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


    “我不知道。”


    “與我沒關係。”


    麵對羅一的三連否,楊洪山隻是嗤之以鼻。


    “我不信這世上有這麽巧合的事。”


    “你不信那是你的事。”


    羅一用力抽了抽胳膊,結果楊洪山的大手跟個鉗子一樣,根本抽不出來,“你若是洪秀,這麽死命地拽著我,我會很高興。


    可惜你不是,能不能不要這麽拉拉扯扯的。”


    “還敢提洪秀?你以為方才的鬼話我會信?現在隻不過是還有更要緊的事罷了。”


    將羅一按在車上,楊洪山拿了馬鞭,把大車往渡口趕,“現在去渡口,好好看看你做的好事。”


    羅一調整了一下身體,斜靠在車廂板上,拉起洪秀的手,五指緊扣道:“不用拿這種話來套我。


    可以明白的告訴你,我就是把親人放在第一位。


    我若是你,那些狗屁的白崖城的人,怎麽能與自己的妹妹相比。


    說句你不愛聽的,你不是個好兄長。


    如果沒有遇到我,洪秀這輩子未必能找到人家。


    你不單單把你自己耽誤了,還把洪秀給坑了。”


    楊洪山目光微微一凝,用力攥了攥馬鞭,“我是不是個好兄長與你無關。


    自古便忠孝難以兩全,何況是同胞之情。


    洪秀也不是你那般隻顧私利,全無忠義之人,她不會怪我。”


    “怎麽與我無關,以後我可是你妹夫。”對著楊洪山示威一樣舉起與洪秀緊扣在一起的手,羅一冷哼道:“你以為的忠義,隻是你以為的。洪秀不說,不意味她心中沒有怪你的意思。


    瞥了一眼緊扣在一起的雙手,楊洪山壓下怒氣,將頭扭向一旁,“你不用危言聳聽。就算不與你結識,洪秀也不愁找人家。


    連你這種滑得流油都這麽喜愛她,何況旁人了。


    洪秀現在也隻會感激我,因為是我將你們倆的婚事定下來的。”


    羅一心中有些小感慨,楊洪山是越來越狡猾了,這話說的根本沒法反駁。


    雖說以洪秀的聰慧,能理解自己是什麽意思,不會多想。


    可再說下去就好像洪秀真沒人要一樣,總歸是讓人不太舒服。


    況且誰會沒事閑的貶低自己的媳婦玩。


    羅一索性不再吭聲,專心的擺弄起洪秀的纖纖玉指。


    水的特性決定了就算是炸了上百艘渡船,除了河麵漂浮些破碎的破爛,其他的方麵也不會有太大的變化。


    楊洪山到了渡口的時候,除了漂浮到岸邊的一些渡船殘破木料,以及河麵上時不時探出吸上幾口氣,隨即又沉入水中腦袋,根本看不出什麽來。


    接連詢問了不少看熱鬧的行商,雖說除了個別說親眼所見渡船被旱雷劈成了碎片,其他都說是被喊過來救人的。


    但可以肯定渡船確確實實是去往對岸的時候突然間破成了碎片沒了蹤影。


    可楊洪山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目光四處掃了掃,這人未免來的太多了些。


    盯著河麵沉思了一陣,他的的脊背猛得一寒。


    與其這說這些人是來救人的,不如說是羅一特意安排過來證明此事與他無關的證人。


    侯傑對此事也絕對不是什麽都不知道,不然不會連看都不看便做好守城的準備。遼東城的騎軍更不會無緣無故的就給放入城中紮營。


    將這些串聯起來,楊洪山腦中梳理出一個大概的流程。


    請人,假意揭過,加強城中的守備,不明手段使得船碎,用行商證明他的清白,戍城提前做好與白崖城交惡的準備。


    想到這,楊洪山不由自主的將目光投向了羅一。


    這種事後才知其用意的行事手段,一環扣一環的讓人挑不出毛病的縝密謀劃。除了這個小子還能有誰做到。


    “你是怎麽做到讓渡船自己破碎的。”將大車趕到沒人的地方,楊洪山沉聲問道。


    麵對楊洪山的灼人的目光,羅一攤了攤手,“你都聽到了,是被雷劈的,與我真沒什麽關係。”


    “你覺得我會信?”


