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陽親王齊弘晝清醒過來的時候周圍已經安靜了下來,他茫然的看著自己被捆在樹上,又將目光看向了旁邊依舊躺在地上昏迷的妃子才突然醒悟,慌張的四處觀望嘴裏大喊著:“來人,來人啊。”


    王明陽並沒有搭理齊弘晝,他現在正在齊弘晝的樹後烤著一隻野兔,這隻野兔是被之前戰場驚擾出來的,慌不擇路一頭撞到了綁著齊弘晝的大樹上。


    王明陽並不準備跟齊弘晝見麵,因為兩個人早年在隋陽和範國還算友好的時候見過,現在露麵肯定是要破壞楊秋他們的計劃,雖然王明陽很想這麽幹,但想想他現在的處境,還是手中的兔子更香一點。


    遠處的廝殺聲漸漸平息了下來,隋陽將領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衝出了樹林,楊秋和王老二兩個人想要幹掉他輕而易舉,現在不過是楊秋對這個隋陽將領很好奇,想抓住看看是範國戰場上的哪一個熟人。


    楊秋和王老二站在樹林邊等著將隋陽士兵全部斬殺殆盡的近衛營士兵,清點了一下人數後,發現隻要三個士兵陣亡,十幾個重傷,對於這個結果楊秋還是很滿意的,一百對四百,這個戰績足夠拿出去吹很久的牛逼了,可惜這種上不了台麵的事隻能壓在肚子裏。


    一隊近衛營士兵在處理完隋陽士兵後,將他們留在樹林裏的戰馬給牽了出來,楊秋翻身上馬道:“前麵那個跑路的將領給我留著,待會進了莊園,除了那幾個金絲雀帶迴去給咱們的王元帥享用,其他一個不留,這次就別解褲腰帶了,迴去我請你們去青坊,明白嗎?”


    近衛營士兵立刻高唿:“是。”


    隋陽將領在逃出樹林的那一刻就知道了自己的命運,可求生的本能讓他不停的朝著莊園衝去,過了很久都沒有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他還天真的以為楊秋他們不敢追出樹林,還沒等他產生劫後餘生的想法,一陣密集的馬蹄聲從身後驟然響起。


    隋陽將領頭皮發麻的怒吼一聲,再次加快了腳步,然而在平地上人腿怎麽可能跑得過馬腿,一匹匹戰馬從隋陽將領的身邊唿嘯而過,他絕望的站在原地顛起佩刀準備殊死一搏,然而近衛營士兵對他視而不見,依舊朝著莊園直衝而去,隋陽將領茫然的看著所有敵人衝進莊園,很快就傳出來廝殺哭喊聲,他喘著粗氣端著刀正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個聲音從他的身後響起。


    “這位兄弟,咱們什麽時候見過?”隋陽將領猛的轉身看到楊秋和王老二騎在馬上正盯著自己。


    隋陽將領紅著眼端起刀指著楊秋喊道:“楊秋,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楊秋用可憐的目光盯著將領道:“別費口舌了,既然我都做了,自然要做的幹幹淨淨,你以為你為什麽現在還活著,要不是老子好奇咱倆啥時候見過,你連林子都跑不出來。”


    隋陽將領聞言泄氣一般放下手中的刀說道:“也是,這天下哪還有你楊秋不敢幹的事,我也有一件事很好奇,不知道楊大人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


    楊秋無所謂的點了點頭,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他不介意跟一個死人聊聊天,隋陽將領抬起頭咬著牙問道:“這是北明皇帝的意思,還是你自己又瞎幾把亂搞?”


