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狐仙廟裏待到天黑,才等到胡家娘子迴來。


    她把銀票交給趙凡天,解釋道:“趙大爺,讓你久等了。


    城裏全亂套了,街上全是官兵,我怕換的多了引人注意,刻意走了十多家錢莊,這才耽誤了時間。”


    趙凡天一時無語,他在尚書府搶了兩天,也未見街上有一個官家的人,結果他剛出城,這些官兵便如澆了大糞的莊稼,全從地裏冒出來了。


    胡家娘子接著說道:“尚書府周圍都已被封鎖了,閑雜人等根本靠近不得,隻是聽百姓議論說,都傳言一吊俠要血洗閩浙兩地的士族豪強。


    現在城裏鬧得沸沸揚揚,福州不少士族大家開始給貧苦百姓減租了,還有人主動將搶奪的田產退還原主,亂得很呢!”


    ……


    時間向後撥了兩月,插一段閑文。


    京城


    還是在那個暖閣,穆克登依舊跪在地上。


    上首那人一拍桌子,


    “胡鬧,越來越不像話了,搶個錢而已,至於把人家掘地三尺,房屋全都拆掉嗎?”


    “聞所未聞,令人發指!”


    穆克登嚇得脖子一縮,沒敢接話。


    趁待上首那人罵的累了,喝茶的工夫,穆克登將腋下夾的那幅《步輦圖》取出來,恭恭敬敬的放在茶幾上。


    小聲說道:“我私下請高手鑒定過了,確定是閻立本真跡無疑,此畫價值連城,是那位從吳尚書家刨出來的。”


    上麵那人一聽,眼睛登時亮了起來,命一旁的太監將畫卷打開,才看了片刻,便開口讚道:


    “難怪米芾說,閻立本的畫是,銷銀作月色鋪地。


    今日一見,果然不凡,工筆重彩,線描勁挺堅實,舍棄一應背景,讓人一眼便落在唐太宗身上,比如今宮裏這些濫竽充數的家夥強太多了。


    上次讓他們畫一幅《春狩圖》,這些家夥竟在山石草木上下功夫了,到了正題,卻寥寥幾筆帶過,還吹噓這才叫意境。


    真該讓他們瞧一瞧,什麽是真正的大家!”


    穆克登見那人注意力全被那幅《步輦圖》吸引,這才小心翼翼的說道:


    “吳尚書昨日在朝堂上哭鬧,也就是為的這幅畫,他說這是他們家祖傳的,卻丟在了他手上,若非太醫搶救及時,吳尚書隻怕已然沒了。”


    “所以,這幅《步輦圖》還是先不要拿出來好一些。”


    上首那人不置可否,哼了一聲。


    “他還有臉鬧騰?”


    “我讓人查閱了當年的奏折,怪不得他提議給紅毛國開放口岸,原來是早有勾結。”


    “堂堂士大夫,卻為了點蠅頭小利,和番邦蠻夷勾結,妄圖出賣我國島嶼,人都丟到西洋去了。”


    說完,對身邊太監吩咐道:“你去吳尚書府上探病,順帶著把紅毛國的那封信給他帶過去,當著他的麵,給他讀出來!”


    ”順帶跟他說一聲,北方氣候幹燥,還是讓他迴江南養病去吧。“


    那太監應了一聲,便帶人匆匆下去了。


    穆克登眨了眨眼,不解,“為什麽不直接……”


    說著,手上還做了個向下切的動作。


    上首那人歎了口氣,無奈道:“江南士族,同氣連枝,做的太狠,隻怕激起民變。”


    “現在三藩蠢蠢欲動,若是江南亂了,局勢更加不堪。”


    穆克登恨恨道:“便宜這老匹夫了!”


    上首那人倒是看得開,擺了擺手,


    “別想拿一幅畫就打發了我,你新開的古玩鋪子,宮裏也要入一股!”


    穆克登一咧嘴,暗自嘀咕道:“我才拿三成,就這宮裏都眼紅,掙點辛苦錢,咋這麽難,還是趙大爺搶著痛快!”


    ……


    一聽福州亂成這樣子,趙凡天也打消了重新混進去的想法,決定連夜穿城而過,直奔泉州。


    隻是即將出發之際,門外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在下石清虛,特來替邢雲飛感謝趙大俠。”


    趙凡天一聽來人說話,不由得呆住了,他躲在這狐仙廟裏,根本沒人知道,這個石清虛是怎麽摸過來的?


    他從廟裏走出來,仔細看去,卻見來人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隻是麵容有些模糊,流轉變幻,實則是靈氣凝聚而成的人形。


    頓時心有所悟,“你是那塊石頭?”


    那人對趙凡天一躬到地,恭恭敬敬的說道:“趙大俠果然非常人可比,我就是那塊頑石,石清虛正是我名字。”


    原來這塊石頭也非凡物,早已有了靈智,放置在身邊,可以聚集靈氣。


    一位散仙從羅刹海市將這塊石頭買了迴來,行至福州的一條溪水邊時,石頭掉入水中。


    那位散仙本來想迴來尋找,但掐指一算,慨然笑道:“原來是我福緣不夠,此寶與我無緣!”


    說完便灑脫的離去了,這才有了邢雲飛一網子,發現奇石的事情。


    後來那位散仙還特意找過邢雲飛,說凡人不宜持有此寶,若是強留,需要拿三年壽數來換。


    對於邢雲飛來說,這塊石頭就是他的命,別說用三年,即使三十年,他也願意。


    草木亦有真情,邢雲飛不惜用自己壽命交換,還拿這塊石頭當祖宗一樣供奉,就算頑石也被感化了,將邢雲飛當作摯友看待。


    這也是他為何幾次搞丟了石頭,卻終能物歸原主的原因所在。


    這一次,石頭現身,便是替邢雲飛專程來道謝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一聽石清虛是從羅刹海市被人買來的,趙凡天眼睛頓時亮了。


    “石兄,不必客氣,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但你方才說是在羅刹海市被人買來的,你可知羅刹海市到底在哪裏?


    又該怎麽去呢?”


    這下可把石清虛問住了,他想了想,說道:“茫茫大洋,但具體在哪裏,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隻知道,羅刹海市在南洋,每次現身,都是在一個烏龜背上,但若是遇到大羅刹國的漁民,或是夜叉國的人,可以讓他們帶你去。”


    說到這裏。石清虛又提醒道:“羅刹海市分上下兩層。


    上層,普通人也可以在裏麵做買賣,但下層,隻有被海族邀請,才可踏入!”


    意外得到了羅刹海市的消息,趙凡天自然歡喜,也躬身施禮,謝過了石清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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