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著衛兵的軍車,一路飛馳,很快便抵達了目的地——日本領事館。


    遠遠望去,那座建築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灰色的牆磚、紅色的木窗以及堡壘狀的主樓,無一不散發著神秘的氣息。


    這裏可不僅僅是普通的日本外務省駐外機構那麽簡單。


    在華國,日本領事館的權力之大簡直超乎想象。


    甚至連特高課這樣的情報組織都無權幹涉其內部事務。


    而日本最為著名的竹梅蘭菊四大間諜機構所需的經費也全部由它來撥付。


    尤其是在侵華日軍占領上海之後,日本領事館的權勢更是如日中天。


    它不僅掌管著軍事和憲兵部隊,就連警察局也得聽從它的指揮。


    甚至連上海市市長的任命也要經過它的同意。


    因此,人們將負責管理這些事務的梅機關稱為偽政府的“太上皇”,而領事館則被視為“太上皇的爹”。


    日本在占領區和日本租界都設有領事館,裏麵有警察署,執行社會治安,


    監視監聽電台訊號,迫害進步人士,逮捕反日分子,偵破取締反日集團等。


    皇權特許,先斬後奏!其囂張程度可見一斑。


    當軍車停在領事館門前時,那些哨兵便離開了。


    林墨深知此地不同尋常,自然不敢像對待其他哨兵那樣對待領事館的守衛。


    他恭恭敬敬地對門口的守衛說道:


    “麻煩您通報一聲,竹下森想見一見山岸邊雄先生。”


    林墨掏出的身份證明,然後隨手遞了兩根好煙。


    門衛嗬嗬一笑,滿意的點頭。


    很快,門衛就進去通報了一聲,秘書就將此事轉達給了上海領事館領事山岸邊雄。


    竹下森?


    山岸邊雄緩緩起身,眉頭微皺,努力在腦海中搜索著有關這個人的記憶。


    嗯......似乎有點印象,但又不太確定。好像曾經在某個地方看到過此人的檔案?


    事實上,竹下森的人際關係資料都被掛在了特高課那邊。


    因此,他的檔案自然會流經領事館之手。


    然而,林墨此刻的所作所為已經算是越級上報了。


    這種行為在日本其實並不罕見,可以說是一種典型的下克上現象。


    當然,並不是說不能這樣做,隻要最終的結果令人滿意,通常情況下,上級是不會去追究責任的。


    秘書渡邊健太郎注意到山岸邊雄的猶豫不決,連忙恭敬地彎下腰,輕聲問道:


    “領事閣下,是否需要我將他打發?”


    正在旁邊匯報工作憲兵隊小隊長大穀翔平笑道,


    “領事閣下,需不需要我將他趕走?”


    山岸邊雄戴上老花鏡,漫不經心地揮了揮手,隨口說道:


    “無妨,把他帶進來吧。”


    話畢,他順手拿起一旁的咖啡杯,細細品味著,目光卻始終停留在眼前那份最新的報紙上。


    隻見報紙的頭條位置,醒目的標題寫著:“帝國在北平取得大捷!”


    沒過多久,林墨便在的渡邊健太郎帶領下走了進來。


    當他看到那位頭發花白、略顯儒雅氣質的老鬼子時,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惡心的情緒。


    “辛苦了,竹下君,請坐吧。”


    山岸邊雄隨意地吩咐道,他那深邃的目光卻不停地審視著眼前的這個人。


    “阿裏嘎多,閣下客氣了,屬下不敢。”


    林墨此刻表現得宛如一個熱血沸騰的日本青年軍官,整個人都透露出一種極度的激動與振奮之情。


    “請隨意些,竹下君隸屬於哪個小組呢?背負著什麽任務?”


    山岸邊雄看似隨意地發問道。


    林墨趕忙恭敬地迴應道:


    “迴領事閣下的話,在下隸屬於裁縫小組,乃是前任特高課課長親自安插於南京的聯絡員。


    隻因我們的情報小組遭受了敵方的沉重打擊,幾乎全軍覆沒,而我自己也身受重傷,迫不得已隻好轉為靜默狀態。


    一方麵在南京療傷休養,另一方麵則繼續探尋情報……”


    然而,林墨的話語尚未說完,便被一旁的渡邊秘書粗暴地打斷。


    “竹下君,這似乎說不過去!”


