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李自成開竅了?”


    “這下麻煩了。”


    黑城堡城門樓裏,黃得功睡得正香,卻被副將驚醒,將外麵的李自成正在挖戰壕推進的消息告訴了黃得功,驚的黃得功有些不敢置信。


    連忙跟著跑了出去,遠遠的便看見明軍陣地的對麵出現了不少的溝壑,而且溝壑裏還在不停的朝著外麵揚土。


    趕緊拿起望遠鏡一看,這一看,黃得功驚的直點頭。


    隻見順軍從明軍的射程之外便開始挖起了戰壕來,以挖坑的方式已經推進到了距離深坑不足五丈的距離了。


    最多再有一個時辰,順軍的戰壕便可以無限接近深坑,甚至就在戰壕裏麵朝著深坑猛扔麻袋也能將深坑給填平了。


    “傳令,讓炮營先開上一輪炮試試。”


    黃得功一聲令下,不一會黑城堡上便炮聲大作,可這些炮能準備落入戰壕內的少之又少,雖然早就知道了這個結果,黃得功還是狠狠的揮了揮拳頭。


    而後,又讓最前排的兵士朝著對麵狠狠的扔了手榴彈,這樣倒是能扔進一些在戰壕裏去,不過這黃得功發現這樣的效率還是不行,順軍有好幾隊的兵士在挖坑,每隊大約十餘人。


    就算扔了進去,最多也就炸死炸傷幾人,而後順軍又會繼續揮動起來。


    並且如此一來還十分的消耗手榴彈,一時之間黃得功也絲毫沒有了主意。


    不過他還是下令。


    “傳令前線將士,一旦順軍填平深溝,發動猛攻之時,隻要承受不住, 立刻退迴堡內。”


    黃得功得到的軍令是盡量的阻礙時間,不過朱仲傑也並沒有給準確的時間,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主將去自己把握。


    果然,經過幾個時辰的努力之後,順軍終於是將深坑基本填平,他們的距離明軍第一排戰壕的距離,也已經不超過二十丈。


    在這個距離內發動衝鋒,頃刻之間便可以衝到明軍的陣地上去。


    李自成對這一個結果很是滿意,他也對著宋獻策點了點頭, 顯然對他的獻策很是滿意。


    午時三刻之後,全部順軍吃飽飯以後,順軍陣地上邊吹響了進攻的號角。


    整條戰線延綿數十裏,從黑城堡到花寨堡之間,皆有順軍將士列陣等待。


    同時,一門門的火炮也被推到了最前線,其中還包括幾門紅衣大炮,甚是威武。


    硝煙的氣息不停的蔓延,整個戰場上彌漫著一股死亡的味道。


    很快,,隨著中路的鼓聲響起,順軍率先對黑城堡和花寨堡中間的一座明軍臨時堡壘發動了猛攻,數以千計的順軍從兩個方向衝了過去,漫天的炮彈也在此時不停的砸向明軍臨時的堡壘。


    雖然如此,駐守此地的一個明軍千戶所還是奮勇抵抗著,可隨著臨時堡牆的不斷坍塌,他們也失去了庇護的屏障,這個時候,這名千總沒有任何的猶豫,一聲令下,全軍猛地後撤。


    這一幕直接將順軍都看傻了。


    這麽輕鬆的就跑了?


    不過這一幕看在李自成的眼裏,卻是十分滿意的。


    中路一破,順軍便可以從兩個方向同時對黑城堡和花寨堡發動猛攻了。


    果然,一刻鍾以後,另外兩路的順軍旁也敲響了鼓聲。


    兩堡之間,瞬間廝殺了起來。


    劉希堯和袁宗第兩人,更是來到了最前線,激勵著順軍將士們。


    “第一個登上城樓著,官升三級,賞銀一千兩!”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順軍們瘋狂的發動了進攻。


    在黑城堡外明軍三道陣地之前,一千餘順軍突然從戰壕裏衝殺了出來在,這些人手持鋼刀,盾牌,沒有絲毫的畏懼之心,麵露兇色,不要命的衝刺著。


    二十丈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


    第一排的明軍剛放完第一槍,根本來不及換彈,便直接將身旁的手雷不停的朝著順軍扔了過去,爆炸聲不斷的在順軍之中響起,堪堪將順軍的攻勢壓製。


    不過他們也並沒有打算死扛,扔光身旁的手雷後,第一排的明軍新軍們沒有任何遲疑的便朝著後方退去。


    接下來是第二排,第三排,他們瘋狂的朝著黑城堡的堡門跑去,堡牆上的明軍也在為他們進行著掩護。


    即便如此,還是有不少的新軍將士被弓箭,火銃或者是順軍的炮火擊中,喪命在了後撤的路上。


    開始發動衝鋒到拿下明軍城外所有的陣地,順軍僅僅用了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


    順軍的進展如此順利,讓李自成心情大好,哈哈大笑起來。


    同時順軍所有的火炮也開始前移,對著黑城堡開始發動了猛攻。


    黑城堡雖然是一座軍堡,可是早就年久失修,破損嚴重。


    雖然黃得功他們抵達以後,對黑城堡進行了一定的修繕,可畢竟太過緊急,修繕並不完美。


    僅僅一輪炮擊,黑城堡上便有不少的夯土層都漏了出來。


    雖然城牆之上槍聲不停,可架不住順軍實在是太多,雖然傷亡很大,順軍還是以極快的速度衝到了堡牆之下。


    之後,有的順軍開始想辦法攀爬城牆,有的則開始在堡牆下挖起牆角來。


    對於破城,順軍一直以來都有著不一樣的理解。


    而黃得功不用看,就知道這些順軍想幹嘛。


    “快,金汁,壘木,不要有任何的保留!”


    黃得功大喊道,不過用不著他吩咐,將士們早就將一鍋鍋燒的滾燙的金汁從牆垛間給倒了下。


    嚴寒之下,這些金汁一傾瀉下去,瞬間一大股白煙便騰空而起。


    而後,便是堡牆下順軍兵士們的慘叫之聲。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我的臉,我的臉!”


    “燙死了,燙死了!”


    無論是明軍還是順軍,都沒有人搭理這些受傷的順軍,他們倒下,立刻又有順軍頂了上來。


    不過片刻,堡牆下便出現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坑洞來。


    而後又是一盆盆的金汁傾瀉,慘叫聲再次響起。


    飄蕩的霧氣裏,十分的惡臭,即便是在這寒冬臘月裏被燙傷,這些順軍恐怕也活不了了。


    僅僅是第一輪,順軍的傷亡就達到了上千人,不過李自成臉上並沒有任何的變化。


    劉希堯也不停的加派兵力,他們今日必須拿下黑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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