    楊秋一愣,他沒想到這個隋陽將領都快死了,關心的還是隋陽的安危,如果這是北明皇帝的意思,那麽說明北明要對隋陽暗地裏下手,北原已經大一統,時刻威脅牧州邊境,隋陽遠征軍一隻腳也踏進了範國的大泥潭,要是北明這個時候再給隋陽使絆子,到時候隋陽朝廷直接就得炸毛,而如果是楊秋自己瞎搞,那這件事就可大可小了,兩國的君主隨便打個哈哈這件事就能擺平。


    不過楊秋很不滿意這個家夥的用詞,什麽叫自己又瞎幾把亂搞,楊秋語氣不悅的道:“你丫還是先迴答老子的問題,咱倆啥時候見過?”


    隋陽將領冷嗬一聲道:“還記得當初在長河邊上的小鎮裏嗎?你從我手裏帶走了一個小姑娘。”


    楊秋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原來這個將領就是當初要把音離帶迴隋陽軍營的家夥,隋陽將領語氣一變再次堅定的說道:“你還沒迴答我的問題。”


    楊秋眉頭一挑,本來他是想實話實說的,畢竟欺騙一個死人不道德,可這個家夥的用詞和態度讓他很不滿意,於是鄭重道:“當然是我們北明皇帝親自下的旨,楊某還沒這麽大的膽子敢私自劫持隋陽的親王。”


    隋陽將領聞言麵色灰白的說道:“果然如此,你們北明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如果不是我們隋陽曆任君主仁德,這天下早就沒了北明,那還容得你們現在從背後捅刀子。”


    楊秋跟看白癡一樣看著麵前的隋陽將領,連駁斥他的話都不願意說,國與國之間的事哪有那麽簡單,如果有機會,隋陽早就把北明吞的一幹二淨了,看著遠處莊園的喧鬧聲平息,近衛營士兵陸續撤迴來楊秋平淡道:“自己來,還是我們來?”


    隋陽將領聞言指著莊園仰天大笑道:“楊秋,你連平民百姓都不放過,做事如此狠毒,老天爺早晚會收了你的。”


    說完直接拎刀劃破自己的脖子,隨著鮮血噴灑的還有楊秋冷漠的話:“煞筆吧你,就算老天爺要弄老子也是老天爺的事,用得著你在這比比。”


    近衛營的撤退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順利,在距離北明邊境五十裏的時候,一支三千人的隋陽軍隊突然從側麵朝著近衛營衝了過來,楊秋他們不知道這是巧合還是之前隋陽士兵有人幸存了下來,總之麵對三千人的圍剿,近衛營能做的就是跑。


    他們現在的優勢就是屁股下麵的甲等戰馬,隋陽軍隊裏雖然也有騎兵,可大多數都是乙等以下的戰馬,想要追上包圍楊秋他們並不容易,不過隋陽的優勢是對地形比楊秋他們更加熟悉,近衛營想要甩開追兵機會也不大,王老二本來提議自己帶一半人馬斷後,被楊秋直接拒絕了,他們還沒到那種山窮水盡的地步,隻要能在隋陽軍隊合圍前衝出隋陽邊境,他們就安全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有隋陽軍隊匆匆趕來,在距離邊境十裏的時候,甚至出現了一支全部配備甲等戰馬的兩千人騎兵營,這個時候楊秋才百分之百確認,他們劫持了隋陽王爺的消息走漏了,到底是什麽時候走漏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怎麽怎麽擺脫這支精銳騎兵隊,好在隋陽方麵也知道王爺就在他們隊伍裏,一直沒有使用弓箭勁弩,近衛營到現在還是沒有出現戰損。


    楊秋看著越來越近馬上就要衝到他們行軍路線前麵的隋陽騎兵,紅著眼睛讓王老二把齊弘晝丟到了他的馬上,然後朝著旁邊一勒馬繩,衝著左麵的騎兵就衝了過去,將大唿小叫的齊弘晝拎著脖子往前一杵大喊道:“來啊,撞死他。”


