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伴隨著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大明太子朱慈烺降世。


    而此時天空烏雲密布,數道奇異的閃電緊緊圍繞在行宮兩側,天降祥瑞,乃是吉,眾人看到後,無不瞠目結舌。


    都認為是真龍降世。


    西山這塊地竟然有祥瑞出現,紛紛虔誠地跪地叩首。


    隻有朱由檢知道,這不過是自己一些小把戲而已,騙騙這群人綽綽有餘。


    在行宮四周插上高木,這樣不引雷擊才怪,如果是現代物理科學家看到肯定要哭笑不得。


    將來在西山這裏要建造更多的房子,先把這群人的錢吸進來再說。


    “伴伴。”


    “臣在…”


    “傳旨,西山天降祥瑞,大明太子降世,朕有意售賣周圍宅房,限定三百套,時間定於九月初九。”


    他把時間往後拉了大半年,就是給這群人準備入京的機會。


    將來搞幾次拍賣競拍,一大波銀子就血賺迴來了,而且想要買西山的房子,必須要在大明銀行裏麵存款。


    你不存款就沒有競拍的資格,銀行的錢也會越來越多,普遍九州。


    朱由檢正在規劃著…


    而遼東此時某農戶家裏也傳來了一陣嬰兒的啼哭聲。


    “嗚哇哇哇…”


    “砰…”


    木門被直接撞開,大量身穿布甲,手持火銃,腰胯橫刀的軍士衝了進來。


    大量的火把將整個房間蓋滿。


    一名抱著孩子的女人驚恐的看著這一幕,那些士兵個個身強力壯,眼冒兇光的瞪著自己。


    似乎下一瞬間就把自己和孩子劈成兩半。


    這時有一名高級參將他側過身恭敬的將木門打開。


    從外麵這時緩緩走進兩個滿頭鶴發的老人,他們沒有穿甲,反而一人裹著厚厚的棉袍,走路也比較慢,


    遠遠望去,還以為是附近農戶耕地的老人。


    但就是這麽兩位老人,巡撫見到都要趕緊磕頭請安。


    “彥演,讓你陪我走這麽一路,也著實辛苦你了。”


    彥演是洪承疇的字,他聽到這話連忙迴複:“首輔冒著風寒都到了這裏,我又怎敢言辛苦。”


    “這裏往北二百裏,便是賊城盛京了,明日再屠數村,就該迴去了。”


    孫承宗沒有迴答他的話,反而去挑逗那個一臉單純的嬰兒。


    像個鄰家老爺爺一樣,就要去抱。


    卻被坐在床上的女兒一把護在懷裏,並用滿語大罵:“你是誰,為什麽要來我的土地,殺我的男人。”


    孫承宗眼裏全是那個眼睛瞪的水汪汪的孩子,用非常熟練的滿語言迴複她:


    “我是孫承宗,曾經這裏的堡壘就是我修建的,這裏曾經生活著很多善良樸實的百姓,如果沒有戰爭,我想你們應該和那群孩子玩的很來。”


    “他們喜歡唱歌,歌聲非常的響亮,離老遠便知道是這群孩子。”


    “可惜了可惜,我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那滿族女人一聽是孫承宗滿臉的恐慌。


    在後金 不管是袁崇煥,還是洪承疇甚至是皇帝都不如孫承宗的名號大。


    他在數年前幾乎快把滿人趕盡殺絕,連大汗聽到他名字都要皺眉頭。


    更別提他們這種普通的小老百姓了。


    手底下有十幾個仆人,還有一群漢人給他們耕地放羊。


    平生家裏能打的漢子都去參加旗軍,入關搶東西了。


    而她的家裏 公公已經戰死,丈夫還生死未明,隻剩下懷中的這個男嬰。


    如今都要折煞於此了。


    想到這裏,她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了,苦苦哀求:“他隻有四個月大,可不可以放了他,我願意拿我的命來交換。”


    孫承宗和藹的笑著,從幾乎癱軟的女人手裏接過孩子。


    像一個慈祥的老爺爺,哄著自己的好孫子一樣,去逗懷中的孩子笑。


    那孩子眼神裏泛光,突然哈哈的笑了起來,想要用稚嫩的小手去夠孫承宗手裏的稻草人。


    過了些許…


    他才緩緩道來:“不管是今朝還是舊朝,漢人很少將屠刀伸向孩子老人,有時候這就是後金與明朝之間的差距。”


    “縱使你們的男人再強大,當你們把屠刀伸向老弱的時候,你們必將被世人唾棄。”


    “那時候我還在做督師,有一次後金搶劫了幾個村莊,挑釁城堡上的明軍。”


    “記得那天很熱,是這些年少有的熱天,我帶人過去的時候,很多屍體都臭了。”


    “廂房裏的女人被拔去裙子,割陰而死,廚房的廚娘被按在熱水裏淹死。”


    “男人皆被砍去頭顱插在木削之上,痛苦的死去。”


    “對了,還有…”


    孫承宗渾濁的眼睛有些淚花,他緊了緊懷裏的孩子淡然說道:


    “我還看到一個孩子,看那孩子的年齡應該還沒有你的兒子大,大概兩三個月吧。”


    “他被摔在地上,沒事摔死,你們引以為傲的旗兵,又將那孩子砍成兩半。”


    “分別插在那戶農家的兩側,我過去的時候,那孩子的臉已經發青,被砍斷的部位被一群蠅蟲圍著。”


    “那小臉緊閉著,睡的很安詳。”


    “別講了,別講了。”


    那滿族女人跪在地上,匍匐在孫承宗腳下:“偉大的將軍請你不要對我的孩子這樣,我願意替孩子承擔這份痛苦,求求你了。”


    她拚命的磕頭,地上已經出現了不少血。


    孫承宗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或許是多年來的殺戮讓他忘記了痛苦,今天又要迴來重蹈這份痛苦。


    有時候他在想,要是當初不棄筆從戎,做個教書先生,做個文官,子孫滿堂,瀟灑一生該多好。


    如今才知道,這大明的弊端如此之多,後金又是如此善戰,朝廷那群家夥還在不思進取。


    幸虧明君還在,要不然他恐怕早就迴高陽老家享受清福了。


    皇上,老臣死之前,要送你一份大禮。


    這份大禮就是還北部一個安穩盛世。


    任何人也別想攪亂遼東。


    想完,他看向洪承疇,這個人遠比想象中的更加複雜。


    他絕對不是等閑之輩,也不是像高第一樣的昏庸無能。


    他是一個天才,通過這些天的相處,孫承宗敏銳的發現,遼東可能要出大事,要打大仗。


    洪承疇被他看的心裏直發毛,這位老首輔的威嚴竟然如此的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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