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天邊就出現了一道黑線,依稀能看出是旌旗,也能看出是人。


    張翼第一個注意到了朱棣的不對勁,也跟著看向了那邊。


    “嗯?似乎是一支騎兵隊伍!霍將軍來了嗎?”


    張翼大喜過望,如果霍去病早點來,自己這邊的傷亡,也會減少不少。


    “非吾之兵,乃有顧字將旗之征燕!”


    朱棣的眼力比一般人要好得多,此時他已經看清楚,這些人正是征燕軍的鐵騎。


    “啥?這哪裏是什麽征燕軍?霍將軍的軍隊呢?”


    張翼麵色一沉,有些不好了。


    “我覺得……還有更多!”


    朱棣別過頭去,絲毫沒有因為征燕軍的增援而有半點動容。


    張翼可不像朱棣這麽淡定,當即就把望遠鏡給舉了起來。


    “顧字旗,那就是顧氏的人,不過我怎麽覺得他們是殘兵敗將?”


    張翼定睛一看,頓時一愣。


    這些士卒的確是燕丹的士卒,但是他們的甲胄和甲胄都是歪歪扭扭的,看上去就好似一支潰敗的軍隊。


    “不足為奇,隻是一群逃兵而已!”


    朱棣輕描淡寫道。


    陸小鳳道:“王爺,你是說霍將軍的人在他們身後?”


    張翼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臉上露出了一絲喜色。


    朱棣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將目光落在了湯和的身上。


    而這個時候,湯和也發現了一隊騎兵。


    他雙眼一眯,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


    直到看清了對方的裝束,陸小鳳才放下心來。


    “總算是趕上了!這是老天爺給我的懲罰啊!”


    湯和頓時感覺自己心中一鬆,頓時又有了戰意。


    不過當他們靠近,甚至可以看到旗麵上那個“古”字時,湯和的心就是一沉。


    原本兩萬人的鐵騎,現在隻剩下了不到兩千人。


    剛剛還很興奮,現在卻是一臉的絕望。


    身為一名經驗豐富的將軍,他根本不需要去猜測,自己派出的顧時已經輸了,輸得很難看。


    但這還沒完。


    緊接著,那些旌旗飄揚,陣型整齊的燕騎,又一次給了勿乞沉重的一擊。


    湯和眼前一黑,險些從馬上摔下來。


    顧時並不怕輸,因為他隻是其中之一。


    可是由於顧時的失敗,如今燕國又多了一支援兵,這讓他很是不能接受。


    現在的情況,說是雪上加霜也不為過。


    古氏一族的敗軍,驚慌失措的向著湯和中軍大旗逃去,而燕軍的騎兵,則是緊追不舍,向著他的中軍衝去。


    隨著燕軍的逼近,那一麵旗幟上,赫然寫著一個“火”字。


    湯和做了個深唿吸,立即下達了攻擊的命令。


    他跟隨朱元璋打了幾十年仗,早就練就了一身鐵骨錚錚的本事。


    此時,湯和麾下的大軍,隻有三萬餘人,而這三萬餘人中,還有兩萬餘人,都是被他打上了廢物的烙印。


    但不管怎麽說,好歹也是一支正規部隊,眼看著無人可用,湯和讓神火營打頭陣。


    之前還在憋屈的神火營,此時也是不甘示弱,擺出陣勢,準備迎戰。


    因為毛鑲戰死的緣故,統領之位暫時由方如壁代行。


    “加農炮!”


    雖說神火營原先的一百多尊大炮都被燕軍給破壞了,但是!


    那是三百多門小型火炮。


    這種小型火炮的射程也就二百步左右,僅比弓箭略長,在戰場上也隻能開兩次,而且還是對步兵而言。


    雖然麵對鐵騎的時候,最多也就是一輪齊射,但是三百多門齊射,也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顧時雖然戰敗,但並沒有失去理智,他還知道帶領殘兵敗將,繞過神火營的防禦。


    霍去病所帶領的燕國鐵騎,卻是絲毫不停地向著“神火”的方向衝去,速度絲毫不減。


    “砰砰砰砰!”


    百十尊大炮驟然開火,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上百顆黑色的實心大炮噴出了滾滾黑氣,狠狠地朝衝過來的燕騎軍轟了過去。


    盡管騎兵們的陣型比步兵要散亂得多,但這突如其來的爆炸,也給他們帶來了不小的傷亡。


    轉眼之間,就有數百名燕國的騎兵被斬殺。


    哪怕是處於最前方的“霍去病”,也是被一枚“大炮”與其擦身而過,險些喪命。


    而最要命的,還是那上百門大炮的轟鳴聲。


    戰馬受到了驚嚇,放慢了速度,發出了恐懼的嘶鳴。


    霍去病暗道不妙,立刻下令,讓所有人都退走。


    燕鐵騎來得快,去得也快,在神火營的一輪齊射之下,已經有一萬多的燕鐵騎被打得遠遠的。


    湯和看的目瞪口呆。


    被他認為是廢物的神火營,竟然能夠將燕國的鐵騎給攔下來,這在以前,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事情。


    燕軍本陣中,朱棣、張翼他們同樣將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王爺,這是怎麽迴事?霍統領怎麽會突然撤軍?張翼十分詫異,在他看來,霍去病統帥的鐵騎,在大炮的轟擊下,怎麽也不至於死傷慘重。”


    “這不是死傷,而是大炮的轟鳴聲驚動了馬匹,而馬匹又不習慣大炮的轟鳴聲,所以霍將軍說得對!”


    朱棣卻是一眼就看穿了其中緣由,對於霍去病果斷退兵的做法,也是頗為讚賞。


    雖然退走了,但霍去病卻沒有離開戰場太遠,反而在外圍重新集結軍隊,與湯和的大軍遙遙對峙。


    這時,顧時正對著湯和跪了下來。


    “屬下知錯了!讓大將軍失望了!”


    “怎麽迴事?怎麽會輸的這麽慘?”


    湯和臉色一沉,也不叫顧時起來,就問他怎麽迴事。


    “屬下奉大將軍之命,在河間府城布防燕軍……”


    “我們每天都會派出斥候,監視十裏之外的動靜,從來沒有一天是偷懶的,但是,燕軍是從濟南城過來的……”


    顧時跪了下來,痛哭流涕,痛哭流涕。


    “昨天我們得到了將軍的命令,所有人都已經整裝待發,準備今天早上就出發。”


    “但就在昨夜,他們突然襲擊了我們,一把火燒了我們的大營,還把我們的馬匹都趕了出去……”


    “屬下的人在黑夜之中根本沒有任何的反抗之力,最終也是無可奈何,屬下隻好帶著自己的親兵,一路逃亡到了這裏!”


    顧時一口氣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湯和聽得目瞪口呆,為什麽濟南城的方向會有燕國的軍隊。


    莫非這一切都被朱棣識破了?


    湯和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沉重的陰影,既然如此,那他派出的那些人,恐怕也要倒黴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又有一隊騎兵出現在了戰場的另一個方向。


    不過,這一次,他卻並沒有太過在意,因為,這一次的埋伏,都是以步兵為主。


    這一隊鐵騎,就是阿魯溫沙,他要在另外一個方向,將那些埋伏在暗處的征燕大軍一網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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