麽個宗師主帥坐鎮,最起碼能讓大隋放心一些,


    總不能安西嘴上說著戰事不利,但是一個安西高層都不在西域吧,太沒有說服力。


    這一路上楊秋也算是微服私訪看看安西現在的實際情況,眼見為實耳聽為虛,無論下麵的官員說的如何天花亂墜,真正的民間疾苦還是需要親自去看。


    離開桃山後,這一路上看到的場景楊秋還算滿意,因為戰爭的原因,安西府附近的百姓雖然算不上太過富裕,但也算是安居樂業,一片歌舞升平。


    但隨著車隊離安西府越來越遠,看到的場景讓楊秋的眉頭漸漸皺起。


    並不是這裏的百姓有多麽淒慘,而是跟安西府附近的百姓生活相差甚大,好在這些百姓能夠填飽肚子,不受饑寒之苦。


    郴州,麟泉郡下麵一個小鎮子的官道旁,楊秋他們一行人找了個茶攤暫時歇腳,


    雖然沒有穿官袍,但他們身上的服飾自然不是一般人家穿的起的,光是楊秋身上的袍子,就是從上安城禦秀坊專門定製的,


    製作就費時四個月,而且再從上安城千裏迢迢送到安西,價值在萬兩之上,雖然楊秋不在乎這些,但架不住李甫林會來事。


    眼尖的店家很快看出這夥人來頭不小,殷勤的把最好的茶水端了上來。


    一行人除了朱高順對什麽事情都感興趣,其他人都低著頭喝茶,而如念則以手做劍,不停的溫習著劍招,


    當眾人休息好後,剛準備起身離去,幾名身穿粗布麻衣的漢子就滿臉憤怒的走進了茶攤,


    店家似乎認得這夥人,開口問道:


    “鐵柱兄弟怎麽了這事。”


    領頭的漢子聽到店家的話,氣憤的坐下錘了一下桌子道:


    “這官府實在是太欺負人了,咱們明明按照足量交的稅糧,但從縣裏來的官老爺非得說咱們全都少了半鬥,這不是欺負人嗎?”


    原本想要離去的楊秋皺著眉頭坐了迴去,現在並不是交納稅糧的季節,為何這裏現在就已經開始征收。


    “唉,鐵柱兄弟,誰讓咱們是老百姓呢,上麵在打仗,官老爺就得找咱們要糧,他們說多少就是多少,這才克扣你半鬥就知足吧,


    張瘸子知道吧,昨個去交糧,被克扣了兩鬥,這才是要了命呢。”


    聽著百姓們的怨言,楊秋緊緊的眯起了雙眼,官府征的居然是軍糧,但楊秋從未下令征收軍糧,而且也從未聽李甫林提起安西府下達了征糧的政令,


    如今安西有大隋的支援,何須再向百姓征糧,這就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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