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明弘曆三十六年,宣宗皇帝朱由昭登基一年後,為北明擴充了四十萬平方公裏的土地,這是北明開國以來第一次開疆拓土,宣宗皇帝在民眾心中的聲望達到了頂點,而新納入北明地圖的西涼平原改名平西郡,連接平西郡和西北防線的原牧州土地劃入平西郡,被人稱為平西走廊。


    同年,宣宗皇帝下旨命征西大將軍楊秋迴都受封,原本想要從範國之戰得利的士族不滿楊秋提議皇帝換取了一片荒涼的土地,他們出錢出力出人,最後這場仗虎頭蛇尾的結束了。


    士族不僅沒有得到應有的迴報,而且賠的一塌糊塗,在楊秋迴都城前,朝堂之上全都是彈劾征西大將軍楊秋的奏折,就連梁家也出奇的站在了士族的一方,因為就在數月前將西涼設立為平西郡後,梁家意圖安排梁識擔任平西郡郡守。


    不僅被楊秋一口迴絕,而且推薦了一名叫做李甫林的大沁降官,朱由昭不顧重臣反對,接納了楊秋的薦舉,至此楊秋幾乎成為了北明所有朝臣眼中的肉中釘。


    在楊秋奉旨迴都的時候,西北軍總兵杜啟風開始擴軍,朱由昭將平西走廊的防禦任務劃入西北軍,幸虧隋陽曾經在平西走廊建立了無數的防禦工事和小型軍事城池,才讓北明不至於為了平西走廊投入大量的人力和錢財。


    而楊秋更是在歸還範國領土前從大沁手裏搶來的城池村鎮中強征了部分擁有青壯的家庭,逼迫他們遷入西涼平原建設新城鎮,新城鎮就坐落在他們的馬場五裏外,楊秋離開的時候,新城池已經初具規模,最起碼民眾不需要在帳篷中挨過這個冬天。


    這些被強征來的百姓原本還有些怨言,可隨著楊秋一條條與諸國政令不同的政策下發,這些百姓開始歡天喜地,熱火朝天的開始了平西郡的建設工作。


    楊秋的政令很簡單,每戶家庭可以根據人頭造冊後領取十兩到五十兩不等的安家費,而且十年內不需要交納任何賦稅,百姓可以在平西郡任何土地開荒種田,而且全部歸屬個人,也就是說隻要願意在平西落戶,就可以直接脫離奴籍擁有自己的田地。


    十年內百姓經商同樣不需要交納賦稅,同時平西郡效仿大沁鼓勵女子學字,平西郡所有的學堂不可以拒絕女子入學,而且支持女子經商,看起來和大沁的政策很像,可唯一不同的是,平西郡並沒有允許女子入仕。


    因為從李甫林口中得知,大沁妖後提倡的男女平等,讓大沁的女子這些年有些忘乎所以,大沁國內出現了女強男弱的局麵,女強男弱對於強敵林立的任何國家來說都弊大利於,很多弊端已經在大沁國內出現,不然上次北明和大沁的衝突不會以大沁服軟結束,要知道曾經的大沁可是出了名的硬氣,寧願滅國也不會低頭。


    當然這些都不是楊秋和李甫林需要考慮的,他們現在首要的目的是如何將平西郡建設起來,成為北明的一個重要郡城,楊秋在請示了朱由昭後,將這些政策宣傳了出去。


    無論何地何國的百姓,隻要遷入平西郡都能獲得同等的待遇,而且外地商人來平西郡跑商也能夠減免三年的稅賦。


    這條消息發出後不到數月的時間,平西郡湧入了大量偷偷跑來的百姓,還有無數商人拉著車隊在平西郡新城旁邊搭起了售賣貨物的帳篷,這也是為什麽楊秋離開平西時,平西城能夠初具規模的原因。


    此次迴都城的依舊是楊秋自己,王老二林柏宏他們要留在軍隊,寧熊則負責平西建設的物資調動,蕭風蕭起也很想迴去,可是李甫林在整個楊家軍毫無威嚴,隻能將兩人留下協助李甫林的工作。


    至於音離,則愛上了偷馬,而且偏愛白馬,經常趁著半夜沒人注意的時候一個人偷偷的越過長河江去北原偷馬,數月的時間就讓她從北原偷來十幾匹純白的戰馬,楊秋現在座下的這匹純白馬王當初差點把音離給踩死。


    音離在北原待了整整半個月就是為了端午節那天送給楊秋,僅僅因為哪天是楊秋的生日,當時看著灰頭土臉,嘴角血跡已經幹涸的音離,楊秋很感動也很愧疚,因為王老二這天很敷衍的送給他了一個娘們,就在音離和馬王搏鬥的時候,楊秋正躺在那個娘們的懷裏唿唿大睡。


    路過周二奎墳墓的時候,楊秋讓隊伍繼續前進,自己則來到了周二奎的墳前,他從馬套裏拿出一壺黃酒,這是周二奎當初最愛喝的劣質酒水,看著墳前整整齊齊的二十多個頭骨,楊秋毫不在意的拿過來一個坐在了屁股下麵。


    當初王老二迴到馬場後怎麽折磨的這群大沁士兵他不知道,不過楊秋覺得應該很慘很慘,將手裏的黃酒倒在周二奎的墓碑前。


    他笑了笑說道:“二叔,你說是不是我的命太毒了,前些日子我在咱們的新城外遇到一個算命的,他說我應該是五月五日午時五刻出生的,還說這個時辰出生的人命太毒,會克死身邊的親人朋友,我就心想是不是我害死了你們,


