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玲兒從王響進來後就已經懵了,她萬萬沒想到眼前的年輕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平西王,和嬤嬤一樣,北明的百姓都是從官員學子口中得知楊秋是個什麽人,自然聽不到什麽好話,如今一見才知道平西王原來是這樣的。


    局促不安的玲兒帶著眾人往後院走去,正好碰到了前來尋找嬤嬤的打手們,他們看到自己的主子和大後台王尚書滿身是血被幾個外人架著,先是愣了一愣,接著滿臉怒氣的舉起手中的棍棒怒斥道:“什麽人,敢對尚書大人無理,不想活了嗎?”


    十幾個護院還沒弄清楚怎麽迴事,就被近衛軍的士兵放倒在地,然後楊秋他們一言不發的從打手們身上跨過去,推開後院的大門,首先看到的是一些雜役在清洗衣衫被罩,楊秋剛進來就看到了蹲在角落搓著衣服的瑩姐,和當初相比那個靈動的少女已經變成了滿目滄桑的婦人。


    楊秋沒有去打招唿,而是讓玲兒繼續帶著他去王響不想讓他看到的地方,嬤嬤和王響的慘樣自然把後院的雜役嚇住了,在他們眼裏王大人已經是這都城內的天,誰人敢將其毆打成這樣,還如同一條死狗一樣拖著前行。


    瑩姐看到領頭的年輕人後激動的站起身張了張嘴,可終究沒有說出什麽,當初一個隻能看梁家眼色行事的少年,如今搖身一變成了北明最大的藩王,而瑩姐和徐姑娘卻落得這般田地,她有心想請楊秋救救徐姑娘,可顧及到楊秋現在的身份,說不定早就忘了她們兩個人,徒然開口可能換來的是更大的屈辱,在瑩姐不甘的目光中,楊秋在玲兒的帶領下,推開後院的後門離開。


    吏部,刑部,護城司,皇城司,禁衛,全都瘋了,就在半個時辰前,王尚書府內的管家跑到吏部報案,說自己家的戶部尚書在家中被歹人劫持了,原本吏部的管員還以為管家喝多了發瘋,誰踏馬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都城內劫持戶部尚書,可到了尚書府看到滿地坐著痛嚎的護院,前來查看的官員冷汗都下來了,管家沒有說謊,戶部尚書真的被劫了。


    這條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六部衙門,包括正在養心殿溫存的朱為燦,當他得知戶部尚書被劫後,第一反應就是大過年的跟朕開什麽玩笑,在確認這個消息後,朱為燦急忙穿衣就要離開,此時太後躺在被窩裏語氣平淡道:“陛下何必著急,你也不想想,這都城內誰有膽子敢劫持一位二品大員。”


    朱為燦聽到此話腦子突然轉過了彎遲疑道:“你是說楊秋?”


    太後微微一笑道:“除了他還能有誰,去吧,去看看咱們這平西王殿下想要幹什麽。”


    最先得到王響被綁到落紅樓消息的是眼線遍布都城的禁衛,接著收到消息的各部官差朝著落紅樓匯聚,短短半個時辰,整個落鳳樓外就來了上千人,還沒等在落鳳樓瀟灑的貴人們反應過來,就光著身子被官差們給拖了出去。


    吏部尚書祖應澤從被揍的打手口中得知,王響被綁進了後院,剛想讓人衝進去,就看到楊秋一臉陰沉的帶著半死不活的王響走了出來,麵對這個情況,祖應澤頭都大了,他萬萬沒想到這件事和楊秋有牽連,還沒等祖應澤想好怎麽開口,楊秋就語氣冷漠的問道:“祖大人,這件事你有沒有參與?”


