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走來,自然是一帆風順,即便是繞了一圈,也是與霍去病同一時間趕到的。


    湯和呆呆地看著阿魯溫沙的軍隊,心中一片冰涼,最後一絲希望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如今的他,也是明白了一個事實,那就是,這場戰鬥,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轉機,就算是想要逃走,都是一種奢望。


    湯和苦笑一聲,好不容易抓到了一隻烏龜,結果卻發現自己才是烏龜,這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心情。


    霍去病、阿魯溫沙這兩隻軍隊的加入,同樣對整個戰局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原本還在和燕軍重甲,遊騎,還有幾個士兵,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嚇了一跳,紛紛倒地。


    而去病,在一次突襲湯和大軍的過程中,卻又從戰場上退了迴來,退到了大軍的最前方。


    不過,他們出發的時候,隻剩下不到一萬五千人。


    呂正也停止了進攻,所有人都在原地休整,畢竟重裝騎兵的消耗很大,隻是一個小時的激戰,所有人都已經筋疲力盡。


    湯和沉吟了一下,重新振作起來,他從軍幾十年,可不認為自己會放棄。


    中軍的戰鼓驟然停歇,被尖銳的銅鑼所取代,湯和要撤兵了!


    聽著戰鼓的聲音,燕國軍隊裏的將領們開始組織撤退,但在大炮的威懾下,撤退的軍隊開始崩潰。


    十幾萬的鐵騎,就像是一場傾瀉而下的洪水,將擋在他們麵前的所有人,所有的東西,都一掃而空。


    湯和並沒有阻攔,而是讓他們走在最前麵,好讓他們逃得更快。


    燕軍也並未追趕,征燕軍的中軍大旗並未被撼動,依然高高飄揚。


    這是什麽概念?說明戰鬥還在繼續!


    但是也不是所有的中軍潰散的將士都在逃竄,更有大量的將士留了下來。


    “顧大統領,你去把那些逃走的士兵都召集起來,讓我們好好的戰上一場。”


    “拚了!”


    湯和的聲音雖然很低,但是卻異常的堅決,此時此刻,他是鐵了心要戰鬥到底,絕不退縮!


    燕軍並沒有乘勝追擊,反而在忙著清理戰場,治療受傷的人。


    隻有霍去病的鐵騎還在死死地盯著征燕軍,看那架勢,隻要他一退,其他的鐵騎就會一擁而上。


    “大統領!我們聚集了三萬潰兵,還剩下八萬多人,完全可以撤退。”


    顧時一邊召集潰敗的士兵,一邊勸湯和退卻。


    “應該不會,傳聞是真的,朱棣確實是個天才。”


    湯和搖了搖頭,一臉的惋惜。


    “如果趙席將軍在這個時候現身,趁燕國士兵放鬆警惕,從後方偷襲,我們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顧時看了一眼遠處的燕軍陣營,低聲對湯和說了一句。


    古石並不是信口開河,而是按照湯和的吩咐,趙席帶著兩萬大軍,潛入了燕國大軍的後方,目的就是為了堵住燕國大軍的退路,防止朱棣迴到順德府。


    趙席麾下的兩萬馬步騎各半,都是明軍中的精銳,按照常理來說,隻要發現主戰場上發生了變化,他們一定會第一時間趕過來增援。


    “不出意外的話,趙席現在連自己都保護不了……”


    聽到顧時這麽說,湯和並沒有高興,而是微微一聲歎息。


    似乎是為了證明他的話,一大群人從燕軍的大營中衝了出來。


    三萬人的軍隊,很快就被編入了燕軍之中,成為了他們的一員。


    當湯和見到這些軍隊的時候,他已經可以肯定,常茂騙了他!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些人應該是張玉所統領的軍隊。


    若真如常茂所說,這一隊人馬,如今應當還在北平,絕不會出現在這裏。


    “這一戰,我們敗得很慘,我們有敵人,我們有敵人。”


    湯和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常茂要做什麽。


    “來啊!好了,升起帥旗吧!隻要我還活著,我就不會丟下帥旗!死在戰場上,也不是什麽丟人的事情!”


    湯和一臉平靜的說道。


    “遵命!”


    顧時的神色,也在這一刻變得堅定了起來。


    下一刻,戰鼓再起,無數士兵齊刷刷的轉過身來。


    他看了一眼大軍的中央。


    一麵六尺長的旗幟,慢慢的豎起。


    “大明征燕大將軍,唐國師!”


    本來對於豎起這樣的旗子,湯和還有些不屑,覺得征燕大將軍的名頭實在太丟人了。


    可如今,他卻感覺這個名號挺好的,就算最終還是要敗,那也值了。


    因為他明白,這一次,他親眼目睹了一個傳奇人物的崛起。


    又何止是一位大將?


    “徐達兄弟,我好羨慕啊。”


    湯和喃喃自語。


    戰鼓轟鳴,剩餘的八萬征燕軍開始列陣。


    “果然是一代名將!這份毅力,真是讓人敬佩啊!”


    張玉已經來到了朱棣的麵前,他看著手中的望遠鏡,不禁感慨道。


    “從大明的角度來說,信國公的確是個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就連朱棣,也是罕見的誇獎了一聲。


    “王爺,您沒事吧?讓我先上!”


    張翼看了許久,終於忍不住,向林煙提出了挑戰。


    “沒必要!這一次,我要親自出手!就當是我的一點心意了。”


    朱棣擺了擺手,對著方雲說了一句。


    陸小鳳道:“王爺要去打頭陣?”


    張玉看向朱棣,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在他想來,之前朱棣之所以要親自出手,是因為情況所限......


    但現在顯然不用了,他手下的武將多的是,隨便拉出兩個來,就足以應付任何事情,根本不用朱棣親自出手。


    “對!一個信國公,配得上我!”


    朱棣的聲音很平靜,但卻不容置疑。


    大燕軍中,戰鼓轟鳴。


    朱棣全穿著一身鎧甲,站在了大軍的最前方,他麵色凝重的看著那麵帥旗。


    “呂正何,你來了。”


    朱棣沉喝道。


    “是!”


    呂正聞訊急忙趕了過來,當著朱棣的麵,跳下了他的坐騎。


    “你帶著西山的鐵騎,跟我王衝陣!”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是!”


    呂正臉上露出一絲喜色,連忙站了起來,開始整頓隊伍。


    “傳我命令,霍去病、阿魯文沙兩位將軍,率領大軍,在城外巡邏,防止敵人突破!”


    “張翼吳複率軍為先鋒,張玉率軍為後援!”


    朱棣的命令一道接著一道,所有得到命令的人都去召集軍隊,到了最後,隻有張武留在了朱棣的身邊。


    “王爺,您沒事吧?我應該怎麽做呢?”


    張武不解的看著朱棣。


    “你在幹嘛?讓火炮部隊休息一下!”


    張武聞言,臉上露出了一絲不甘之色,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


    “不要難過了,本王知道火炮部隊已經無法再打下去了。”


    朱棣瞥了張武一眼,又接著說了下去。


    “六十五門大炮,有兩門被摧毀,有五門大炮被打得扭曲變形,而且……我聽說,剩下的大炮,如果再開火的話,很可能會被徹底摧毀!”


    張武閉口不言,朱棣所言非虛,大燕的大炮已經在連番高強度的轟炸下,幾近於報廢。


    “是!”


    張武垂著腦袋,一臉的沮喪。


    “走!今天能打贏這場仗,多虧了大炮,你去幫我安撫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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