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秋和太後的對話一字不落的傳到了朱為燦的耳朵裏,他憤怒的將桌案上的奏折推倒後扶著桌子咬牙切齒的自言自語道:“好你個賤人,當著朕的人就敢和楊秋調情,還把朕的打算全都告訴他,等著吧,等朕掌控了安西,我要當著你的麵,讓你好好看著楊秋是怎麽死的。”


    數日後遠在安西的都護府內,李甫林滿身冷汗的聽著聖旨上的內容,等太監宣讀完好一會叫了他幾次,李甫林才一個哆嗦反應了過來,他看著麵前的聖旨吞了口口水,好似這不是天大的賞賜而是一道催命符。


    李甫林是什麽人,安西最大的奸臣,沒有人比他更懂揣摩人心,如果此時他敢接下這道聖旨,自己的腦袋肯定留不到明天,都用不著王老二寧熊他們動手,駐紮在都護府的守備軍就能活剮了他,李甫林抬起頭僵硬的露出一個笑臉問道:“還想請教公公,平西王殿下現在是?”


    宣旨太監冷笑了一下說道:“平西王在都城殘殺百姓,已經被內廠給關押了,李大人,從內廠成立至今還沒有犯人能從內廠走出來,而且這可是陛下親自下的命令,李大人,接旨吧。”


    李甫林頭上的冷汗滑了下來,他再次開口詢問道:“公公你也清楚,安西現在還有一個王二和,如果本官接了這道旨,王將軍怕是不同意吧。”


    宣旨太監俯身低聲道:“放心吧,李大人,王將軍那裏也有一道聖旨,一字並肩王這是多大的恩賜啊,等王將軍領了旨自然要去都城複命,以後這安西可就是你一個人說了算啦。”


    看著哈哈笑起來的太監,李甫林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說了句稍等,接著往後院走去,宣旨太監看著李甫林急切的樣子,還以為他太過喜悅,去後院給自己準備謝禮去了。


    誰知道過了沒多久,李甫林就帶了十幾名士兵而且自己手裏拎著一把大刀跑了迴來,在宣旨太監震驚的目光中一刀砍向了太監的脖子,而隨行的士兵則被都護府的士兵砍殺,李甫林摸了一把頭上的汗,對著身後的士兵說道:“把腦袋割下來,連同聖旨一同送往平西走廊大營。”


    然後他抬起頭看著其他還跪在地上的官員說道:“諸位不必害怕,今天你我從未見過都城來的人,明白嗎?”


    底下的官員紛紛點頭應聲道:“明白。”


    平西走廊西北軍防線內,杜誠濟聽著士兵的匯報冷汗都下來了,平西走廊內的五萬安西軍突然東移,而且做出了進攻的姿態,安北互市所有的商人官員全部被扣押,安西三萬騎兵出現在平西走廊外圍,正繞過平西走廊朝著西北軍的東線方向快速前進,北原卻對安西騎兵的行為視若無睹,而且聽探子的迴報,安西境內的郴州和洞州都有大軍調動的跡象,而且方向都衝著平西。


    杜誠濟急忙派遣士兵前往安西大營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等士兵到了安西大營後,王老二正坐在大營的門口喝酒,而他身前的桌子上放著兩顆頭顱和兩道被鮮血染紅的聖旨


    沒等士兵開口,王老二就語氣低沉的說道:“迴去告訴杜誠濟,我和平西王曾經都是杜啟風元帥手底下的兵,我王二和念舊情,隻要他不擋我的路,安西軍和西北軍井水不犯河水。”


    得到這個迴複的杜誠濟整個人都麻了,什麽情況,難道安西反了,為什麽都城沒有得到任何消息,而且王老二的迴複也不想要和北明玩命啊,沒給杜誠濟太多的思考時間,安西軍突然加快推進的步伐,看著馬上就要兩軍相對的杜誠濟,連忙下令大軍後移,他現在急需知道安西到底發生了什麽,不然他可擔不起和安西發生軍事衝突的責任。


    兩條八百裏加急的軍報,一道奔向了皇城,一道奔向了杜啟風的府邸。


    得到這條緊急軍報時的朱為燦正心情愉悅的聽著下麵大臣們給楊秋列的罪狀,唯一讓他不開心的是,首輔劉維之和他的學士派在得知楊秋被捕後,全都稱病告假了,而從首輔行為中嗅到不同味道的吏部官員也紛紛閉口不談楊秋的罪責,這讓朱為燦多少有些不滿,要知道以前都是這些人批判楊秋批判的最狠,現在他們不說話,楊秋的罪狀就少了很多。


    “陛下,我覺得封賞王二和為一字並肩王不妥,先帝封賞楊秋為平西王,已經養出了一頭惡狼,雖然陛下將這頭餓狼拿下,可如果王二和成為並肩王,誰能保證不會成為下一頭猛虎,還請陛下三思。”


    聽著下麵官員的擔憂,朱為燦笑了笑說道:“愛卿所言極是,可如今這是唯一能夠安撫安西軍的辦法,隻要能夠將楊秋法辦,王二和以後朕自有辦法處理。”


    聽到皇帝這麽說了,官員也不爭辯,低頭高聲道:“陛下聖明。”


