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子時末刻,明軍陣地之外,一群黑影正緩緩的朝著明軍陣地前的壕溝爬行著,在這個沒有任何燈光的古代,黑夜裏能見度極其的低。


    尤其是月光不咋樣的冬季,一丈之外幾乎就很難看見有人。


    明軍又不能三前去點燃篝火,順軍就趁著這個時機,打算一夜之間將整個深溝填平。


    隻不過他們根本沒有想到,在這深夜之中,明軍中有不少的工具能夠將他們看清。


    黃得功站在堡牆之上,拿著朱仲傑給他的夜視儀,清清楚楚的看見一團團的影子正在不停的爬行著,他微微一笑,顯然對這一幕早就已經有所預計了。


    看著那群順軍自信且辛苦的拉著麻袋的朝著明軍陣地爬著,黃得功的臉上憋著一股壞笑,他也不急,耐心的看著下方。


    直到順軍已經有好幾輪人將手中的麻袋扔進了深坑之中,第一波人剛剛返迴到一半時,黃得功不急不慢的從腰間掏出一把信號槍來。


    對著天空便是一槍射出。


    “揪.....”


    一股紅光瞬間射向了天空,附近所有的地方在這一刻都顯露了出來,順軍兵士有些茫然的看向了天空,那一幕紅色在他們眼裏是那麽的詭異。


    可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突然在壕溝對麵的明軍便是幾個火團扔了過來,重重的落在地上後,發出一聲破裂聲,而後一團火焰瞬間覆蓋在了那一塊地麵上。


    頃刻之間,居然有一團火焰順著地麵朝著他們燒了過來,居前的順軍沒有任何防備,頃刻間便陷入到了大火之中,無數的火人在火堆裏不停的翻滾。


    後麵的順軍此時也反應了過來,拔腿就跑,可他們怎麽跑的過火焰,在這一片地下,明軍早就已經埋好了火油。


    火焰的燃燒,超過了他們的想象,還沒跑出幾步,所有人都身處在了火焰之中。


    數以千計的順軍,在這一刻全部變成了火人,無一例外。


    這一幕雖然有些殘忍,但是黃得功卻直直的看著,沒有眨一下眼睛。


    另一邊的花寨堡也是一模一樣的,看著緩緩停止跳動的人影,閻應元甚至聞到了一絲的肉香。


    這股味道讓他有些反胃,不過看到身旁的一些將領後,他又強忍住惡心吞了迴去。


    這個時刻,他作為主官,是絕對不能露怯的!


    大火照亮了附近百米之內,慘叫聲也是響徹在整個天地之間,無論是明軍和順軍,此時聽到這個慘叫聲,心情都有些低沉。


    不過他們也都知道,戰爭是殘酷的,這一幕是正常的。


    大營內的李自成也被慘叫聲驚醒,他來不及穿衣,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看著遠處的大火,他似乎明白了什麽,幹涸的上下嘴唇動了動,卻遲遲沒有說出話來。


    直到有傳令兵來報,行動的五千多順軍,全軍覆沒的消息時,李自成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這五千順軍可不是白天的那些炮灰,這些都是實打實的額順軍老營精銳啊!


    五千,這讓李自成本就不太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看著這一幕,李自成感覺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他臉色慘白,但是無比的嚴肅。


    “召集全軍果毅將軍以上將領,來朕大營議事!”


    李自成說完,憤憤的再次看了火焰一眼,而後在內侍的攙扶下,大步走迴了營帳之中。


    而遠處的黃得功也是打了一個哈欠。


    “傳令,明崗暗哨值夜兵士不得有任何懈怠,其餘人等,就地休息!”


    黃得功說完,再次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略懷深意的看了看李自成的方向,轉身迴到門樓裏麵唿唿大睡了起來。


    明軍睡得挺好,順軍就不一樣了, 幾乎所有的兵士,今夜都徹夜難眠。


    李自成的大營之中,果毅將軍以上的武官們站了整整兩排,所有人都不敢看一臉鐵青的李自成。


    “說罷,經過今日一戰,你們還沒有什麽主意嗎?”


    說著,李自成率先將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幾大謀士身旁,不過找了半天,他發現居然沒有看到李岩的身影,眼神一秉,這才想起由於反對西撤,李岩已經在牛金星的強烈建議之下被派往了前線,跟秦王李過一起為大軍殿後。


    想到這,李自成將目光看向了牛金星。


    牛金星臉色一楞,咬了咬牙,趕緊站出來說道。


    “陛下,明軍在黑城堡,花寨堡以及洪水堡三城布置了如此多的防禦工事。


    若是按照常理,我大順挨個去拔掉的話,恐怕要花費不少的時間,加上之後還有甘州城,陛下,就算最後咱們又搶迴了甘州城,恐怕這明軍的援軍也都到了,到時候......”


    牛金星不敢再明說了,他知道在場的人和李自成都聽得懂。


    果然,李自成一聽,深思了起來,可是要讓李自成放棄甘州城裏的財富,他明顯有些不甘心。


    他知道這群明軍的強悍,但內心深處就是對甘州城內的東西放下不下。


    那可是他舍棄了一輩子才弄到的財富,原本打算離開大明,找個地方當幸福快樂的土皇帝。


    可是現在看來,自己就算換個地方,還要繼續打拚,李自成心裏苦啊。


    不過他也知道,牛金星說的是實話,若是讓明軍援兵圍上,恐怕後果更加的不堪設想。


    其他群臣們又相繼提了不少的建議,不過都被李自成給一一否定了 ,這些建議要麽就是難度太大,會犧牲不少的順軍兵力,要麽就是耗時太長,李自成根本沒有這個時間。


    直到宋獻策站了出來,李自成才緩緩的點起了頭。


    隻見宋獻策認真的說道。


    “陛下,臣有一建議,我大順填溝之難,在於明軍的火器,明軍挖溝, 咱大順不如也挖溝,尋尋漸進朝著大坑挖去,這樣既能避免明軍的火器,又能快速的額掘近。


    待填滿大溝之後,我軍即刻發動衝鋒,以優勢的兵力拿下三大城堡絕對不在話下!”


    “妙啊,大善!”


    不止李自成同意,就連劉希堯等人都連連點頭稱讚起來,李自成點了點頭,當即下令,順軍連夜便開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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