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楊秋在考慮怎麽開口退貨的時候,落鳳樓內匆匆忙忙闖進來一名小太監,一路上引來了無數侍女和看官的驚訝聲,太監進花樓還真是頭一遭。


    小太監在一名侍女的帶領下急匆匆的趕上了三樓,不等侍女通報小太監就急忙推開了隔間的幕簾,隔間裏的場麵屬實讓他有點頭暈目眩,驚得他連退了兩步才低下頭漲紅著臉說道:“那位是楊總兵,陛下有請。”


    楊秋從來沒有這麽喜歡過朱由昭,真是來了瞌睡送枕頭,臉上露出一副可惜的表情,楊秋將徐姑娘放下來說道:“實在不好意思,看來今天是無福消受姑娘的柔情了。”


    誰知道侍女一下站在了楊秋麵前笑吟吟的說道:“公子,落鳳樓的規矩你可能不知道,無論公子今天選不選徐姑娘,既然徐姑娘已經上樓了都要付一千金。”


    楊秋眉頭一皺道:“這是什麽道理。”


    侍女俯身解釋道:“公子有所不知,咱們這落鳳樓每天的客人絡繹不絕,姑娘們被叫上樓的期間說不定會有別的貴人選中,像公子這樣叫上來姑娘又不享用徐姑娘可能就錯過了其他貴人,這對我們落鳳樓是一大筆損失那。”


    旁邊的王老二提上褲子不忿的說道:“臥槽,你們這跟搶有什麽區別,還有陛下要召見的人你也敢攔。”


    侍女用萬年不變的笑臉對著王二和道:“落鳳樓的規矩就算是首輔大人來了也得遵守,請公子不要讓奴婢為難。”


    等在門口的小太監焦急的開口道:“楊總兵,陛下還在等著呢。”


    楊秋看了一眼身旁的徐姑娘笑著說道:“那就讓徐姑娘在這等著我,我去見完陛下迴來再享用。”


    隨著小太監離開落鳳樓,楊秋翻身騎上為他準備好的禦馬看向落鳳樓的招牌,口中自言自語道:“兩千金,想辦法讓陛下給我報銷了。”


    有小太監的手令在前,楊秋隨著他一路暢通無阻的騎馬到達了朱由昭休息的清心殿,楊秋快步走進大殿後發現朱由昭還在批改奏折,緊走兩步後正準備行禮就被朱由昭揮手打斷:“好了,免禮,你們都退下吧。”


    看著太監宮女退下後,朱由昭指了指旁邊的椅子說道:“坐,等我批改完這些奏折。”


    楊秋坐下後開始觀察朱由昭的寢宮,和他想象中的差不多,因為有落鳳樓的印象在前,楊秋覺得皇帝的寢宮也就那樣,原本以為朱由昭很虧就會批改完奏折,誰知道這一批改就是一個時辰過去,楊秋在椅子上正要開始犯困打盹,朱由昭抬起頭笑嗬嗬的對楊秋說道:“怎麽樣,在這陪著朕批奏折不如在落鳳樓玩姑娘舒服吧。”


    楊秋一個激靈清醒過來說道:“陛下喚臣何事。”


    朱由昭露出一個狡詐的表情說道:“老子就是看不慣你們在落鳳樓瀟灑,老子一個人在這幹活,所以讓人將你叫來陪朕。”


    楊秋瞪著眼睛張著嘴好久沒有說出話來,如果現在朱由昭不是皇帝而是太子,楊秋都能破口大罵出來,朱由昭看著楊秋鬱悶的表情哈哈大笑道:“逗你玩那,叫你來確實有事,來看看這份從西北發來的軍報。”


    皺著眉頭看完軍報的楊秋好奇的問道:“北原四大王庭內戰不是經常發生的事情嗎?這次難道是有什麽特別?”


    朱由昭倚在靠背上悠閑的說道:“沒錯,從北原的探子返迴來的情報裏說明,此次北原王庭內戰是由左王庭的努爾哈發起的,而且努爾哈的目的是為了統一北原,形成一個新的王朝,根據探子的推測,努哈爾有八成的幾率會做成此事,因為右王庭的大漢不知什麽原因支持努爾哈的行為,也就是說,最起碼三年之內,北明的整個西北防線是安全的。”


    楊秋抬起頭問道:“那麽三年後呢?”


    朱由昭起身走到楊秋麵前盯著他說道:“你知道整個北原所有的王庭加起來有多少可戰之兵嗎?四十萬,北原善戰無論男女,就連孩童隻要高過車輪,都會上陣殺敵,隋陽大沁文邱北明範國所有兵員加起來才不過百萬,而我們的西北防線和隋陽的靖西走廊到時候就是北原眼中的一層薄薄的處女膜,隻需要輕輕一捅,就可朝著中原腹地長驅直入。”


    楊秋突然覺得自己這個西北防線的總兵好像是個燙手的山芋,家裏有士族給自己使絆子,外麵還有北原這頭猛獸虎視眈眈,怎麽看都是個送死的買賣。


    朱由昭拍了拍楊秋的肩膀迴到案桌坐下後說道:“不用緊張,西北防線多屬山丘,北原騎兵讓中原頭疼,就算選擇全麵進攻也會選擇隋陽的靖西走廊,而且有了這個理由,你在西北就能無限的擴軍擴軍再擴軍。”


    楊秋握著手裏的軍報思考了很久後才說道:“西北防線現在有多少可用之兵?”