    隋陽騎兵一看自家王爺被楊秋頂在了前麵,紛紛不知所措的減緩了馬速,要知道在這種兩隊騎兵高速對衝下,想要躲開王爺不往上撞簡直癡心妄想,他們可不想到時候王爺沒救迴來,還被自己的騎兵給撞成肉泥,隨著敵軍騎兵減速,近衛營衝出了差點合攏的包圍圈。


    十裏路,對於騎兵來說也不過是盞茶的功夫,近衛營在跨過邊境線後依舊不敢鬆氣,身後的隋陽騎兵依舊緊追不舍,他們已經狂奔了五十裏,而敵軍的騎兵才剛剛發動沒有多久,都是精銳騎兵很快就被追趕了上來,看著兩側漸漸再次包圍上來的隋陽騎兵。


    王明陽終於忍不住開口道:“姓楊的,你到底安排好了沒有,杜啟風那個王八蛋不會把咱們給賣了吧。”


    隨著王明陽的話音落下,原本快要形成合攏的隋陽騎兵突然開始減速,楊秋看著前麵出現的西北軍大旗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楊曆很鬱悶,身為楊剪的侄子,從小的夢想就是能跟自己的叔父一起上陣殺敵,前些時日好不容易獲得父親的同意,帶領家族的私軍準備前往範國與楊剪匯合,在路過牧州的時候,突然接到親王齊弘晝被劫持的消息,他急忙帶領騎兵朝著敵人逃竄的方向追去。


    第一次要將敵人圍困的時候,因為顧及齊弘晝安危而失敗,第二次能將敵人圍困的時候,北明西北軍突然冒了出來,不僅將劫持王爺的敵人給放了過去,還把他們給攔了下來,要知道這裏距離西北軍的駐紮地足足二百裏,而對麵的領將居然說什麽正常拉練,楊曆不得不懷疑這是不是北明的陰謀。


    “這位將軍,還請你們退出我北明境內,沒有雙方君主的同意,私自越境視同宣戰。”


    楊曆聽著悅耳的聲音,臉噌的一下就紅了,眼前的將軍不僅是個女子,而且是個極好看的女子,楊曆從小也見過各種禍國殃民的女人,可第一次見到身披甲胄,英姿颯爽的女將軍,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突然湧上心頭,楊曆拱手道:“在下楊曆,敢問姑娘芳名。”


    音離看著麵前問自己名字的家夥眉頭皺了起來,心裏暗想這家夥難道是傻子,老娘讓你滾蛋,又不是跟你相親。


    音離冷傲的說道:“楊家軍,左將軍音離。”


    楊曆麵色一喜剛想說些什麽,他身邊的老將突然咳嗽了一下低聲道:“少將軍,王爺。”


    楊曆這才尷尬的想起來他此行的目的,於是拱手道:“音離姑娘,在下正在追擊挾持我隋陽親王的匪徒,還請姑娘行個方便。”


    楊曆身邊的老將無奈的搖了搖頭,這都啥時候了,這個楊曆還在這跟人家客套,而音離心情更是厭煩,都說了自己是左將軍,這個家夥還一口一個姑娘,屬實煩人,於是說道:“匪徒我們北明會替你們抓,你們現在要做的就是退出北明國土,不然我隻能請你們出去了。”


    楊曆眉頭一皺還要說什麽,音離大手一揮道:“準備。”


    “風。”


    一道震懾人心的低吼將隋陽軍隊坐下的戰馬震的驚慌失措連連後退,楊曆也在這聲低吼中收起了其他心思,安撫好戰馬看著音離身後拔出武器,做出隨時出擊姿態的北明軍隊,楊曆心中很是詫異,北明的西北軍什麽時候有這麽強悍的作風了。


    他不知道這隻軍隊其實是楊家軍,西北軍的大旗是找杜啟風借的,目的就是扯杜啟風的大旗做個姿態,楊曆也不是傻子,對方已經做出了姿態,如果自己還不退出去,到時候不光王爺救不迴來,他跟身後的兩千騎兵也得丟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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