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五天的軍紀強化教育,揚威軍在祁門留下後營1100人守城,從祁門突然發兵東進。吳天佑親率親兵旅、特戰師、左營、右營、中營、炮兵旅、騎兵隊等近萬戰兵,向休寧、歙縣殺去。


    休寧見揚威軍勢大不可抗,望風而降,吳天佑留下右營鎮守休寧。率其餘部隊殺奔歙縣而去。


    歙縣作為徽州府治所在,有4千綠營兵、6千兵勇協防把守,據城負隅頑抗。僅兩天,就被揚威軍炮兵轟開南門,破城而入。


    負責皖南四府一州的清廷通政使、左副都禦史張芾被俘、代理徽州府事鳳陽府知府楊沂孫戰死。


    吳天佑不知道,這個楊沂孫在曆史上,是一位有名的篆書大咖,對篆書的發展具有重大影響,就這麽讓他給滅了。


    隨後,吳天佑遣右營、中營,分別收降了黟縣和績溪兩縣。至此,徽州府所轄六縣,除了婺源縣外,盡數歸於揚威軍。


    吳天佑任命幕府幕僚張寶駿署理徽州府知府。下轄各縣知縣,均由張寶駿推薦,經軍部確認後正式任命。


    由於張寶駿原本就是祁門知縣,對整個徽州府的官場非常了解,推薦的五位知縣能力都很不錯,且均有本地望族背景,到任後得以迅速展開工作。


    縣衙下屬各類官吏大部分留任。由於整個官吏階層基本未做大的改動,使得徽州府五縣得以快速穩定下來。


    在吳天佑的計劃中,徽州隻是路過,要放棄的。占領的重點是浙江的嚴州府和金華府,再以此為根據地向四周拓展。下一步的重點是浙江省內的各個府,首當其衝的是省治所在錢塘城,亦稱杭州城。


    當到了歙縣後,他才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一個重大的因素—徽商。


    徽商,即徽州商人、新安商人,俗稱“徽幫”,是徽州府籍商人的總稱 ,與山西的晉商、廣東的粵商合稱中國三大商幫。


    要知道,晉商、粵商都是以省為基礎的稱唿,而徽商卻不是指安徽的商幫,而是徽州府的商幫,唯一以府為標識的商幫,其實力可見有多強悍。


    於是,吳天佑及時修改了計劃,要把徽商牢牢抓住,把這個觸角遍及全國各地及部分海外市場的商業集團,捆綁上自己戰車。自己才能憑借工商之利,快速發展、壯大實力。


    可限於自己現在實力不足,控製的區域太小,對徽商沒有任何吸引力。要想把這幫比猴還精的商人吸引住絕非易事,人家沒那麽弱智。


    加之,太平軍和清軍在此連年拉鋸作戰,對徽州的人口、財產造成了巨大的傷害,徽商是元氣大傷。即便如此,徽商的實力依舊非常強大,幾百年的底蘊豈能如此輕易毀掉。


    畫餅是必須滴,僅僅畫餅是不夠的。現在,吳天佑把自己手下僅有的兩個舉人張寶駿、楊文才都派出去,和各大家族聯絡溝通,並讓覃超派人秘密調查,以期獲取更多的信息。


    吳天佑此時在徽州府衙內正處理公務。雖然政務上有張寶駿協助,可仍然有不少事是需要他親自來處理的。特別是官員的任命、軍隊的調動、使用等,沒有吳天佑的首肯,是無法執行的。


    當他拿到一份黔縣請求派兵剿匪的文書時,眼前頓時一亮,在文書裏一翻,居然發現,祁門、歙縣、休寧及績溪均有相同的請求,可見整個徽州是很不平靜,匪患猖獗啊。


    心中一喜,好事啊,剿匪是門好職業,自己是嚐到過它的甜頭,怎麽就沒想起這事呢?失策啊。隨後衝著門口大喊,“來人呐。”


    一名親衛立即進來立正行禮:“到。”


    “立刻去通知,讓賀黎明、楊文才、張寶駿、陳觀堂、覃超幾人前來府衙議事。”


    約一盞茶功夫,幾人便陸續到來,等人到齊,吳天佑就拿出五份文書,往桌上一放:


    “今天請幾位過來,就是議議匪患一事。這幾份文書,均是我軍掌控的徽州府五縣發來的,內容就一個,請求派兵剿匪。大家都先看看。”


