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迴來了。”


    “嗯,夫人我有個事同你說。”


    往常這個時候,徐雲容早就睡了的,今天為了等許行豐,一直撐著在,但眼皮早就在打架了,困得不行,結果聽到許行豐這話,心中一緊,瞌睡什麽的頓時沒了個幹淨。


    “夫君,什麽事情呀?還非得這大晚上的說。”


    許行豐聽出了自家夫人言語中的緊張,想著確實這時候說事是有點嚇人,不過事不早些說明白,萬一從別人口中得知來,就變味了。


    “今晚我不是同工部的人去吃酒了嘛。”


    “這我知道呀,王熹迴來稟我了,夫君怎麽說起這事了?”


    “我們去的一品樓,但我沒想到一品樓內竟是有花娘的。”


    “什麽?”


    徐雲容現在真是半分睡意也沒有了。


    “一品樓有花娘?而且你們工部在那吃飯還喊了花娘陪酒?”


    徐雲容一想到那個場景,就感覺心堵得不行,就算隻是陪著喝酒也難受,隻是她想著自家夫君既然主動同自己說了,或許自家夫君潔身自好呢?


    但又想到在同僚麵前,拒絕這事,似乎又太不給人麵子了些,或許夫君逢場作戲也說不定。


    逢場作戲這四個字反複在徐雲容心中迴響,感覺心都被攥緊了一般,唿不過來氣了。


    “夫人,你對你夫君這點信任都沒有嗎,我既然同你說了,那便是沒有的。”


    徐雲容感覺自己整顆心忽上忽下的,人也一會地獄一會天堂的。


    “真的?”


    “他們喊了花娘作陪,但我說我有鼻炎,對脂粉氣過敏,容易打噴嚏。”


    “噗。”


    夫人居然還笑我,我這可都是為了你在守身。


    “不是,夫君,我就想問你,你怎麽想出來這理由的,這聽著也太假了些吧。”


    “那沒辦法,為了清白,我隻能胡謅了,為夫都做到這份上了,夫人不誇誇我。”


    “要不別誇了,我用行動證明吧。”


    “那為夫就隻好從命了。”


    “啊!你慢些。”


    “夫人自己剛說的,怎麽就忘了。”


    王熹剛走到門前,正準備問自家公子明早吃些什麽,他好準備著呢,結果就頓在了外麵。


    “算了,公子有少夫人就夠了。”


    折騰得晚,但許行豐心上掛著小朝會的事,王熹沒來喊,他便起了床。


    “咦,夫君,你怎麽起來了?”


    徐雲容瞧了瞧外麵,月光還亮著呢,明明還是深夜。


    “夫人,小朝會呢,我得早些起,否則怕晚了時辰。”


    徐雲容本來腰酸背痛的,疲乏得很,結果聽到小朝會又精神了。


    “看我,居然忘了你迴京之後要上朝的事,明明前兩日,舅母還在同我說呢,結果真到了時候,竟是給忘了,不行,我得起來給你準備東西。”


    許行豐看見徐雲容要起來,連忙用手摁著自家夫人肩膀,給摁了迴去。


    “不用,這小朝會,一般一個時辰就結束了,我吃些頂餓的點心就是了,其他的也沒什麽要準備的。


    昨晚折騰得晚,你再睡會。”


    徐雲容看著整理官服的夫君,感覺自己幸福得不行。


    “夫君,幸好當初舅母給我們做媒,讓我當了你夫人。”


    “該我謝師母才是,好了,不同你說了,我真該走了,不然怕晚了。”


    “舅母同我說,讓你今天同舅舅一塊去,免得在宮城裏耽擱了。”


    “好的,我知道了。”


    許行豐收拾好,坐在馬車裏,就閉目養神等著老師的馬車出來。


    等了不到一刻鍾,許行豐就聽見了動靜。


    “公子,楊大人去他馬車裏。”


    許行豐聽到這話,沒有遲疑,立馬下了自己馬車,去了老師那邊。


    “公子,那我們呢?”


    “算了,待會下了朝,我也坐老師的馬車去工部。”


    “你倒是會占便宜。”


    “不是老師您讓我上的馬車嗎?”


    “昨日在工部感覺怎麽樣?”


    “挺好的,隻是,老師,沈尚書同杜次輔是一派的?”


    “怎麽這麽問?”


    許行豐將昨晚在一品樓發生的爭端一五一十都說了出來。


    “你知道上一屆工部侍郎現在在哪嗎?”


    “弟子記得上一屆工部侍郎是梁鴻吧。”


    “嗯,沒錯。”


    “弟子與他沒有接觸,不知。”


    “他去底下當知州了,不過是嶺南那邊。”


    “嶺南?那兒可都是毒蟲瘴氣呀,這梁鴻是犯了事?”


    “杜諺明三年前調來的,而這梁鴻剛出事不到一年,你覺得呢?”


    “所以是官家打亂了他們的計劃?”


    “算是吧,不過沈尚書多次誇你。”


    “老師您的意思是,沈尚書並不想杜諺明升任工部侍郎,不對,老師,沈家如何?”


    “沈家後繼無力,不過三年前他孫子得了進士,現在在我吏部當差呢。”


    “我懂了~。”


    “行了,懂了便懂了,睡覺。”


    許行豐看著自己老師閉眼假寐,又打開窗縫,瞧見周邊好些馬車,也歇了聲響。


    馬車到了宮門外便不能再走了,許行豐扶著自己老師下車。


    “老楊,你可是好福氣,弟子出息又孝順。”


    “這是溫禦史。”


    許行豐看著麵前看著再和藹不過的老頭,居然是禦史?


    果然人以類聚,物以群分,毒舌的被毒舌的吸引。


    “禦史大人好。”


    “在外麵就叫我溫伯伯吧,我看你這後生順眼得很。”


    “承蒙溫伯伯抬愛。”


    “哈哈,好,是個好孩子,不像你老師,倔驢脾氣,嘴還臭。”


    許行豐直接閉嘴,這話他接不住。


    “行了,我被你禍害還不夠?還想禍害他?你不知道自己多招仇恨?”


    許行豐聽到自己老師這話,眼皮不停跳,所以這溫禦史是個直諫的?


    許行豐雖然挺佩服剛正不阿的人,但他現在也不想被針對呀,原諒他膽小,實在是他這官職,放在朝會上不夠看呀。


    “我懶得同你說話,你沒沾我的光?我可是從來沒彈劾過你。”


    許行豐不知道什麽時候不彈劾別人成了榮幸了,看來這溫大人應該就是諫天諫地,讓官家都吐血的了,也不知道今日能不能見識一番。


    許行豐抱著吃瓜的心,站在了紫宸殿左邊靠後的位置,而且正好是被大殿柱子遮掩的位置。


    許行豐對自己位置還挺滿意的,這位置低調,不打眼,適合他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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