    “諸如愛卿還是想想王二和接旨後,該如何處置楊秋吧。”


    朱為燦的話音剛剛落下,大殿外就傳來一道急促的聲音:“報,緊急軍情。”


    看著高舉手中軍報狂奔而來的士兵,朱為燦和大臣們的心中同時忍不住狂跳一下,等士兵跪在地上後,朱為燦急忙讓太監將士兵手裏的軍報呈上來,而此時士兵也在他的示意下開始匯報軍情。


    “迴稟陛下,西北防線的五萬安西軍突然向東移動,三萬騎兵繞過西線朝著西北軍東線快速後插,郴洞兩州皆有大軍移動,如今杜總兵為了避免兩軍衝突正在後移,杜總兵想要詢問安西軍的異動是不是朝廷的調令,還請陛下明示。”


    聽著士兵的詢問,朱為燦兩眼一黑手裏的軍報滑落在了地上,他捂著頭不解的自語道:“怎麽會這樣,蕭風蕭起不是說王二和性格暴虐,貪財好色嗎?難道朕給的條件還不夠滿足他?”


    “陛下,安西軍此舉無疑是要謀反啊,還請陛下下令調集大軍,將叛賊誅滅。”一名想要巴結朱為燦的官員出列高聲道


    誰知道他說完這句話不僅沒有得到同僚和朱為燦的應和,而且詫異的發現其他官員都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自己,兵部尚書更是翻了個白眼低聲道:“白癡。”


    接著他直接出列道:“陛下,安西軍突然異動,肯定和平西王被內廠關押有關,現在當務之急是趕緊安撫大軍,如今我北明不宜內戰,內有中原諸國虎視眈眈,外有北原伺機而動,如今安西大軍異動,互市自然會終止,如果發生衝突,中原諸國和北原蠻子肯定會趁火打劫,到時候內憂外患,北明危已。”


    兵部尚書的話點醒了朱為燦,他急切的伸著頭詢問道:“盧尚書可有良策?”


    兵部尚書盧永祥低頭沉思了道:“解鈴還須係鈴人。”


    這一句話無疑是廢話,安西大軍是衝著楊秋來的,朱為燦已經得罪了楊秋,這個時候把楊秋放迴去,說不定他直接帶兵就殺迴都城,朱為燦怎麽敢放虎歸山,看著下麵大臣們沉默不語的樣子,朱為燦心累的直接癱在龍椅上。


    “報,杜啟風將軍在殿外求見。”


    一名太監急匆匆走進大殿迴稟道,朱為燦聞言眼神一亮,急忙說道:“快快有請。”


    說著直接起身準備迎接杜啟風,聽到這個裝病一年多的前元帥此時突然上殿,其他官員紛紛交頭接耳起來,兵部尚書更是眉頭直皺。


    “哎呀,杜元帥身體可還安好,讓朕好生掛念啊。”朱為燦一把牽住杜啟風的手關懷的問道


    杜啟風尷尬的開口道:“多謝陛下,臣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一臉開心的朱為燦直接下旨散朝,牽著杜啟風往殿後走去。


    盧永祥走出大殿後並沒有離開皇城,而是隨著等候許久的一名小太監去往了養心殿,看著薄紗後的身影,盧永祥俯身行禮道:“臣見過太後,見過殿下。”


    薄紗後傳來一個年輕的聲音:“見過盧尚書。”接著太後開口道:“如何?”


    盧永祥直接將殿上的事說了出來,太後聽完後對著身邊的年輕人說道:“看吧,我就說你那個父皇太愚蠢,不僅沒除掉楊秋,事後還得想辦法補救,楊秋可沒那麽好打發。”


    幫太後揉捏肩膀的年輕人笑嗬嗬的說道:“這世上還有誰比皇奶奶更聰明的。”太後聞言哈哈一笑道:“少拍馬屁。”


    簾後的盧永祥打斷兩人的調笑說道:“迴太後,杜啟風上朝了。”


    此言一出讓簾後的兩人同時沉默了下來,過了好久後太後才說道:“迴來就迴來吧,有這個老家夥在,楊秋怎麽也得留幾分薄麵,給咱們的陛下一個台階下,而且杜啟風不裝病了就不會留在都城的,他肯定要迴平西走廊盯著楊秋這個混蛋,不會影響咱們的大事。”盧永祥聞言點了點頭,然後告辭離去。


    等盧永祥離開大殿後,太後身邊的年輕人撫摸著她的臉道:“皇奶奶你怎麽能讓我父皇玷汙了你身子,皇孫吃味了。”


    太後聞言嗬嗬笑道:“小混蛋,我這還不是為了你這個好皇孫,還不快來好好疼愛疼愛祖奶奶。”


    養心殿內很快就充斥了兩人的嬉笑聲,而一直坐在大殿屋頂的音離冷笑著翻身離開,如果不是今天恰巧來找太後詢問楊秋的狀況,中途遇到兵部尚書來拜見,於是音離躲在大殿上準備偷聽,不然她還真不知道楊秋的這個老相好有這麽多姘頭,還踏馬全是兒孫輩的,還大白天的就幹這種勾當,音離想想楊秋跟這種女人有一腿就覺得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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