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明皇城內,朱為燦和一眾大臣被困在大殿之外,他們萬萬沒想到朱為潁會發動兵變,而早就和朱為潁有勾結的大臣則一臉趾高氣昂的勸太子將皇位讓出來,其他大臣紛紛怒斥他們的無恥,然而這一切朱為潁根本不在乎,他現在正在朱由昭的寢宮,跟自己的老子談心。


    “父皇,你說我那個大哥有什麽好的,從小就是一個窩囊廢,你居然會把皇位傳給他,傳給我不好嗎?啊?”這個平時在朱由昭麵前大氣都不敢出的三皇子,終於可以俯視著自己平時隻能仰望的父親


    而躺在床上的朱由昭用死灰的眼睛盯著朱為潁有氣無力的說了句:“兒啊,活著不好嗎?”


    朱為潁似乎被這句話激怒了,他憤怒的掐住朱由昭的脖子吼道:“你知道我最煩什麽了嗎?就是你這種好像什麽都在掌控中的樣子,你以為楊秋那個蠻子還能來的了都城嗎?守備軍已經在城外等他了,他隻帶了兩千人,兩千人啊,難道你還指望他能攻下都城攻下皇城,別妄想了,現在你就給外麵的那群老家夥下旨,禪位與我,你不是想讓皇後陪葬嗎,我已經讓人把她綁去皇陵了,你不是想要開疆拓土嗎,你把皇位給我,我去替你打下一個大大的疆土,好不好,好不好,你說話啊。”


    朱為潁鬆開掐住朱由昭脖子的手,看著差點死過去艱難唿吸的朱由昭後怕不已,朱由昭迴過氣後嗬嗬一笑道:“傻孩子,從小你就不聰明,到現在都沒發現少了點什麽。”


    朱為潁心砰砰的跳了起來,他一直都有這種感覺,隻不過這幾天被興奮給衝昏了頭腦,一直沒仔細想,經過朱由昭這麽一提醒,他眼皮子突然狂跳了起來。


    徐則不見了,蕭風蕭起也不見了,這三個人平時在朱由昭身邊寸步不離,可為什麽從兵變開始,這三個人就消失了,朱為潁麵目猙獰的趴在朱由昭的臉上咬牙切齒的說道:“告訴我,他們幹什麽去了。”


    朱由昭灰白的眼球輕輕轉動了一下道:“他們啊,去給你選墳地了。”


    朱為潁被這句話徹底衝昏了頭腦,他再次憤怒的掐住朱由昭的脖子狂喊:“告訴我,快告訴我。”


    半刻鍾後,清醒過來的朱為潁急忙的鬆開手掌,他喘著粗氣將顫抖的手指放在早就一動不動的朱由昭鼻息下,然後驚慌失措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喊道:“父皇,你不要怪我,我不是故意的,你要怪就怪你自己,對,怪你自己不把皇位傳給我,怪我大哥搶我的皇位,怪他,我這就去把他砍了給你陪葬。”說著朱為潁連滾帶爬的走出朱由昭的內室。


    朱由昭這個野心勃勃的一代帝王,到最後也沒想到會死在了自己兒子的手中,他之所以敢讓徐則和蕭風蕭起離開,是認為三皇子再也有野心也不會對自己的老子下手,他高估了自己判斷,也錯估了三皇子的衝動。


    衝出內室的三皇子被自己的近臣一把扶住,看著驚慌失措的三皇子,近臣轉眼就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屏退左右,拉著三皇子坐在椅子上低聲說道:“三皇子,這個時候你千萬不能亂,當務之急還是要趕緊登基,把大局定下來。”


    三皇子抬起頭茫然道:“對對對,登基,登基,我現在就去砍了太子。”


    近臣恨鐵不成鋼的一把按住三皇子說道:“糊塗,陛下已經駕崩了,這個時候就不能殺太子了,現在要想辦法讓他主動把位子讓出來,不然外麵的那些大臣和北明的百姓都不會信服於你。”


    三皇子點了點頭一把抓住近臣的手說道:“沈閣老,我都聽你的,你說現在應該怎麽辦?”


    沈衝自從搭上三皇子這根線後,便一直為三皇子出謀劃策,包括如今的這場兵變,也是他一手策劃的,他平時和內閣首輔劉維之不對付,有這個機會自然想做那從龍之臣,沈衝伏在三皇子的身邊耳語了一番,三皇子眼神一亮連連點頭。


    從大殿外被帶進來的朱為燦還以為三皇子良心發現,誰知進了內室看到死不瞑目被活活掐死的朱由昭,差點背過氣去,早就埋伏好的士兵將朱為燦給綁了起來,在殿外一直等待故意製造不在場證明的朱為潁看著時間差不多了,轉身迴到了殿內,而等候在殿外的大臣們,很快就聽到了朱為潁那恨不得讓全天下都能夠聽到的淒慘嚎叫。


    “父皇,你死的好慘啊,父皇。太子,你居然敢弑君殺父,罪大惡極,來人將他拿下。”


