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岸邊雄憤怒之餘,又看到了身邊的林墨,忍不住下達了逐客令:


    “竹下君若是沒什麽事,就迴去找特高課吉本課長報到吧!”


    林墨慶幸無比,幸好早有準備,早就知道憑借這一個情報過不了關。


    看到山岸邊雄正處於憤怒的狀態,


    林墨知道時機到了,趕緊焦急地說道:


    “領事閣下,請稍等片刻!


    我這裏還有一份重要情況需要向您匯報,這也是今天我第一時間趕到上滬領事館的原因。”


    山岸邊雄原本有些不耐煩,但聽到這話,頓時來了興趣。


    他看著林墨,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林墨趕緊雙手畢恭畢敬地將早已準備好的文件遞了過去,並略帶緊張地說道:


    “領事大人,這份文件裏包含了一個極其重要的情報。


    根據我們得到的消息,中國人似乎要跟帝國打一場決戰!


    而且,他們正在集結全國的精銳力量,企圖在淞滬戰場給我軍造成沉重打擊。


    上海,很可能就是他們選擇的決戰地點。”


    說完這些,林墨稍稍停頓了一下,觀察著山岸邊雄的反應。


    果然,山岸邊雄聽完後大驚失色,如此重要的情報讓他不敢掉以輕心。


    他接過文件,迅速瀏覽起來,一目十行地審視著林墨帶來的資料。


    看完一遍後,他還不放心,又仔細看了好幾遍。


    隨著閱讀的深入,山岸邊雄的表情變得越來越嚴肅。


    他意識到這個情報的嚴重性,如果屬實,將會對日軍在淞滬地區的軍事行動產生重大影響。


    他必須盡快將這個情報上報給上級,以便做出相應的戰略調整。


    如今上海的局勢確實很緊張,就連他們日租界也是全麵戒備,生怕中國人狗急跳牆。


    “竹下君,你這份情報來源是…”


    “領事閣下,我收買了南京政府一個負責銷毀文件的工作人員,經過千辛萬苦,才把破碎的文件拚湊在一起。”


    隨後林墨又給了聯係方式,這一切鄭主任都安排好了,早就安排了替罪羔羊。


    山岸邊雄一隻手搭在了林墨肩膀上,眯著眼睛笑道,


    “好,竹下君,你為帝國立下了巨大的功績,繼續努力,帝國不會虧待你。”


    林墨興奮的點了點頭,然後用嘀咕著說道:


    “嗨!屬下絕對不會辜負閣下的信任,隻是…我等下還要去吉本課長裏麵報道,這些情報要不要上報給吉本課長大人?”


    林墨不動聲色的給山岸邊雄上著眼藥,山岸邊雄無所謂的擺了擺手,


    “吉本正吾那邊我會跟他說的,竹下君現在傷勢還沒好完全,就先留在領事館這邊的醫院養傷吧。


    保重身體!”


    吉本正吾的家族在東京有些勢力,但對他而言不算什麽。


    林墨幾乎哽咽無比,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山岸先生,在下感激涕零,恨不得為您效死。


    您就像我大阪的母親一樣……抱歉,是我失言了,斯密馬賽!”


    “抱歉,那我先告退了。”


    林墨強行掐著大腿擠出來的一絲淚水被他狠狠拭去,然後大步退出山岸邊雄的辦公室。


    山岸邊雄平靜的表情有了一絲動容,哦!原來這家夥的母親是自己人啊!