    祖應澤一頭霧水的皺著眉頭道:“平西王在說什麽玩笑話,本官是來救王大人的。”


    楊秋聞言點了點頭道:“看來你也不知情,至少說明朝廷還沒爛到骨子裏。”


    楊秋的話更讓祖應澤摸不清頭腦了,這個楊秋到底在說些什麽。


    楊秋身邊的徐則在得到示意後,手裏拿著一個被布包著的東西遞到祖應澤麵前開口道:“祖大人,這是王爺從落紅樓後院的廂房內搜到的。”


    祖應澤皺著眉頭掀開蓋布,看到布下一塊粉紅的圓餅問道:“這是何物?”


    徐則壓低聲音道:“祖大人應該聽過它的名字,叫梅蓉膏。”


    聽到這三個字的祖應澤嚇得趕緊把手從梅蓉膏上移開,他倒吸一口氣用震驚的目光看著楊秋身後的戶部尚書,萬萬沒想到王響居然敢私下售賣此物。


    梅蓉膏乃中原諸國共同認定的禁物,人若吸食會產生依賴,長期食用下將會意誌消沉,身消體弱,染上依賴的人若是不長期吸食,會奇癢難忍,形同瘋魔,這等禁物已經幾十年未曾出現在北明了,如今居然在朝廷經營的落紅樓內發現。


    就在祖應澤他們到來前,楊秋被玲兒帶到了供貴人們吸食梅蓉膏的院內,當時房間內已經躺著十幾個剛剛吸食完梅蓉膏的客人,楊秋自然不認得什麽梅蓉膏,還是徐則一眼看出了這個禁物,在得知此物是什麽東西後,楊秋忍不住爆發了一股殺意。


    “王大人,你好大的膽子。”


    麵對楊秋的嗬斥,王響認命般的低頭道:“這些梅蓉膏隻是售賣給一些富商,本官從未曾讓朝廷的官員沾染此物。”


    楊秋眯著眼問道:“百姓那?”


    王響抬起頭堅定的說道:“本官雖然不是什麽大公之人,可也知道自己是朝廷的脊梁,自然不會做出殘害百姓的事。”


    楊秋嗬嗬一笑道:“你不會做,可你下麵的這些人會不會做?”


    王響一愣道:“本官早已囑咐他們。”


    楊秋冷哼一聲打斷他道:“囑咐個屁,梅蓉膏能夠帶來的利潤有多大我想你比我清楚,你怎麽能夠保證手下的人不會見財起意,你怎麽保證這些東西沒有流入百姓身邊。”


    王響被楊秋質問的冷汗都流了下來,楊秋看著他低聲再次詢問道:“王大人,是誰在讓你做這件事?”


    王響整個人一僵,艱難的抬起頭說道:“沒人讓本官這麽做,都是本官自己的行為。”


    楊秋嗬嗬的笑了起來,隻在富人之間售賣,不讓朝廷官員和百姓沾染,這種行為可不像一個能售賣梅蓉膏官員做出來的,為了掙錢的同時還顧及的朝廷的穩定,除了皇室的人,楊秋實在想不出還有誰這麽無聊。


    當今的陛下自然不可能為了這麽點小利潤就做出遺臭萬年的事,太子就更沒有必要,現在他要做的是如何在大臣和百姓心中樹立形象,為了將來的登基做準備,那麽剩下的就是皇帝的幾個兄弟,還有太子的幾個兄弟,不過能夠拉攏到戶部尚書做出這種事,這幾位明顯不夠分量,那麽王響的後台是誰就不言而喻了,楊秋知道這件事也隻能到此為止了,朱為燦絕不會讓這件皇家醜聞暴露出來,最終的結果無非是斷了這份生意,罷了王響的官了事。


    “王大人,迴去幫我給你的主子帶一句話,想爭什麽就用正常手段去爭,若是再敢用這種禍國殃民的辦法,我第一個砍了她。”


    王響自然不敢多說什麽,無論楊秋猜沒猜出他身後的人是誰,王響都不能承認,不然到時候就不是丟官這麽簡單,說不定會家破人亡。


    接下來這裏的事情自然不需要楊秋處理,戶部尚書被劫持,肯定會驚動朝野,等來救人的吏部來處理就好了,楊秋接下來要做的就是他自己的事。


    迴到後院前庭後,看著還蹲在角落洗衣的瑩姐,楊秋一個人走到了她的麵前,瑩姐看著突然出現在水盆前的雙腿,慢慢抬起頭看到楊秋後,急忙起身跪下道:“奴婢參見平西王殿下。”


    楊秋平淡道:“徐姑娘在哪?”


