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的,他天資一般,不過確實是個努力的,也算是勤能補拙了。”


    “十五便中了童生,哪裏就是夫子你說的天資一般了,我看是您太過嚴格了才是。


    那等流水席那日,您一定要帶他來,我到時候借我之前的筆記給他抄寫,或許能對他有些幫助。”


    要是旁的禮物,李夫子或許會拒絕,但事關自家孫子前程,李夫子最看重的,自然是不會推脫。


    “明年開春便是三年一屆的會試,你是打算一鼓作氣,明年便去參加,還是再等三年?”


    “不瞞夫子,我是打算三年後再去的,現在去我覺得我把握不大。”


    “確實,你雖然得中了解元,但我們湖地文風不盛,不比江南,每年進士最多的就是他們了。


    而且疊加往年落榜的舉人,競爭極大,我們本朝又中榜名額大減,僅一百個進士,真的是僧多粥少。


    要是放在前朝,科舉的難度小上一半還不止,唉,科舉艱難呀。”


    “其實有弊也有利,雖然功名難得,但本朝進士派官到位,像前朝,得了進士,特別是同進士,要是沒有關係,三五年都不一定能有官位空缺,這樣看來反而是本朝科舉製度更完善。”


    “此話倒是有理,反正你沉澱三年也是好的,你才二十,三年後二十三要是得中也是天縱英才。”


    同李夫子聊完,許行豐又趕著牛車去吳夫子處同縣學接客。


    在家休整了一番,第二日又同王熹坐船去府學宴請夫子及同窗。


    “你去州城去將素素姑娘接來,也別安置在我宅院,以免小叔他們瞧到鬧出誤會,給她找個靠近華姿閣的客棧住下。”


    “那公子您一個人迴縣城嗎?”


    “嗯,你快去吧。”


    迴到縣城,還沒到中午,又跑到了縣衙。


    縣衙的文書是認得許行豐的,畢竟許行豐童生同秀才都是來弄了呈子的,而且秀才是案首,他自然是印象深刻。


    這次許行豐得了解元,也是在縣衙裏流傳了開來,所以他瞧到許行豐就笑著問是不是為舉人的呈子來的。


    許行豐笑著點了點頭頭,將呈子遞給他,文書很快就將屬於舉人的呈子給了許行豐,而且上麵居然有鮮紅的解元二字的印章,特別醒目。


    “這解元一個州三年才出一個,自然得特別對待,這是解元特有的,以後你拿出去行事比普通舉人的呈子會更方便一些。”


    “麻煩您了,多謝。”


    “沒有,應該的,希望你以後還能來換呈子,我當文書也有二十來年了,可是還沒給換過進士的呈子,希望你是我手上第一個換進士呈子的。”


    “那就借您吉言了。”


    辦完呈子,許行豐又讓衙役幫忙通傳一聲,說自己找蕭沐的。


    ”行豐,我剛聽到衙役說你找我,我可是高興壞了。”


    許行豐看著蕭沐瞧著自己兩眼放光的神情,有些起雞皮疙瘩,自己怎麽感覺現在像被狼盯著的肉呀,怪滲人的。


    “八日後便是我的流水席,我是來宴請你的。”


    “好呀,到時候我一定參加,不過去參加你的流水席之前,你還得先去參加我的才是,隔得也不遠,就永平府城,坐船一個時辰就到了,你可一定得賞光。


    我原本正打算去你家宴請你的,沒想到你先一腳來了,倒是省了我的事。”


    “行,你的流水席是哪日?還有就是我怎麽找到你家位置?”


    “就五日後,比你正好早三天,到時候我會讓蕭山在碼頭等你的,你放心。”


    “好的,我家在清水鎮上田村,屆時你隨便找個人問一下,就能知道我家在哪了。”


    “行,那便約定好了。”


    許行豐算著自己四日後要參加張奉祖的流水席,他家就在隔壁縣城,趕個牛車就一個時辰便到了,然後接著便去蕭沐家裏,然後就無事了,倒也從容。


    而蕭沐這邊,接待完許行豐,高高興興地迴到縣衙後麵。


    “沐兒。”


    蕭沐腳步一頓,立馬恢複了如常模樣。


    “爹。”


    “剛剛聽衙役說有人來找你?我兒剛來這四通縣就認識了朋友?”


    “不是,州城鄉試時認識的,正好他家四通縣的,正巧他要擺流水席,來宴請我。”


    蕭縣令聽到鄉試擺流水席,那就隻有許家的那個解元了,臉上瞬間柔和了起來。


    “你是說今年鄉試的那個解元?我記得應該是叫許行豐。”


    “嗯嗯。”


    “多認識朋友是好的,人家既然宴請了你,你記得到時候送份厚禮過去。”


    “是,爹。”


    “好了,你去忙吧。”


    蕭沐聽到這話,便往自己房裏走,而蕭縣令則不知盯著蕭沐的背影在思考什麽。


    “許公子,這,我在這。”


    許行豐循著聲音找過去,便發現蕭山正朝自己揮手。


    “公子,是蕭山。”


    “嗯嗯,我瞧到了。”


    許行豐帶著王熹朝蕭山的方向走,蕭山是趕的牛車來的,許行豐同王熹便上的牛車。


    牛車趕了接近兩刻鍾便進了一片繁榮的街道,瞧著同四通縣的西街差不多。


    然後穿過街道,隻過了半刻鍾牛車便停了下來,許行豐便瞧見了一座氣派的宅子,宅子中央正上方的牌匾上還提了兩個大字“蕭宅”。


    宅子大門敞開,張燈結彩的,賓客如雲,想來應該便是蕭沐家了。


    “公子,這蕭公子家的宅子可真氣派。”


    許行豐瞧著蕭沐家的宅子,確實挺壕的,估計占地麵積不小。


    “許公子,請跟我來。”


    許行豐先在門房處將自己所送的禮品先登記在冊,然後便隨蕭山往裏走。


    亭台樓閣,池館水榭,假山怪石,無一不顯蕭家底蘊富貴,絕不是簡單堆砌可成,看來這蕭家應該是這永平府城算得著的富戶。


    蕭家是中軸對稱的庭院,許行豐從花門瞧過去,蕭家居然是五進的宅子,許行豐不由得咂舌,這蕭家真是富貴窩。


    確實也隻有這樣的富貴才能養出蕭沐這般兒郎。


    蕭沐現在正在右上第一桌招唿客人,許行豐進來,他立馬將許行豐給拉了過來。


    “行豐,這桌都是我的夫子同窗,待會你便坐這一桌。”


    “行豐,沒想到你居然也會來參加蕭沐的流水席,那六日後我的流水席,你也一定要賞光才是。”


    “自然自然。”


    吳霖高興地將許行豐拉到自己旁邊的空位坐下,並為桌上的人介紹,說許行豐是今年的解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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