    王老二這家夥當時就把算命的老家夥給揍了一頓,他說楊老頭都不知道我啥時候出生的,他一個算卦的知道個啥,不過老二他們還是把這天當成了我的生辰,這家夥還送給我一個娘們做禮物,


    你還真別說,老二的眼光確實不錯,不過可惜你享受不到了,我要迴都城了,這次迴去 我總感覺會出點什麽事,所以我把他們都留在了這裏,要是我迴不來了,你就替我照看著點他們,行了,就這樣吧,要是迴來了就再來看你,要是迴不來就省事了直接下去看你,走了二叔。”


    平西走廊,因為隋陽守軍早已撤離,西北軍還沒有來得及填充到所有的防線上,整個平西走廊還有近二百裏的真空地帶,而楊秋帶領著擴充到一千人的近衛營在這二百裏的路上遭遇了三次襲擊。


    第一次是經過隋陽遺留下的一座小型防禦城鎮的時候,被隱藏在城裏的弓弩手差點將走在隊伍最前麵的楊秋給射成刺蝟,如果不是座下的戰馬速度靈敏,帶著他離開了弓弩的射程範圍,楊秋不死也得重傷,近衛營士兵將刺客捕捉後,楊秋根本就沒有審問,而是下令將這些刺客全都砍下頭顱,掛在長塑上警示接下來想要偷襲的人。


    果然沒過了多久,第二波襲擊就到了,和上次不一樣,這次不僅有弓弩手,還有一支兩千人的騎兵朝著近衛營發起了衝擊,楊秋都不用腦袋想,能在這個時候將兩千多騎兵送進平西走廊肯定是北明手眼通天的大家族才能做到的。


    於是楊秋一馬當先帶領著近衛營和襲擊的騎兵交錯而過,近衛營憑借手中的強弩在和敵軍交匯之前就射殺了數十人,隨後前排的士兵將手弩塞進馬袋,拎起掛在一側的長槍就和敵軍撞在了一起,無數敵軍被強大的衝擊力從兩軍交匯處飛躍而起,然後狠狠落下被後續衝上來的戰馬踩成肉泥。


    楊秋勒轉馬頭,看著兩軍衝擊過後的地麵,敵軍留下了數百具屍體,而近衛營僅僅隻有幾十具,近衛營的騎兵幾乎人人披甲,而且有手弩為前手,敵軍則皆為布衣,而且都是長弓,除了第一波襲擊前能夠使用,在馬陣衝擊中發揮不了作用。


    楊秋獰笑著看著明顯有些慌亂的敵軍,舉起手裏的雁翎刀大喊一聲:“風起。”


    然後一馬當先的再次朝著敵軍衝擊,隨著近衛營的風起聲落下,兩軍第二次撞擊在了一起,兩次交錯,敵軍留下了近千具屍體,而近衛營不到百具,這些人終於明白,憑借近衛營身上的甲胄,他們就是再來兩千騎兵也對楊秋產生不了威脅。


    既然來了,楊秋就沒準備讓他們走,看著撤退的敵軍近衛營毫不猶豫的追了上去,敵人的戰馬遠遠不是甲等戰馬速度的對手,一具具屍體被近衛營手裏強弩射落,不到三十裏的路程,最起碼有二百多人被射殺,然而楊秋他們還沒徹底追上逃跑的敵人,一陣密集的箭雨就將近衛營籠罩,看著周圍突然冒出來的弓弩手,楊秋知道他們掉進了敵人的陷阱,他急忙對著近衛營士兵大喊:“下馬,起盾。”


    近衛營士兵勒住馬頭,從馬背上翻身而下,一麵麵盾牌從馬袋抽出,然後以楊秋為中心,組成了鐵王八陣,箭雨如同大雨傾瀉在盾陣上,無數來不及組成盾陣的近衛營士兵被射殺,透過縫隙看到不停倒下的士兵和戰馬。


    楊秋狠狠的給了自己兩巴掌,他不是心疼士兵被射殺,而是心疼戰馬,這都是甲等戰馬,整個北明都沒有多少,士兵死了能夠補充,可甲等戰馬死了想補充難的很,如果不是他殺敵心切落入敵人的圈套,怎麽會平白損失這麽多戰馬。


    而敵人騎兵看著被弓弩壓製下馬防禦的近衛營,紛紛掉轉馬頭朝著近衛營衝擊而來,楊秋看著箭雨停下,大吼一聲變陣,近衛營士兵由鐵王八陣轉變為抵禦陣型,一麵麵盾牌疊放在一起,攔在騎兵衝擊的路線上,無數長槍從盾牌後麵伸出等著騎兵的到來。


    可惜近衛營的盾牌隻是小型的防禦盾牌,根本就承受不住騎兵強悍的衝擊力,敵人僅僅在付出了幾十人的代價下,就將近衛營的防線給衝爛,近衛營在這一波衝擊下的損失比前兩次對攻中損失的還多。


    雖然敵人也留下了差不多相同數量的屍體,可外圍的弓弩手還一直盯著他們,等騎兵衝擊一過,第二波箭雨再次到來,根本就不給近衛營組織反抗的機會。


    看著敵人一次又一次的衝擊,近衛營士兵一個又一個的倒在血泊中,楊秋咬著牙拔出剛剛射進自己右臂的箭支,他準備放棄防禦,跟敵人魚死網破了,這麽下去早晚都是死,他寧願衝著死也不想這麽窩囊的被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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