    “可渡船破碎的時候,我正在與洪秀卿卿我我。你不信,我有什麽辦法,況且你不信又能怎麽樣。”


    “我不能把你怎麽樣,但你若是不說,我可以毀了婚約,不讓洪秀嫁你。”


    羅一目光猛得一冷,“是不是我做的就那麽重要?


    洪秀與你一母同胞,你拿她一生的幸福來賭一個不敢確定的結果?


    別說君子,你連當人都不配!”


    楊洪山不為所動,依舊目光死死地盯著羅一:“一船十幾個人,你連查都不查就全都給除掉,你心性太過狠厲。


    一環扣一環讓人摸不清頭腦的謀劃,你太過喜好鑽營與權謀。


    再算上鬼神一般才有的各種秘法。


    這世上容不下太過妖孽之人。


    活不長久的人,豈能是洪秀的良配?”


    羅一輕蔑地一笑,“殺人者人恆殺之,他們不招惹我,會有此等禍事?


    對內我沒做過什麽害國害民之事,這天下怎麽就容不得我。”


    楊洪山緩緩的搖搖頭,“看來你沒懂我的意思。


    你知不知道,手段太過莫測,會讓人心生恐懼。


    而消除恐懼最好的辦法,除卻掌控帶來恐懼之人,便是將之清除掉。


    你要人命地法子太過詭異。上邊的人知曉,會人人自危。


    要麽交出法子,要麽交出性命,就這兩種選擇。”


    羅一一怔,楊洪山看待問題的角度,是他之前從未想到過的。


    危言聳聽?並不是,反而極其有道理。


    這是在帝王有著高度集權以及極度迷信的封建王朝。


    能坐上龍椅的,哪個是善茬,哪個是在乎人命的,又有幾個是把下邊的人真當人看的。


    怎麽可能允許出現對他們產生致命危害,且無法掌控的未知之事。


    想到這,羅一喟然長歎,其實早就該從李泌對自己的態度想到這一點。


    “我如果堅持說與我無關,你真的要悔婚?”


    楊洪山低垂眼眸,沉聲道:“說到這個地步,你覺得我會如何。”


    “你就不怕我把你也劈死?”說完羅一眉毛一擰,覺得這話怎麽好像哪裏不對,隨後猛得扭頭看向洪秀。


    “別這麽看我,我真沒想到這一層。”洪秀知道羅一是什麽意思,癟癟嘴道:“我真沒你想的那麽聰慧。”


    羅一心中盤算了一下,這時候給出去,絕對會落到安胖子手裏。


    不但是在給人家送造反大禮包,自己也少了一個最有效的保命方式。


    這裏又不是關中,李隆基哪有那麽多眼線盯著,火藥不急著給出去。


    目光看向楊洪山,羅一輕聲道:“咱們這山高皇帝遠,隻要你不說出去,上邊暫時不會知道。


    如果這時候真給出去反而會惹麻煩,上邊一點根基都沒有,隨時都能成了嘴最嚴實的死人。


    所以渡船的事,你別問,問了我也是說與我無關。


    不過你不用擔心,該給出去的時候我會給出去。”


    楊洪山這次沒有咄咄逼人,而是沉聲道:“那你覺得什麽時候是該給出去的時候。”


    “至少五年之後。”握住洪秀的手,羅一緩聲道:“如果你不同意,我隻能選擇帶著洪秀去對岸。”


    “這種話以後不要說。”


    瞪了一眼羅一,楊洪山沉思了起來。


    帝王心思曆來不易揣測,很難說秘法交上去,會是留用還是徹底清除。


    這次行事手段如此隱秘,外人沒誰會猜到是羅一所為。


    而且這小子對自己也算坦蕩,如果真有意隱瞞,怎麽逼問都不會有結果。


    等一等也未必是件壞事。


    “記住你說的,五年。”


    朝著渡口處的於海龍幾人指了指,楊洪山叮囑道:“知曉此事的,都讓他們把嘴巴閉緊些。


    還有,不要以為我是處處在難為你,不看著些,你太容易惹出禍事來。


    接下來你打算要做什麽,最好是與我說說。”


    羅一起身從大車上跳了下來,心裏十分憋悶的指了指對岸,“接下來幹什麽?當然是要吃席。


    糟心事全是白崖城給引出來的,不找補找補怎麽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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