    “八嘎!”小隊長大穀翔平怒不可遏地指責道,他跟著幫腔作勢。


    二等秘書渡邊繼續問道,


    “混賬東西,原來你就是裁縫小組的成員!


    你為何不及時與上級取得聯係?”


    “大穀君,你實在是太失禮了,還有渡邊君,讓人把話說完。”


    山岸邊雄一臉不滿地抱怨道。


    聽到這話,大穀翔平立刻將頭埋得更低了,口中連連說道:


    “私密馬賽(對不起),真是非常抱歉,竹下君,請您繼續說吧!”


    見到這一幕,林墨連忙開口解釋道:


    “大穀君,您誤會了。


    當時為了躲避敵人的追捕,在下險些丟掉性命。


    幸虧之前準備了安全屋,這才僥幸逃過一劫。


    當時我們小組的電台也被敵人繳獲了,電報員更是當場被擊斃。


    而我自己也身受重傷,幾乎喪失了行動能力。


    隻能悄悄躲在南京的安全屋裏養傷,整整一個月都不敢出門。”


    林墨緊接著又侃侃而談的編撰著他在南京的故事,向對方敘述著:


    等傷勢稍稍好轉,他便趁著風頭過去,第一時間趕到了組織的死信箱和聯絡點,向上級詳細匯報了自己的情況。


    匯報完畢之後,他又通過各種關係才弄到了一張前往上海的火車票。


    一路上可謂是曆經磨難、九死一生,最終才成功抵達上海領事館。


    聽完林墨這一番解釋,山岸邊雄的臉色似乎稍微緩和了一些。


    不過對於林墨所匯報的這些情況,他們後續還需要進一步調查核實。


    聽著對方那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的經曆,山岸邊雄微微眯起眼睛,緩緩地說道:


    “竹下君,你可真是大日本帝國的勇士啊!然而……你們小組究竟是如何暴露身份的呢?


    除了裁縫和你,你們小組幾乎全軍覆沒,導致我不得不命令新任特高課吉本正吾課長調查,並重新派遣一組人員前往接替你們的工作。


    哼!你該給個解釋!”


    山岸邊雄似乎動了真怒,言語之中也帶著不滿的情緒。


    山岸邊雄突然間想起了對方的真實身份,原來他竟是裁縫小組的成員。


    此前,裁縫還曾特意發來一封電報質詢此事,可見其對此次事件的重視程度。


    特高課也一直在展開調查,但萬萬沒想到,今天正主竟然親自找上了領事館。


    林墨急忙從懷中取出一份報紙,畢恭畢敬地遞給山岸邊雄,並說道:


    “閣下,請您看看這份報紙!”


    隻見報紙上清晰地印著幾個人談笑風生、舉杯暢飲的聚會場景。


    山岸邊雄的臉色瞬間變得驚愕,他凝視著報紙上的畫麵,


    心中暗自思忖:


    這些個上校中校圍繞著的人究竟是誰?


    嘶,這人好像還少了半邊耳朵,好眼熟啊!


    林墨故作不知地問道:


    “報紙上說,這個名叫大島三郎的人已經投靠了國民政府。”


    山岸邊雄,一拍桌子憤怒的說道,


    “八嘎,背叛帝國的人永遠沒有好下場,給我發電報給本部,將大島三郎的家人通通處決,


    另外通知吉本正吾,不惜一切代價派出特工暗殺大島三郎,我要讓他死。


    我要讓那些背叛帝國的混帳看看,背叛帝國是什麽下場。”


    大穀翔平挺直,胸膛說道:


    “嗨!”


    “八嘎,讓他就這麽死了,太便宜他了,此人簡直是帝國的恥辱。”


    林墨表情憤怒的跟著附和了幾句,狠狠的痛斥著帝國的叛徒,心裏麵快樂開花了。


    憋笑真的憋的好辛苦,看著儒雅的老鬼子破防的表情,真的是太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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