    嗦嘎,老夫也該提攜一下後輩了。


    山岸邊雄臉上浮現了一絲笑容,然後趕緊對著旁邊的小隊長大穀翔平吩咐道,


    “大穀君,你負責去安排一下,好好照顧竹下君。”


    “嗨!請閣下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帝國的英雄。”


    大穀翔平神色複雜的看著遠去的林墨,眼神之中露出了羨慕的神色,隨後大步跟了上去。


    這小子入了領事閣下的法眼,以後前途無量,自己可得跟他好好打好關係才行啊。


    等兩人遠去之後,山岸邊雄拿起了工作台旁邊的電話,神色肅穆的說道,


    “命令密電科科長即刻到我辦公室報到,然後給我接通特高課課長吉本正吾的電話。”


    電話那頭,


    “嗨,領事閣下,我是吉本正吾。”


    “明白,這就照您的意思辦。”


    “好的,我這就去安排人。”


    “竹下森迴來了?好的好的,在下立即執行您的安排。”


    吉本正吾神色複雜的掛斷的電話,摸著額頭狠狠的揉搓著太陽穴,旁邊的行動組長小哲征二問道,


    “課長,又有什麽棘手的事情嗎?”


    “領事館山岸邊雄閣下傳來消息,杜鵑小組和裁縫小組出事就是因為有叛徒出賣,而那人正是杜鵑小組的聯絡員大島三郎。”


    小哲征二滿臉怒容,嘴裏不停地罵著:


    “這個可惡的家夥竟然背叛了帝國!決不能輕饒了他!”


    吉本正吾卻總感覺事情並沒有這麽簡單,這怎麽可能和裁縫小組有關聯呢?


    他一向心思縝密,沉思片刻後,悶聲說道:


    “領事館已經下達命令,要不惜一切代價除掉大島三郎。


    你去通知咱們在南京的暗線行動組,想辦法把他幹掉。如果有機會,順便再調查一下。”


    小哲征二連忙點頭,表示明白。


    正當他轉身準備離開時,吉本正吾突然又冒出一句:


    “你還記得那個竹下森嗎?”


    小哲征二一聽,愣了一下,努力迴憶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迴答道:


    “嗯……我有點印象。


    他在學校的成績很普通,隻是因為他是京都人,所以才被調到我們上海租界工作。


    前兩年被調去服務裁縫小組,不過隻是一個低級別行動人員而已。


    這是上任課長安排的,並沒有什麽特別。”


    課長電話裏提到過竹下森,難道這家夥也是叛徒嗎?


    小哲征二不解。


    吉本正吾點了點頭,表示自己隻是了解了情況。


    “沒事,他不用管,領事館自有安排,你不必過問了。”


    ……


    另一邊,


    出了山岸邊雄的辦公室,林墨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喜悅,差點笑出聲來,


    但還是強行憋住,心中暗自慶幸不已。


    他不禁感歎,原來這具身體的原主人真是個榆木疙瘩,


    放著這麽粗的大腿不去抱緊,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原主雖然對自己的母親心懷敬意,但卻因為她是大阪人的身份而心生厭惡,還常常自命不凡地以高貴的京都人自居。


    然而,大阪人雖然大多從商,但即便是日本軍部也不敢輕易去招惹他們。


    要知道,日本許多高層人物都來自大阪。


    聲名遠揚的大阪師團為何能如此肆無忌憚?還不是因為背後有人撐腰,甚至連軍部都要對他們禮讓三分。


    正因如此,林墨今天才特意在山岸邊雄麵前提及了自己的母親。果不其然,效果立竿見影。


    隻見大穀翔平如一陣風般迅速追了上來,


    與之前截然不同的是,此刻的他態度諂媚,熱情地說道:


    “竹下君,請稍等片刻。


    領事閣下吩咐由我來負責安排您的住宿和行程事宜。


    我們先去醫院做一下檢查吧。”說罷,便主動接過林墨手中的行李。


    林墨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輕聲迴應道:“那就麻煩你了。”


    他休養了一個多月,再加上鄭主任特意從民間請來了國醫聖手,


    用古代娘娘們用的藥膏擦去了傷痕,此時已經看不出被審訊的痕跡了。


    隨便這些醫生怎麽檢查,隻是藥物有些昂貴,很多藥材都快絕種了,這藥對外傷和疤痕有奇效。


    林墨也隻買了一小瓶在身上,花費了一條大黃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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