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直認為中西帆船之間結構差別巨大。歐洲船舶主要以跨海遠航為主,航行周期長,補給不便,往往需要體型巨大的船隻。


    保證長時間航行的給養和單次航行的利潤,加之航行海域安全係數高,其船以水平隔艙為主,裝貨量大。


    東海和南海海上行船顛簸不穩,船載貨品又以魚類、陶瓷、大米、食鹽等大宗散裝固貨為主,對船舶穩性要求很高。


    中國海船采用了能夠固定分割貨物、方便貨物轉運、提高船舶穩性、類似集裝箱功能的密實的橫隔艙結構。


    歐洲海船的複雜帆裝、體大難馭等特征,在東南亞海戰和短途貿易中,不但沒有技術優勢,反而成為致命缺陷。


    在曆次對抗當中,東南亞蘇丹政權往往利用蘭卡槳船形成對葡萄牙大船的優勢。


    我水師往往能夠因以製敵,利用諸番舶“大而難動”的缺陷,用火攻、登船等靈活機動的戰術,取得對歐洲船舶的勝利。


    海船建造是傳統社會最複雜的工業門類之一,牽涉麵廣,生產鏈條長,技術難度大,各個環節彼此依賴,互相製約。


    歐洲船舶技術與明朝船舶技術分屬兩個獨立的技術係統。


    彼此都有一套滿足航海需求十分成熟的技術體係,各自環境依存度高,技術傳統差異大。


    很難形成彼此借鑒,相互學習的局麵,反而彼此漠視,相互排斥。明朝戰船船舶技術的變革,是船舶技術傳統發展,應因艦炮需要的結果,是對原有技術傳統的改進、強化或弱化。


    那麽在這種情況下,我水師如果按照西方作戰模式作戰,船舶優勢難以發揮,失敗是必然的。


    但是西方的戰爭藝術又隨著武器裝備的革新發生了劇變,我傳統兵學在很大程度上又不太適應這種變化。


    因此也出現了因為武器代差而出現的戰術思想代差,所以說,我水師是很難戰勝西方高度專業化的海軍的。


    朱由檢聽了半天,才發現自己沒有聽懂。


    他隻好尷尬的笑笑:“徐閣老真乃國之棟梁也。”


    徐光啟聽到皇帝誇他,老臉一紅:“陛下說笑了,這些東西稍微查詢一下就知道了。”


    “對了,快給陛下上茶啊。”


    朱由檢擺擺手:“朕今天來不是來喝茶的,就是想問你最近有沒有什麽事情?”


    事情?


    徐光啟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最近什麽事情也沒有啊。


    “迴陛下話,臣這段時間一直住在新學院,工部的事情都交給兩位侍郎了。”


    “臣事情確實挺多,不知道陛下說的是哪一個。”


    朱由檢聽到不是徐光啟授權,新學黨這麽幹的,他也就放心了。


    曆史上的徐光啟就對這些權謀之爭不感興趣。


    更別說如今的徐光啟了。


    “哦,我的上帝啊,陛下,您不能這樣拿,會傷到你的。”


    人群中一個大胡子洋人老頭,連忙奪下朱由檢手中還未製造好的槍械。


    “大膽,什麽人。”


    幾名侍衛連忙就要把這個白胡子老頭抓起來。


    徐光啟連忙解釋:“陛下贖罪,這個人是臣的至交好友。”


    “沒有惡意的,他不懂天朝的規矩。”


    “他叫湯若望,是來到天國取的名字,原名臣也給忘記了。”


    湯若望?


    朱由檢的腦海中突然閃現出這個人。


    陶淵明曾經寫過一首詩,裏麵有這樣一句話,“人生無根蒂,飄如陌上塵”。


    這一句詩道盡了人生的無常,還有生而為人的渺小。


    而對於不遠萬裏來到中國傳教的外國人來說,故鄉是個很遙遠的詞,支撐他們生活在陌生大陸的,是傳教的信念以及對天主虔誠的信仰。


    湯若望就是這樣一個人。


    然而這個在中國呆了大半輩子,也葬身在中國的傳教士,在死前卻被判處了淩遲。


    作為一個被派往中國的傳教士,湯若望無疑是優秀的。早在少年和青年時期,湯若望就表現出超出常人的聰慧與好學。


    在他十七八歲的時候,他就已經是一位品學兼優的學生了。


    未滿二十歲時,他就加入了耶穌會,成為一名修士,繼續深造。


    天文與數學是他最大的愛好,前往中國傳教,成為像利瑪竇那樣優秀的傳教士,將天主的光輝與恩澤播撒到中國大地,是他的理想與抱負。


    二十五六歲的時候,他正式晉升為神父,也成為了最優秀的修士之一,各方麵都十分優異。


    就是在這個時候,在一個人正當壯年的時候,湯若望和其它二十餘名傳教士一起,搭上了前往中國的帆船,肩負起在中國傳教的任務。


    經過一年多的海上漂泊,他們終於來到了中國這片廣闊而又繁盛的土地。


    潛伏幾年以後,湯若望終於憑借自己的天文數理知識見到了萬曆皇帝,開始了自己的傳教生活。


    由於他信奉利瑪竇的“合儒”思想,再加上他自身的才華與努力,很快,他就得到了相當一部分人的認同與賞識,入朝為官。


    即便後來明朝傾覆,新興的清王朝也因為他的才能沒有處置他,反而十分重用他。


    他將自己的天文與數學知識迴報朝廷,將西方的先進科技引入中國,推動著中西文化的交流。


    他著書立說,推動了中國傳統曆法的更新,他潛心工作,為大清鞠躬盡瘁。


    反正對於他一個老外來說。


    改朝換代無所謂,主的光輝最重要。


    老子壓根就不在乎滿人奪了漢人的地方。


    不過《天學傳概》引發的慘案


    有一句話,叫做樹大招風。


    湯若望憑借自身的才幹很快就獲得了大清皇帝的賞識與寵愛,尤其是順治時期,他不僅是欽天監的監長,還受封一品,可謂是榮極一時。


    也正因如此,信仰天主教的中國百姓越來越多,1658年就多達十幾萬人。


    湯若望的風光讓同在欽天監為官的楊光先很是看不慣。


    楊光先認為湯若望推出的新曆法其實錯誤百出,他的目的隻不過是為了傳教,新曆法封麵上的“依西洋新法”就是明晃晃的證據,越來越多的基督教徒也是證據。


    為此,他多次上書彈劾湯若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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