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場合徐光啟基本不發言,他現在滿腦子都是燧發槍和火炮的改良,以及紅薯的推廣。


    唯一沒發言的就是楊嗣昌了。


    他今年還不到五十歲是裏麵最年輕的,手中又管著禮部,兼任東閣大學士,這個月又被推薦入閣。


    可謂是紅的發紫,有能力,長的帥,人緣好,老爹還是三邊總督。


    不過在孫承宗眼裏,還是個弟弟。


    “文弱,茶涼了。”


    楊嗣昌麵對善意的提醒,連忙從發呆中緩了過來:“謝首輔提醒。”


    他剛才看到這封信就覺得心頭一顫。


    別人都可以暢所欲言,唯獨自己不行。


    因為自己老爹是三邊總督,貪墨軍餉,克扣士兵薪水,他家可沒少貪。


    基本整個山西從千戶以上的軍官都貪,這是隱形的規矩。


    如果朝廷來了個禦史或者兵部視察。


    那肯定是好吃好喝的招待,不要錢就送別的,什麽都不要的就全程賠笑。


    但如果有人不長眼,非要動軍餉這塊蛋糕。


    當場雖不殺你,但和朝廷打個招唿,明天就讓你滾蛋。


    楊嗣昌內心撲通撲通,這才發現入閣沒有那麽輕鬆啊,這是個無底洞,跳進去就出不去了啊。


    看著所有人看向自己的眼神。


    這是要動老爹了啊。


    孫承宗笑嗬嗬:“受之,你想多了,我大明還沒有那麽腐敗,陛下讓我們看這封信的真正意思。”


    “就是讓我們多注意山西和河北地區的軍事防備,皇太極狡猾如狐,要多加防備才行。”


    “看來我們內閣需要有人辛苦一趟了。”


    “陛下三令五申要對軍人好些,內閣自然要做好表率。”


    “我決定請奏陛下從戶部調出白銀二十萬兩,冬棉萬匹,慰問三邊。”


    “你們有誰願意主動請纓啊。”


    說完眾人的眼神又主動瞄向楊嗣昌,意思是你不去誰去。


    娘的。


    爹,兒子不孝啊。


    楊嗣昌內心唾了一口:“首輔,我願意前去慰問。”


    “本月剛入閣。還請首輔大人一定要把這個任務給我。”


    孫承宗點點頭:“嗯,也好,文弱趁著這次出差,去看看楊總督。”


    “我有些年沒去山西了,那裏的刀削麵可真是念念不忘啊。”


    楊嗣昌苦笑了聲:“自會轉達的。”


    乾清宮,朱由檢剛把周皇後壓在鳳榻……


    半刻鍾後,才氣喘籲籲的下了地,渾身濕透。


    “天真是越來越熱了。”


    周皇後幸福的摟著朱由檢的脖子:“陛下,你真厲害。”


    “行了摟在一起你也不嫌熱。”


    周皇後白了他一眼:“那剛才陛下在我身上那麽認真怎麽不嫌熱?”


    朱由檢尷尬的站了起來,由宮女給他換上寬容清涼的道袍。


    “對了,皇後,客氏最近如何了。”


    “怎麽,皇上你想她啦,她最近的模樣可不太好看,聽說頭發都被推光了,渾身髒臭,也挺可憐的。”


    “沒必要可憐她,死不了就行。”,朱由檢喝了口參茶迴神。


    又繼續說道:“說來也怪,你這肚子也不見動靜了,是不是被人下藥了。”


    “我看過民間雜談,說是後宮妃子彼此內鬥很厲害,為了不讓對方懷孕,什麽陰招都有。”


    “皇後你可小心哦。”


    周皇後表麵嗬嗬笑了聲,內心卻泛起了嘀咕:“陛下真會說笑,坤寧宮守備森嚴,怎麽會有人給我下藥。”


    朱由檢愛意的撫摸了她的頭:“如果有需要,我叫魏忠賢幫你查查。”


    “還有周國丈我看他守城門差不多了,要不要把他叫迴來?”


    周皇後臉一冷:“不用,我爹就需要幹這種活磨礪他的性子,陛下不要叫他迴來。”


    “嗯,什麽時候讓他迴來,你招唿我一聲,先去忙了。”


    “陛下,我送送你。”


    “不用,外麵還是有風的,你剛出汗,屋裏頭歇著吧。”


    周皇後看著皇帝的身影慢慢遠去。


    剛才那番話點醒了她,對啊,我怎麽懷不上呢。


    不應該啊,太醫也診斷過了。


    我和皇上沒有生育的缺陷,怎麽可能懷不上呢。


    莫非真有人想害我?


    周皇後腦海中突然浮現田妃那張小人得勢的嘴臉。


    難道是她?


    之前在陛下身邊吹耳旁風,阻撓皇宮選秀。


    今天如果不是陛下提醒,自己還真的以為是時間未到呢。


    “秀兒。”


    “娘娘,秀兒在。”


    周皇後想了想:“你去把禦膳房這些天的膳食記錄,太醫院藥湯記錄,以及田妃送來的禮品記錄,拿給我看,記住要偷偷的。”


    “奴這就去。”


    此時坐在龍攆上的朱由檢正在享受著難得的閑心,微風緩緩吹過。


    兩邊是金吾,禁衛軍,掌執駕錦衣衛,大漢將軍手持瓜錘,宦官持立牌,大傘。


    這時駱思恭的錦衣衛信使陸文昭請求覲見。


    朱由檢微閉眼睛,右手一擺:“念”


    “遵旨。”


    陸文昭跟著龍攆邊走邊說:“稟陛下,您之前讓查王財主家的匯報出來了。”


    “主犯已經全部招供,兇手正是王誌青的妻子,李氏。”


    “那夜王誌青出去買的不是毒藥,而是補藥,他看到王財主咳嗽,便去偷偷買了補藥。”


    “而根據調查,王財主當天也察覺到說的比較過,準備去兒子那裏緩解一下父子情。”


    “沒想到卻撞見了李氏與家中仆人私會,氣急敗壞下就要去打李氏,被惡仆用毒藥捂住口鼻而亡。”


    “之後李氏讓仆人給本區域的推官送了五十兩。”


    “這樣所有人就會懷疑是王誌青害的他父親。”


    朱由檢“嗯”了聲:“劉宗周糊塗啊,這樣的冤假錯案不知道有多少呢。”


    “這個案件錦衣衛用了多久破的?”


    陸文昭愣了下:“迴陛下,大概半日。”


    “半日啊。”


    “也就是說這並不是難案嘍。”


    “是的,李氏進了詔獄便慌了神,說話錯漏百出,經不起審問。”


    “當我們去王財主家搜查時,發現李氏的床上還有仆人的衣服,她們二人私通多日,一直未被發現。”


    “如今仆人,李氏已被捉拿歸案,二人供認不諱,駱大人想讓卑職問問,給定個什麽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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