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


    許行豐聽到祈山長這般說,也趕緊將自己兩個兒子的答卷拿過來看。


    “平平,你是如何想到建立醫學書院的?”


    “孩兒就是覺得既然學習四書五經,可興建學堂,那學習望聞問切,自然也可。”


    許行豐看到醫學院不可謂不震驚,開創先河,從無到有,便是大智慧了。


    “安安,你為什麽想到重開明算科?”


    “我記得爹爹同我說過,明算一科之所以取消,不是退化而是進步,因為本朝將算學作為基礎,要求每個想考取功名的學子學習。


    但水利中的大壩、堤壩、橋梁等,都需要數學計算,之前的算學水平不足以支撐,故孩兒才想到重開明算科,不過隻怕要爹爹費心了,需要整理更多高深的數學書籍出來。”


    許行豐聽著兩個兒子的答話,突然懷疑起人生來。


    難道他重生來這個時代的意義不是用二十一世紀的知識推進這個時代的發展?而是來這完成生子任務的?


    “許侍郎,你家兩位公子,我要了,你今日就讓他們入學吧。”


    “可是他們的行李我還沒拿呢。”


    “無妨,你差遣奴仆送來些就行了。”


    “他們兩的小廝還沒挑好呢。”


    許行豐現在隻想拉著兩個兒子先迴家,告訴他們低調怎麽寫。


    “也無妨,我們這的寢舍是兩人一間,正好你家兩位公子一處。


    我會將他們安排在好地方,定不會受委屈。”


    許行豐發現自己無話可說了,也發現山長是生怕自己反悔,急著讓平平、安安入學。


    罷了,反正風頭已經出盡了,再叮囑也沒用了,擺爛吧。


    “那就勞煩山長您了。”


    “不勞煩,貴公子能入書院,是我們書院的榮幸。”


    許行豐聽著這話,突然無話可說,有山長,他兩個兒子也不能低調了。


    兩刻鍾後,許行豐蔫蔫地從翰辰書院出來了。


    “公子,您這是怎麽了?兩位小公子呢?”


    “他們兩個入學了,山長帶他們去寢舍了。”


    “啊?這麽快,那這是大喜事呀,公子你怎麽還這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算了,無事,迴去吧。”


    “您真沒事?”


    “沒事。”


    許行豐抖摟了下自己衣裳,神童就神童吧,兩個小兔崽子,不是想出風頭嗎,讓他們出個夠,後麵受不住,就不關他的事了,沒道理他在這急,那兩個興高采烈的。


    “公子,到家了。”


    “嗯。”


    許行豐下了馬車,直接穿過前廳迴了房。


    “可還順利?”


    “順利,都入學了。”


    “那夫君你怎麽看著興致不高?”


    “還不就兩個小兔崽子,天天一肚子鬼主意,隻怕是我當初船上說了他們,不服氣呢,憋著勁,今天給我裝了好一出無辜小白兔的戲。”


    徐雲容聽著自家夫君形容兩個兒子的話,笑得花枝亂顫。


    “哎喲,那夫君你可不就成了大兔子了?兒子放別人眼裏那是機靈,怎麽到你這就滿肚子壞水了?怎麽今天他們做事出格了?也不應當呀,否則怎麽通過了考試。”


    “你是不知道,兩個小家夥說,四書容易,我們五天背完了,五經我們也就一個春假背完了。


    你知道當時山長那眼睛放狼光的樣子吧。


    兩個小家夥還嫌不夠,算學題?那怎麽可能錯嘛。


    裝得真的是好一出的無辜,這要不是我親兒子,就真被騙了。”


    許行豐模仿得惟妙惟肖的,徐雲容看著笑得肚子疼。


    “夫君不行了,不行了,我快被你笑死了。”


    “我還擠眉弄眼了,兩個小家夥估計早就有所預判,頭都不帶轉的,壓根不看我。”


    “萬一兒子是真無辜呢?”


    “夫人,你可不能因為他們是你兒子就包庇他們呀,我今天可真是受了好大的委屈,都被山長逼到了懸崖邊了,兩個小家夥還推波助瀾。”


    “行了,你別說了,我快被笑沒了。”


    “我說怎麽這些日子怎麽這麽乖覺呢,原來憋著大招,在這等著我呢。”


    “那平平、安安就這麽順利過了考試?”


    “可不是,隻怕明天神童的名頭就該傳出來的。”


    “所以夫君你是在怕這個?”


    “嗯,我怕他們為盛名孫累,以後活得辛苦。”


    “夫君你隻怕是不夠了解你的兩個兒子。”


    許行豐聽著這話也不惱,說起來,他這六年為官,確實沒怎麽陪伴兒子,反倒是自己夫人,兒子教育之事,都是她費心,所以這話或許有理。


    “還請夫人講清楚些。”


    “夫君可知,平平、安安極崇拜你。”


    許行豐確實不知兩個兒子崇拜自己,搖了搖頭。


    “平平、安安自從入學後,基本是日日都能聽到你的傳奇事跡的,二人便引以為榮。


    後來二人更是以你為榜樣,但有一日,他們突然同我說,他們也想讓你以他們為榮。


    所以他們一目十行,過目不忘不假,但背得四書五經,夫君你也知道隻不過是科舉路上的第一步罷了。


    你別瞧著他們輕鬆,好似學起來跟玩一樣,其實兄弟兩個較著勁呢。


    天天湊在一起看文章,做數算題,學習的時候就沒有憊懶的。”


    許行豐聽著心裏又暖又酸,他不知原來在自己瞧不見的地方同時候,兩個兒子居然是以自己為支柱在努力。


    而且自己卻將他們所有的成功都歸位天賦,他不是個稱職的父親。


    “夫君你又何必懊惱、沮喪,你也好,兒子也罷,不過都是在幹著自己覺得值得的事情,看見與否,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們自己覺得值得不值得。”


    “多謝夫人。”


    “能有你,有三個孩兒,我覺得很幸福。”


    “孩兒教得很好。”


    “那是他們原本便很好,不過夫君以後確實該親近孩子些。”


    “夫人說的有理。”


    “那以後每旬他們放假,夫君去接吧。”


    “好,不過也得我休沐,不然我也沒辦法。”


    “這是自然,對了,小叔的衣服之類的得你們給他收拾,不過紙墨筆硯這些我差人去買了迴來,都買的好的,待會你給小叔送過去。”


    “那我就不謝了,免得你不高興。”


    “這才對嘛。”


    二月十五日,許行豐親自送的許發文進的考場。


    “公子,我們迴還是?”


    許行豐看著小叔已經通過檢查,進了考院,應該是無事了。


    “迴府吧,考九日呢,而且明日我也要去工部報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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