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也是大乘境的劍修了,為小遙峰含辛茹苦這麽多年,你有權知道這些。”


    趙雨石說著,視線落在伏蒼身上。


    楚落白心領神會。


    “我與掌門有事要辦,你就待在這裏...”


    “我不。”


    “...啊?”


    伏蒼迴答得太快,以至於楚落白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什麽。


    “這裏太無趣了,我要跟你一起。”


    伏蒼再度說道,眼神十分認真。


    “....”


    楚落白再度陷入沉默,她能感覺到,一旁的趙雨石正拚命忍笑。


    “你確定要跟著我?”


    楚落白難得壓製性子又問了一遍。


    “你是我的主人,我當然要跟著你。”


    伏蒼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道,甚至又搬出了主仆契約。


    隻是他的話語剛落,身形就驀地消失在了原地。


    “好了,掌門我們走吧。”


    伏蒼被收入靈獸空間後,楚落白隻覺得神清氣爽。


    “去主峰。”


    趙雨石看著這一幕,隻覺得有趣。


    伏蒼那張臉,就算是放在妖族之中也是頂尖的存在。


    在那樣的說辭之下,楚落白還能麵不改色地將他丟進靈獸空間。


    怎麽說呢,真不愧是慕長風的好徒弟,行事風格都如出一轍。


    ....................................................


    很快,趙雨石落在主峰後方的一個小山洞外。


    山洞外圍設有極為巧妙的障眼法,饒是突破了大乘境的楚落白也沒能看破。


    “這裏才是你師尊真正閉關地方,之前你知曉的,隻是個障眼法。”


    趙雨石略帶歉意地說道。


    “你身為慕長風的弟子,這件事,本不該瞞你的...”


    “我之前境界不夠,就算是知曉了,也隻能添亂。”


    “掌門無需自責。”


    楚落白清楚這其中的利害,微微搖頭,寬慰道。


    “之後看到什麽,你都不要吃驚。”


    趙雨石說著,一一解開山洞上的封印。


    “這些封印都是當年你師尊親自設下的,整個宗門隻有我能解開。”


    “往後,你想來看你師尊,直接來找我就是。”


    楚落白點點頭,跟在趙雨石身後進入山洞。


    山洞比楚落白想象得要更一些,一抬眼就看到坐在的石床上的慕長風。


    “師父...”


    數百年未曾見到的師父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楚落白隻覺得鼻頭微酸。


    “不,這不是你師父。”


    趙雨石搖頭,上前一步,右手按照慕長風的肩膀上,靈力激蕩,整個山洞突然蕩起一陣水波。


    隨後空間迅速扭曲,眼前的景物一一消散。


    麵前出現的一個僅能容納一人通過的小洞穴。


    順著洞穴走去,約莫走了一兩分鍾,眼前豁然開朗。


    這一路上,趙雨石解除了不少機關和封印。


    “你師尊在這裏。”


    楚落白的視線越過趙雨石的肩頭,落到山洞中央。


    這個山洞比外麵那個大了好幾倍,熊熊的烈火在地麵燃燒,形成一個圓環。


    而慕長風正坐在圓環中央,雙手貼在一個陌生女人的背上。


    “師父...”


    楚落白喃喃道,視線忍不住落在那個女人身上。


    那女人一身紅衣,如烈火蔓延到她的身上,光是看著,就能感受到她身上散發出的驚人氣勢。


    隻是她的身上正覆蓋著一層層的白霜。


    寒意與火焰對抗,消融後又凝結,循環往複。


    熱浪灼人,寒霜刺骨,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就這麽突兀地出現在同一個地方。


    而且...


    楚落白盯著那熊熊燃燒的火焰,一種不安的感覺在心底蔓延。


    以她現在的修為,普通的火焰她眼中和空氣一樣,可以說完全不存在了。


    可這個火焰不僅能讓她感覺到,靠近時還會傳來灼熱的刺痛。


    “這個火....”


    楚落白向趙雨石投去疑惑的視線。


    “你沒猜錯,這不是普通的火。”


    “此物名為無根火,自天地禁區孕育而生,是極為少見的珍寶。”


    趙雨石的臉上的神情也十分凝重。


    “是你師父當年費盡千辛萬苦找來的,為了克製掌門身上的寒氣。”


    “掌門?這位就是青雲劍宗真正的掌門?”


    楚落白心中其實已經隱隱有了猜測,隻是不敢確定。


    “沒錯,比起我這個臨時上任的掌門,她才是真正的...”


    趙雨石忍不住感歎,語氣中帶著感慨。


    “你應當知曉當年祖陽和蕭玄城的事情了,那尊魔屍雖然被掌門斬殺,但掌門也被魔屍留下的後手所害。”


    “魔氣入體化作寒氣,能夠直接將靈海凍結,讓掌門徹底淪為廢人。”


    “掌門當年瞞著我們,但這種事又能瞞住多久...”


    趙雨石說著,語氣逐漸愧疚起來。


    “都是我們沒用,沒辦法救她。”


    “後來你師父找到了無根火,和我交代了一番之後,就進入這裏與掌門一同閉關。”


    “如今他們之前維持著一個脆弱的平衡,任何外力介入都有可能讓他們雙雙殞命。”


    “我和楚望找尋多年,也未曾找到一個更好的對策。”


    趙雨石的臉上流露出些許絕望,身為大乘境修士的他們,或許在旁人眼中無所不能。


    可隻有他們自己知道自己的渺小與無能為力。


    “原來師父是遇到了這種事情。”


    所以上一世自己落難的時候才沒出現...


    楚落白看著慕長風那已經被寒氣侵蝕的側臉,心底湧現出一股不明情緒。


    “當年不告訴你,也是怕你自責。如今你也和我們站在同一個高度,我們這群老東西想不出來的辦法,或許你能...”


    趙雨石幽幽說著,隨後又補充了一句。


    “不過你也不必太著急,我與楚望估算過,掌門和慕長風處在這種狀態,再維持個幾百年不成問題。”


    “慢慢找,總能找到救他們的辦法的。”


    眼見楚落白表情越來越凝重,趙雨石心裏歎了口氣,他也不知道今天將這件事告訴楚落白到底對不對。


    可他總不能見著楚落白在不明不白的情況下失去自己的師父...


    “我先出去看看情況,你就留在這裏陪陪你師父吧。”


    趙雨石說完,退出山洞,將空間留給楚落白。


    “師父...”


    楚落白看著那張熟悉的臉,過往記憶湧上心頭,眼前逐漸泛起霧氣。


    突然,伏蒼的聲音在她腦中響起。


    “這個人族身上的寒氣,好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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