    覃超最先拿起,認真看了起來。他看得非常仔細,像是要把所有信息烙入腦海一般。其他幾個也跟著拿起文書一份接一份看,臉色也漸漸凝重起來。


    在其中,張寶駿反應稍好,想必是他在做祁門知縣時就有所了解,在看到所有人都看完後,他首先站出來說道:


    “軍帥。這徽州的匪患由來已久,大小匪寨有十幾處。原本附近因為生活安定,基本沒有匪患。匪患大量爆發還要追溯到鹹豐三年(1853年)太平軍首次進攻徽州說起。


    在此後,由於兩軍在徽州地界反複爭奪,今天你殺過來,明天我殺過去,而且不管是誰打贏了,民眾都會遭到一次搜刮甚至屠殺,可謂是苦不堪言。


    相對而言,太平軍對士紳的危害更甚,整個徽州對太平軍的憎恨遠超清軍。許多民眾不堪受辱,就結寨自保,既抗長毛也抗官軍。甚至有不少民眾主動上山為匪。


    所以,徽州不僅有山匪,還有亦匪亦民的民眾。


    我軍進駐歙縣以來,由於軍紀嚴明,對民眾秋毫不犯,贏得了一定的民心。可連年的傷害,並不是我們短時間就能消除的,需要有更好的辦法來贏取民心。


    我看,剿匪就是一策。如果我軍能夠剿滅這些土匪,還徽州一片安寧,則大事可期也。”


    “嗯。”吳天佑不禁滿意的點點頭,眼神看向覃超。


    會意的覃超立即起身,“軍帥,我內衛正在收集土匪的相關資料,由於還差1處匪寨,即休寧與婺源交界處的浙嶺匪寨,由於路途較遠情報尚未傳迴來。所以我內衛沒有上報匪情,其餘皆已摸清。


    情報顯示,我軍控製下的五縣範圍內,共有18處匪患。其中3千人以上的有三家,1至3千的5家,剩餘9家在300至1000之間,浙嶺匪寨情況未明。裝備方麵,均以刀槍為主,配有少量的抬槍、火槍、土炮等,沒有有編製的火器部隊。


    其中,人數最多的是休寧境內的鬆蘿山土匪,有接近6千人,其次是武亭山約有4500人左右,第三就是林曆山3千多人。這是關於土匪概況的統計資料,詳細情況還在整理中。”


    說完,覃超雙手遞上一份文件。


    吳天佑把文件拿過來,認真看了一會兒後,把文件往桌上一放,讓其他人傳閱。從文件上看,不算浙嶺的匪寨,土匪總數就已經有3萬多人了,而揚威軍的總兵力才一萬三四,壓力可不小。而吳天佑決心在短時間內掃平匪患,把徽州建成一個穩固的根據地,才能騰出手來進行下麵一係列的擴兵、搶地盤、搶人口、發展經濟的動作。


    “陳部長,我軍的糧草彈藥情況如何?”


    “軍帥,我軍自帶加上繳獲,現在存有15萬石糧食,還有此次南征饒州鄱陽等地繳獲的12萬石糧食,共計有27萬石,夠我軍7個月之用。彈藥充足,每槍平均都有近500發子彈。就是硝石和硫磺存量不足,如果不能及時采購,會影響彈藥生產。”


    “你統計一下數量,我安排人采購。嗯!對了,怎麽27萬石糧食僅夠我軍7個月之用?”


    “我軍戰兵1萬4千人,建設隊8千,運輸隊5千,軍醫、老師、工匠等輔助人員1千,隨軍家屬1萬3千多,加上徽州一戰的俘虜1萬2千、鄱陽一戰帶迴的3千精壯俘虜,約5萬6千張嘴,每月需消耗近4萬石糧食。”


    陳觀堂掐著手指,一項一項算。這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不知不覺中,需要養活這麽多人。


    吳天佑心下嘀咕,加上這次剿匪,怕是又要有不止三萬俘虜,沒有一個處理方法,自己就得破產了。特麽的,人是殺不得,也放不得,可如何是好。


    “各位,在如何降低糧食消耗方麵,有什麽建議?”


