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


    楚落白瞳孔微震,也顧不得這裏還是山洞內,直接將伏蒼從靈獸空間內丟了出來。


    伏蒼落地的瞬間,衣領就被一雙有力的手死死抓住。


    映入眼簾的是楚落白那雙琥珀色的眼睛,眼前潛藏著的怒氣,似一座火山,隨時可能噴發。


    獨屬於大乘境的威壓如洪水出閘,傾泄而來。


    沒有絲毫遮擋地,就這麽壓在伏蒼身上。


    饒是伏蒼,也忍不住唿吸一滯。


    旋即他臉上露出從未有過的興奮神色。


    “對了,對了,就是這樣。”


    他抬手捏住楚落白的手腕,紅色的眸子深不見底,有瘋狂的旋渦隱匿其中。


    “你都知道什麽?”


    楚落白死死盯著的伏蒼,身上的威壓化作凜冽殺意傾軋而來。


    “伏蒼,告訴我。”


    伏蒼唿吸逐漸急促起來。


    被殺意包裹的感覺,讓他忍不住渾身戰栗,無法抑製的興奮從心底埋怨而上。


    成就從未有過高昂快意。


    沒錯,他就是喜歡楚落白這般的殺意四溢的眼神。


    讓他感覺迴到蒼龍一族中,迴歸到最原始的族群內部。


    唯有強者,才配同他並肩立在這一方天地之間。


    “這個寒氣,我不知道它是從何而來,但我知道如何化解它。”


    眼見楚落白的眸色越發深沉,伏蒼滿意地勾起嘴角。


    若是換了其他人,他可不願意將這種機密免費告知。


    “你別急,原本你也要是去那個地方的。”


    “我也要去的?”


    楚落白手上的力氣鬆了幾分,臉上閃過一絲疑惑。


    自己和這個蒼龍的交集,也就在那朱雀身上了。


    “你是說朱雀?”


    “沒錯。”


    伏蒼不著痕跡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捏緊楚落白相比起他而言纖細了不少的手腕。


    大拇指在手腕後方細膩的皮膚輕輕摩挲了兩下。


    “?”


    楚落白察覺到手腕上的異樣,下意識抬眸,就對上了滿含笑意的紅色眸子。


    “....”


    “朱雀一族...”


    見楚落白沒有反抗,伏蒼眼中的笑意更深,剛準備繼續開口,手上突然傳來一陣劇痛。


    楚落白的手腕翻轉,直接將伏蒼的雙手拍到一邊。


    銀白色的劍光在山洞中亮起,一瞬間恍若白晝。


    寒意從伏蒼身後泛起,他趕忙運轉妖力迅速向後撤去。


    劍光自上而下,在地麵打出一道深深的劍痕。


    “你很走運,別有下次。”


    楚落白冷冷瞥了一眼伏蒼,將手中長劍收起。


    “怎麽會呢,我的主人。”


    差點被砍斷的雙手的伏蒼不僅沒有絲毫怒氣,反而臉上的笑意更加明顯。


    聽著對方微微上揚的語調,楚落白隻覺得渾身起了無數雞皮疙瘩,腦海中忍不住冒出來一個念頭。


    “要不把這頭蒼龍宰了,用定海珠再孕育一隻正常的蒼龍。”


    反正係統要求的收複妖族,隻規定了品種,又沒規定一定要哪一隻。


    “.....?”


    感受到楚落白身上再度浮現的殺意,伏蒼眨眨眼,略感無辜。


    這次自己似乎還沒來得及做什麽?


    “好了,說正事。”


    伏蒼將雙手舉起,輕咳兩聲,一副我投降的姿態。


    “這股寒氣能夠用朱雀身後的尾羽克製。”


    “朱雀尾羽...”


    楚落白腦中下意識迴憶起那一日朱雀的樣貌,尾部的羽毛確實鮮豔動人,似有火焰熊熊燃燒。


    “不過,也不知道你這位師父和掌門到底在什麽地方招惹到的這些東西。”


    “尋常一根尾羽就能壓製住的寒氣,他們怕是有四根尾羽。”


    “四根尾羽....”


    楚落白喃喃道,上一世楚望突然離開青雲劍宗久久未歸,難不成就是跑去找這朱雀尾羽去了?


    按照上一世的傳言,楚望最後一次出現,也是火羅國境內。


    這個伏蒼,上輩子沒怎麽出現過。


    但以他的身份....


    在上一世青州界數得上號的青年才俊都拜入了慕雨柔的石榴裙下的情況下,楚落白不覺得伏蒼會是個例外。


    她不知道隻有一種可能。


    伏蒼被慕雨柔藏得很好,又或是,消息在自己死之前還沒傳過來。


    這麽想來,掌門身上的寒氣,是否會和伏蒼有關?


    “一隻朱雀終生都隻會有四片尾羽,一旦拔掉,朱雀身死。”


    “按照之前的交易,朱雀身死,朱雀一族留下的東西皆歸你所有。”


    “你大可不必再擔憂此事。”


    按照最初的交易,也確實是如此。


    楚落白心中驀地鬆了口氣。


    上一世火羅國之亂,估計就是為了複活朱雀。


    這輩子朱雀提前遭受重創,宋星野又在自己手裏捏著。


    沒準能以最小的代價來處理掉那隻朱雀。


    隻可惜了係統任務...


    楚落白側頭看了一眼處在無根火包圍中的慕長風。


    不過比起師父來說,一個係統獎勵罷了,沒什麽重要的。


    .....................................................


    山洞外。


    趙雨石抬頭看著夜空,繁星點綴之下銀河橫貫天際。


    世人常說,尋仙問道求的便是飛升。


    曾幾何時,趙雨石也一心求道。


    隻是在師尊仙逝,師姐被不明寒氣入體後,趙雨石便突然像是失去了心力一般。


    尋求飛升的想法,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飛升之後去往何處,又會是何種境遇?


    趙雨石想不清楚。


    從師姐和自己好友慕長風主動自我封印在這山洞中後,趙雨石曾經無數次來看過他們。


    從最開始的悔恨,自己當初為何沒能陪在師姐身邊,導致師姐被那魔屍的後手所害。


    到後麵的痛苦,自己已然身為大乘境修士,世人眼中無所不能的存在,為何連自己的師姐都救不了。


    直至如今,徹底的麻木和絕望。


    趙雨石看著星空,再度思索起那個問題。


    飛升之後到底有什麽,即便是能立於那星辰之上,便無所不能了嗎?


    楚落白剛走出山洞,就看到趙雨石仰頭盯著星空,眼神中是與他境界完全不符合的茫然。


    “掌門。”


    趙雨石下意識迴過頭,眼神中的茫然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一如往常的平靜。


    讓人看不透的平靜。


    “你們出來了?”


    看著楚落白身後跟著的伏蒼,趙雨石眸色微沉,但也沒說什麽。


    “你師父之事,待從長計議,不必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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