    聽著殿內傳來的聲音,眾大臣麵麵相覷,三皇子的意思很明顯,陛下駕崩了,可要是說是太子幹的,傻子都不會相信,大臣們萬萬沒想到三皇子為了得到皇位居然做出如此天理不容的事情,大臣們嚎叫著就要衝進大殿,可還沒等他們登上台階,就見無數士兵壓著被堵上嘴的太子從殿內魚貫而出,這個時候大臣們知道三皇子這是準備徹底翻臉了。


    果然,三皇子一臉悲戚的從殿內走出,控訴太子的罪狀,說完就要讓人將太子當眾斬殺,劉維之憤怒的越眾而出,指著三皇子大聲嗬斥道:“三皇子,你這是殺人滅口,太子貴為一國儲君,就算弑君也要三堂會審,你怎可獨斷專行。”


    三皇子放下手中的刀,輕蔑的笑了笑說道:“首輔大人言重了,之前父皇已經下旨將傳位與我,現在我就是新帝,處置一個弑君殺父的逆賊,還需要你們來管嗎?”


    劉維之一擺衣袖怒斥道:“荒唐,陛下之前的傳位昭書我們都看過,如今你一句話就想坐上皇位,豈不可笑,你可有陛下的傳位昭書?”


    沒錯,這就是三皇子現在最大的痛點,剛一開始兵變,他幾乎就翻遍了整個皇宮,都沒有找到朱由昭的大印,直到朱由昭提醒,他才想明白,徐則和蕭風蕭起肯定是把大印給帶走了,沒有大印蓋章,無論三皇子如何說,都不能讓這些老臣信服,好在沈衝給他提了個建議,現在他不需要這些老臣信服了,隻要他能夠坐上皇位,這些老迂腐隻能接受這個現實。


    似乎是不想再和劉維之掰扯,朱為潁舉起手中的刀說道:“當然有,等我殺了這個逆賊就拿給你看。”


    劉維之和一眾大臣急忙出聲阻止,可朱為潁根本就不為所動,正當大刀要落下的時候,一名士兵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口中大喊著:“報,平西王楊秋帶兵進城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朱為潁嚇得刀都掉在了地上,他指著跪在地上通報的士兵質問道:“怎麽可能,欒統領帶著三萬守備軍正在城外等他,他隻帶了區區兩千人怎麽可能打敗守備軍,怎麽可能攻破城門?”


    士兵抬起頭氣喘籲籲的說道:“迴稟三皇子,欒統領是和楊秋一起進城的,城門守將看到欒統領後並未阻攔。”


    朱為潁聞言一個趔趄差點暈過去,欒統領就是他的侍衛長,平時對自己忠心耿耿,怎麽突然就和楊秋走到了一起,好在三皇子很快穩住了心神,皇城還有八千近衛軍,統帥是自己的小舅子,隻要在楊秋和守備軍進入皇城前將事情做完,那麽楊秋來了也沒用了。


    然而還沒等他舉起手中的刀,另一名士兵也急匆匆的趕來,跪地高喊道:“報,平西王楊秋已經帶兵進入皇城,正朝著清心殿而來。”


    “不可能,怎麽可能,他楊秋是神仙不成,皇城的近衛軍是幹什麽吃的?”三皇子徹底被嚇傻了,感覺這些人是在誆騙自己,然而士兵的下一句話徹底讓朱為潁崩潰了。


    士兵一低頭道:“迴稟三皇子,大總管徐公公和蕭風蕭起兩位侍衛長,帶著陛下的玉璽和聖旨直接接管了近衛軍,平西王入城並未遭到阻攔。”


    等士兵說完這句話,清心殿外的眾人已經聽到了震耳欲聾的馬蹄聲,左翼護衛軍是什麽速度,等都城守軍發現他們並往皇城跑來匯報的時候,左翼護衛軍已經在欒統領的交涉下進城了,如果不是怕衝撞百姓,說不定左翼護衛軍會比匯報的士兵更快到達清心殿。


    徐公公和蕭家兩兄弟更簡單了,整個皇城早就在朱由昭還能管事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兵變的預防,三個人帶著秘密豢養的死侍很容易就接收了近衛軍的軍權,如果不是楊秋入城太快,徐公公他們都準備帶著近衛軍直接去接管都城的城門了。


    楊秋策馬直接衝到了大殿台階之上,俯視著癱在地上的三皇子鄙視的說道:“陛下沒讓你讀過書嗎?造反哪有你這麽造的,本來弄得老子還熱血沸騰的,來了一看,呸,跟他媽小孩子過家家一樣。”


    說完翻身下馬,一腳將還架著朱為燦的士兵踹倒在地,而其他幾十名士兵根本就不敢動一下,因為此時兩千左翼護衛軍和皇城近衛軍也已經到達了清心殿外。


    將朱為燦口中的布條扯下,楊秋開口道:“太子殿下,陛下何在?”


    朱為燦兩眼一紅,哭泣道:“父皇駕崩了。”


    楊秋聞言兩眼一瞪,扭頭看向癱在地上三皇子,而三皇子看著楊秋的眼神嚇得直接失禁哭喊道:“不是我幹的,不是我。”


    楊秋緩步走到他身邊陰沉的說道:“看來你不光隻會小孩的把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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