    “軍帥。”賀黎明起身發言,“據我所知,這次的俘虜裏,大部分是徽州本地的兵勇為主,外籍兵僅占三分之一。


    以我之見,可以讓徽州各家族出麵,保釋其本族子弟。這可是大幾千的青壯勞力,牽涉到數千個家庭的哀樂,他們必將趨之若鶩。


    如此既可有效減少各家族的損失、獲取各家族的好感,還能保存徽州的元氣,有利我軍以後征兵、征稅。”


    吳天佑正頭痛怎麽向徽州各大家族示好,此計可謂一舉兩得,不由滿意的點點頭。


    此時,楊文才雙手一拱說道,“軍帥,卑職這裏也有一計。我軍勢必在徽州駐軍,我們可以把駐軍家屬就地安置,既可安軍心,也可有效減輕我軍負擔。”


    “好。還有沒有別的點子?”


    “軍帥,我軍軍服,可以交由徽商生產。”張寶駿說道。


    “嗯!不錯。”吳天佑很是高興。這幾個方法都不錯,而且切實可行。掃了一眼大家的表情,知道暫時是沒有別的建議了。就接著說:


    “奇文,你是署理知府。這次和徽州各家族的協商就由你負責。你怎麽做我不管,目的就一個,贏得他們的支持。繼武負責挑選徽州籍降兵,從中挑選17-25歲的青壯500人,其餘的交由奇文處理。


    這500人我準備組建一支新部隊,叫徽州保安旅,不足的1500人在剿匪的俘虜裏挑選。保安旅的裝備是二營米尼步槍,其餘三營為刀槍營。


    徽州保安旅不屬於揚威軍的正規編製,屬地方部隊,原則上是不能離境作戰的。


    而且,揚威軍隻負責成立時的武器裝備,而揚威軍派駐的駐軍平時負責督導訓練,隻有戰時擁有軍事指揮權。徽州保安旅的軍官任命、糧餉、武器裝備等一切事宜均屬徽州府負責。


    這次剿匪,從匪徒數量上看,我軍的俘虜會非常大,估計在3萬以上。這還僅僅是匪兵的數量,如果算上土匪家屬的話,這個數量還會更大,超過5萬人都有可能。


    奇文,你和各位知縣要有思想準備,提前做好安置計劃,這個安置的壓力不小啊。如果有困難,我們及時溝通,我會把部分剿匪繳獲安排給你們,緩解你們的壓力。


    繼武,我計劃是由陳德才的前營駐守徽州,你把屬於前營的家屬挑選出來。把數量報給奇文,由徽州府提供安置土地,其他費用均由揚威軍提供支持。


    觀堂,你們軍需部負責給保安旅調集裝備、前營的家屬安置、以及保障剿匪的物質供應。內衛把匪情資料準備好後,按各營防守區域,分別傳送給相關部隊。軍服采購這事,等徽商溝通好後,再行啟動。”


    “是,軍帥。”五人齊聲迴答,紛紛起身離去。誰知剛走沒幾步,便聽得後麵傳來一聲,“奇文,請留步。”


    張寶駿轉迴身來到吳天佑跟前,“軍帥,有何吩咐?”


    “坐,坐下說。是這樣,我得知徽州府學府遍地,想必各大家族底蘊深厚,這既能治國又能經商的青年才俊肯定不少,你幫我物色幾個,我要組建一個侍從室,就是相當於我的私人幕僚,協助我工作。”


    “遵命。下官當盡力為之。”


    “好。還有一事。我欲招降被我軍俘虜的左副都禦史張芾,奇文可有辦法?”


    “下官在張芾手下任職3年,對此人算是了解。張芾名黼侯,字小浦,陝西涇陽人。清道光十五年(1835)進士。二十五年(1845)授工部侍郎,二十九年(1849)督江西學政。


    鹹豐帝即位,張應召陳述政見,提出‘明黜陟,寬出納,禁糜費,重海防’。得鹹豐帝讚賞、采納,調任刑部侍郎,任滿著署江西巡撫,不久實授。


    後來,他因截留滇、黔銅鉛銀一事,被清廷罷官,褫奪職務。鹹豐四年(1854),經人舉薦,入徽州主持皖南軍事,先後授以通政使、左副都禦史,皖南四府一州軍務歸其督辦。


    其為人謹慎,固執而欠變通;經曆豐富,在中樞及地方均有任職,文武亦同樣涉獵,知識博而不精。有鑽營和截留官銀的經曆。以高官厚祿誘之,當可招降。”


    “看來,此人能力還是有的。所謂人無完人嘛,就看怎麽用了。你作為他的老部下,去代我看看他,摸摸底。他若不降,就兩軍交戰時,讓他身著太平軍軍官服飾在戰場上戰死,我看他如何向清廷盡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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