    瑩姐聞言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她急忙起身帶著楊秋往側院走去,剛一進院落,楊秋和瑩姐的臉色就陰沉了下來,此時側院的房間內傳出幾名男人的淫笑聲。


    看著楊秋陰沉的目光,馬淳直接帶人衝進了房間,幾名雜役才剛剛脫掉衣衫,準備對躺在桌子上死氣沉沉的女人動手時,就被馬淳他們給打倒在地,徐姑娘詫異的看著突然出現的男人們,接著就看到瑩姐從門口衝了進來,不知為何哭泣著抱住她說有救了。


    等看到楊秋從門口出現後,徐姑娘先是眼神一亮,接著就黯淡了下去,如今她已經是殘破之身,能夠得到平西王的相助已然是上天的恩賜,自然不敢再有其他的想法,她起身從桌子上下來,跪在地上高唿:“多謝平西王相助。”楊秋看著早就被摧殘到失去往日光彩的徐姑娘對著馬淳說道:“把所有的雜役都帶過來。”


    整個落紅樓,總共有三十多名男性雜役,除去在前廳伺候客人的,現在後院還有十名雜役全都被帶到了這個側院,然後在徐姑娘瑩姐和玲兒驚懼的目光中,馬淳將他們的腿全都打斷,楊秋從馬淳手裏接過一把匕首,走到徐姑娘和瑩姐麵前說道:“現在你們有兩個選擇,第一,殺了他們,從今天開始你們和玲兒一樣就是平西王府的人,第二,我讓徐則給你們一筆錢,以後想去哪就去哪,現在選吧。”


    看著楊秋冷漠的眼神,徐姑娘不知所措起來,而身旁的瑩姐則眼中爆發出光彩,從楊秋手中一把奪過匕首,朝著哀嚎求饒的一名雜役衝了過去,刺入雜役胸膛的匕首把鮮血噴灑的瑩姐滿身都是,看著瑩姐又衝向下一個雜役,徐姑娘嚇的捂著嘴連連搖頭,楊秋看到這一幕沒有說什麽,而是給徐則一個眼神,轉身離去。


    徐則從衣帶裏掏出一個錢袋,遞到徐姑娘麵前道:“姑娘,拿著吧,這裏有一百兩黃金,足夠你富裕的活完下半生了,不過徐姑娘看在咱們是本家的份上,老奴給你提個醒,有些選擇一輩子隻有一次,錯過了就再也沒有了。”


    徐姑娘看了看徐公公手裏的錢袋,又看了看楊秋離去的背影,眼神突然變得堅定了起來,她跑到瑩姐的身邊抓住瑩姐剛想刺出的匕首,然後在兩個人對視一眼後微笑著共同捅進了求饒的雜役胸膛。


    在楊秋離開落鳳樓和祖應澤交談時,渾身是血的徐姑娘和瑩姐攙扶著走出了落鳳樓大門,祖應澤看著兩人的樣子,皺著眉頭問道:“平西王這是什麽意思?”


    楊秋迴頭看了一眼二人對著祖應澤道:“祖大人難道沒看出來嗎?她們二人剛剛把劫持王尚書的匪徒給擊殺了。”


    祖應澤深吸一口氣不悅道:“平西王是把本官當傻子嗎?”楊秋嗬嗬一笑道:“不服你就去陛下麵前告我,恕不奉陪,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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