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那人奇道:“五哥,你不會是遇到鴨鬼了吧?”


    那行商歎了一口氣,“雖不是,也差不了多少,僥幸撿迴一條命罷了。”


    他喝了一口酒,似乎仍對當初的經曆心有餘悸


    “這次路過衢州,我就聽說那裏的怪異事情愈發多了,上一月,衢州有個呂財東在鄉下收蕎麥,因為怕人偷麥,便睡在麥垛裏。


    可半夜卻發現一個一丈多高的紅發怪人,那呂財東手邊幸好有長矛,這將那怪物嚇走了。


    可沒過幾日,那怪物又來了,呂財東因為有準備,和佃戶一起射箭,將那怪人又趕跑了。


    本以為這事就過去了,可誰成想,才過幾天,那怪物又來了,這一次呂財東沒那麽好運,被那怪物把額骨都咬碎了。”


    對麵那人顯然也是被嚇到了,“五哥,真的假的,但你又不去鄉下,這怪物應當找不到你頭上吧。”


    那個被叫做五哥的人搖了搖頭,繼續道:“可除了這個鄉下的蕎麥鬼,城裏也不安生。”


    “衢州最近一個抽腸鬼,和一個湯婆鬼也鬧得厲害的很呢。”


    “有人晚上睡覺,看到兩個鬼在抽腸子,還把腸子甩到他身上,若不是同伴迴來的快,這人就要被活活悶死了。”


    “那個湯婆鬼更邪門,最喜歡給人做餺飥,誰要是吃了她做的餺飥,嗬嗬……”


    對麵那人急忙插嘴道:“那五哥你是遇到抽腸鬼,還是那個湯婆了?”


    五哥喝了一大口黃酒,聲音也有些發顫,


    “哪個都沒遇到,我遇到的是吊死鬼!”


    “幾個月以前前,我和一個人合夥,打算去泉州販些西洋貨迴來,順道帶些絲綢過去。


    去得時候還好,我們在衢州沒有停歇。


    這一趟生意做的還算順利,帶迴的貨物還未到金華,便已經全都賣完了,每人身上都有些銀子。


    路過衢州的時候,我那同伴想在衢州住幾日,好好耍一耍再迴金華。


    我知道衢州有古怪,再三勸說,他卻不聽我的。


    他都不走,我又不好獨自迴來,隻得陪他在衢州住了幾日。


    可誰知第一天晚上,便出事了!”


    想到那一晚的經曆,那人臉色有些蒼白,給自己斟滿酒,一口喝下。


    “那一夜,我因為吃壞了肚子,一直睡不踏實,夜裏上了幾趟茅廁。


    半夜從茅廁迴來,看到一個白衣女子進了我們同住的房間,我以為是他在外麵叫的女人,便沒當迴事,


    打算在外麵等一會兒,待裏麵完事再進去。


    可在外麵等了快一個時辰了,也沒見那女子出來,我便敲門,催促裏麵人趕緊出來。


    可敲了半天,也未聽到裏麵有聲音,我情知不妙,忙推門進去。


    卻見我那同伴用自己的褲腰帶吊在房梁,早已沒了氣息。


    他旁邊還懸掛著一具女屍,正是夜裏我見到的那個白衣女子。


    那女人舌頭吐得好長,紅通通的,眼睛像死魚一樣,死死的瞪著我。”


    “我被嚇得大聲喊叫,驚起了客棧其他人。


    那客棧老板一見那女子便說,這是隔壁家的媳婦,上一月因為和男人爭吵,一時想不開,便懸梁自盡了。


    可誰曾想,這女子竟然從墳裏自己跑了出來,而且身上也沒有腐爛,如剛死時一般。”


    說完,那個五哥已是臉色煞白,嘴裏還喃喃道:“我若不是夜了去茅廁,隻怕要和我那同伴一起上吊了,但現在每天晚上都會夢到那個女子。”


    “夢裏,她問我為什麽不下來陪她,還說下次我再到衢州,就和我一起吊死。”


    對麵那人也被他這樣子嚇壞了,忙說道:“五哥,五哥……”


    那個五哥仿佛清醒了,他抱著腦袋說道:“我現在不敢閉眼,一閉眼就是那女鬼的模樣,今日必須去找龍虎山的道士瞧一瞧了。”


    趙凡天一皺眉,他也看出這行商印堂發黑,有黑氣縈繞在身側,似乎是冤魂纏身了。


    但按理說,這女鬼與行商無冤無仇,即使想找替死之身,目的已經達到,為何還要糾纏這個行商呢?


    突然,他似乎明白了,若有所思的看了這行商一眼。


    用手指輕輕敲了兩下桌麵,對一旁坐的那個五哥說道:“隻怕要找你的不是女鬼,而是你的同伴吧?”


    那個五哥臉色慘白的看著趙凡天,聲音尖利,“你這老道胡亂說些什麽?”


    “我,我那同伴是我多年好友,怎麽會纏住我不放?”


    趙凡天冷笑道:“你們這次做生意,應該是大賺了一筆吧?”


    “但賺了多少錢,隻有你們二人知曉,如今你的同伴已死,你隻需將本錢還給他的家人便好了。”


    “你血口噴人,妖道……”


    那個五哥騰的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就想要衝過來和趙凡天撕扯。


    趙凡天單手一伸,用桌上的筷子頂住那個五哥的咽喉,警告道:“做沒做,隻有你自己知道,再逼逼賴賴,我就讓你同伴現身了!”


    那個五哥顯然是被趙凡天後一句話嚇到了,他再不敢嘴硬,轉身跌跌撞撞的向外跑去。


    可誰成想跑得太急,沒留神腳下,竟被門框絆倒。


    那個五哥腦袋磕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霎時間,額頭便腫起了一個肉眼可見的大包。


    但這五哥也顧不得頭痛,爬起來繼續向外跑,轉眼便沒了蹤影。


    他的同伴也是一臉驚異,也掏錢付了賬,跟在那個五哥身後追了過去。


    趙凡天看了看小狐狸,笑道:“你不用這麽看我,我也是隨口一說,沒想到真的如我所想,他自己做賊心虛罷了。”


    見小狐狸還是狐疑的望著自己,便隻好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按理說,枉死之人如果要轉世投胎,必須要找個替死鬼才行。


    當然,也有厲鬼墮入餓鬼道,專門殺人修煉,便成了惡鬼,那個畫皮惡鬼便是這種東西。


    但那個五哥如果遇到的是惡鬼,他一個凡人,沒人幫助,根本活不到現在,所以可以判斷那女鬼不是惡鬼。


    然而五哥身上黑氣縈繞,若不是惡鬼做了印記,便是他最近做了什麽壞事,而且是害人丟掉性命那種。


    想到他們才從泉州迴來,趙凡天便做出了推測,隻是想不到,這家夥不經嚇,一下子便露了餡。


    說完,他對小狐狸說道:“人心,有的時候比鬼蜮更可怕!”


    見小狐狸用咬他的手,似乎還有些憤憤不平,怪他放走了那人。


    趙凡天笑了笑,“放心,他的氣息我記住了,就是個會移動的銀票子!”


    “我是不想讓這糟心玩意影響吃飯,跟上輩子看過的一個人一樣,忙碌了一整,到死都沒吃上一口米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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