    “十萬。”聽到這個數字後,楊秋剛想出一口氣就被朱由昭接下來的話給噎了迴去,“不過這些兵你動不了。”


    看著楊秋疑惑的眼神,朱由昭歎了口氣說道:“我早就給你說過現在北明的軍權都被士族給掌控了,這十萬兵與其說是吃的皇家糧晌,不如說是士族的私兵,所以,兵員還需要你自己想辦法。”


    楊秋現在真的很想罵人,這個朱由昭擺明了是把他往火坑裏推,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後問道:“招兵買馬是需要錢的。”


    朱由昭翻了個白眼兩手一攤說道:“沒錢。”


    楊秋氣的臉皮直抽抽,合著這個朱由昭就是給自己一個空頭銜,啥都不給讓自己跟北明的士族去掰手腕,這哪是往火坑裏推,這是恨不得把楊秋給扒皮抽筋啊。


    看著楊秋難看的臉色朱由昭歎了口氣說道:“真的不是我不想給你,先帝上次配合隋陽進攻範國一下就把國庫給掏空了,不僅毛都沒撈著,還欠了士族一屁股外債,就連我給你的賞賜都是從後宮節省出來的。”


    “那你想讓我怎麽辦?”楊秋咬著牙問道。


    朱由昭眉頭一挑笑嗬嗬道:“老辦法。”


    楊秋眼神一亮,心思立馬活躍了起來,朱由昭沒來由的心神一緊趕忙說道:“你踏馬別打落鳳樓的主意,那地方不是你現在能夠亂來,整個北明士族多多少少都跟落鳳樓有關聯,憑你現在的身板動落鳳樓就是找死。”


    楊秋剛提起來的氣就泄了,一屁股癱迴椅子上話都不願意說。


    朱由昭起身走到他的身邊俯身說道:“落鳳樓不能動,可不代表西北林家不能動。”


    楊秋挺直身子頗感興趣的問道:“西北林家那不是士族嗎?”


    朱由昭笑嗬嗬的說道:“士族和王朝一樣也是分強弱的,西北林家不過是邊陲做生意的小世家,北明立國時因為對朝廷有功才苟延殘喘至今,那些大家族本身就瞧不上以經商為主的林家,如果你這個愣頭青真對林家做出點什麽,那些大世家也頂多討伐你兩聲,這點小事我還是能壓下去的。”


    楊秋想了想說道:“那也不對啊,西北防線的軍隊我根本就調動不了,拿什麽動林家?”


    朱由昭書案上拿起一張調令遞給楊秋說道:“我早就替你想好了,這是兵馬司的調兵令,你拿著去兵馬司就可以帶一隊人馬前往西北,具體能從兵馬司要出來多少人就得看你的本事了。”


    楊秋滿心歡喜的接過調令看了一遍說道:“有這玩意就好辦了,如果沒什麽是,我就先退下了。”楊秋現在心裏還想著徐姑娘,迫不及待的想要迴去一親芳澤。


    朱由昭按住楊秋的肩膀說道:“前兵部侍郎徐缺的胞妹,標價兩千金,楊總兵真是大手筆啊。”


    楊秋尷尬的坐迴椅子上問道:“陛下連這事都知道。”


    朱由昭嗬嗬一笑:“好歹我也是一國之君,而且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如果沒這點本事我拿什麽跟士族鬥。”


    楊秋明了的點了點頭,朱由昭接著說道:“你可知道徐缺是犯了什麽罪。”


    楊秋想起蕭風的話說道:“莫須有。”


    朱由昭點了點頭落寞的說道:“徐缺是我的人,或者說他是你的上任。”


    不等楊秋發問朱由昭開始解釋道:“我從弘曆二十一年就開始尋找能夠幫我製衡士族的人才,這十幾年總共找到了六名願和我一同前進的夥伴,你可知他們的下場,前四任皆半路被士族以各種罪名殺害,第五任就是我曾經跟你說過的那位草根將軍,


    可惜,當時我還是太子,先帝聽信士族的讒言說我來拉攏親信,擁兵自重,讓這個最接近我目標的兄弟死的不明不白,而徐缺則是第六任,知道他是什麽時候被下罪砍頭的嗎?就在我登基的前一天,兵部侍郎啊,明知道我第二天就要登基,他們居然無視我這個新帝無視國法私自下令處死一名朝廷大員,而我卻隻能忍。


    楊秋你是第七個,也是我最看好的哪一個,知道你和他們六人有什麽不同嗎?因為你冷血,因為你無情,在範國的時候我就看出來,其實你是個從骨子透露著冷血的家夥,冷血無情的人都夠惡,隻有比士族還惡的人才能將他們踩在腳底你,所以,千萬別讓我失望。”


    楊秋沒有反駁朱由昭的話,因為他自己也覺得自己是個沒有冷血的人,周麻子,周蒙,周乾,還有很多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一個個倒在他麵前的時候,他會傷心會難過,可轉過頭就會忘得一幹二淨,楊秋不知道王二和音離他們如果有一天也死在自己麵前,自己會不會也轉頭就忘,可他終歸是不希望出現這種場麵的。


    正當楊秋的發呆的時候,朱由昭突然用手按住楊秋的兩個肩膀,伏下身子貼著楊秋的臉說道:“你不是想開葷嘛,我覺得徐缺的胞妹不適合,你當初不是說要找個太子妃一樣的女人開葷,隻不過太子妃現在變成了皇後,你敢不敢?”


    楊秋艱難的挺著脖子看向朱由昭那布滿血絲的雙眼,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此時他甚至忘記了唿吸,朱由昭的話不僅沒有挑起他膽大包天的欲望,而是讓楊秋渾身如入冰窖,就連當初被範國騎兵追殺的時候都沒這種巨大恐懼感,楊秋甚至懷疑隻要自己點頭,朱由昭就會下令讓人將他五馬分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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