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王氏就用家裏最好看的一個陶瓷罐把這白糖小心翼翼地給裝了進去,一粒都沒放過。


    許行豐和大伯還有自己爹一起緊趕慢趕地來到了縣城,一行人為去哪兒賣這糖發了愁。


    “大伯,爹,我們去西邊吧,找個精致的點心鋪子問問,雜貨鋪應該是收不了這白糖的。”


    許發富兩兄弟一聽覺得行,懷揣著激動不安來到了西街。


    西街是全縣城最富饒的地段了,各式精美鋪子錯落有致。


    許行豐眼尖,很快就看到了位於西街偏中心位置的一家兩層閣樓的點心鋪子。


    “大伯,你看,德祥記,那棟紅色的兩層閣樓的就是點心鋪子,咋們過去問問吧。”


    許發富和許發貴兩兄弟看著這點心鋪子裏麵裝潢華美,再看看自己身上的短打和背上的竹簍子,又畏手畏腳了起來。


    “大伯你們怕什麽呀,我們是來做買賣的,又不偷不搶,成更好,不成換家店就是了,咋們光明正大的,沒啥丟人的。”


    許發富兄弟兩給自己壯了壯膽,硬著頭皮走進了德祥記。


    許行豐打量著德祥記的擺設物品,發現這兒都是精美的各式點心糖果,比起上次在雜貨鋪看的,不知好看了多少倍,看著都秀色可餐,當然價格也是成倍成倍的長。


    小小的一盒子四塊花形點心,居然要兩百文,糖果是用迷你尺寸的罐子裝的,都是半兩之價。


    “不知幾位是要些什麽?”許行豐看著這德祥記小二雖然語氣還算溫和,但是眼睛裏卻是藏不住的打量嫌棄,自己倒是不覺得有什麽,隻是心疼自己大伯和爹。


    許發富兄弟兩本來就底氣不足,被這麽一打量越發局促了。


    許行豐直接開口迴複:“我們是想和你們店做點生意,賣些東西給你們店。”


    店小二本來就不覺得許行豐三人能來買什麽,這一聽居然是賣東西的,這本來還算溫和的臉直接就落下來了。


    “你們能賣什麽給我們店,我們店可是縣城最大的點心鋪子了,府城都有我們東家的店麵,走走走,別在這笑死個人。”


    許行豐本來還覺得和氣生財,別人先敬羅衫後敬人,這是世俗常態,也不算過分,但是這給臉色趕人卻是過分了。


    “你憑什麽看不起人,這厲害的是你們東家,又不是你,你要是厲害,還當伺候人的幹嘛,真是狗眼看人低。”


    店小二被許行豐這稚兒罵了,哪裏能忍,一副惡毒嘴角全部露出來了。


    許發富兄弟兩個看到自家寶貝疙瘩被欺負,剛剛心裏的局促害怕都沒了,隻剩下氣憤,擼起袖子就要幹架了。


    “阿德,你幹嘛呢,退下,”一個身穿藍色綢緞長袍的三十多歲的長臉男人走了出來。


    “幾位客官不好意思,剛剛是店裏不周,讓幾位不安了,我是這德祥記的掌櫃,不知有什麽事,可以跟我說說。”


    這掌櫃嘴上說的賠罪的話,臉上帶著笑,雖然姿態也沒多誠懇,不過到底麵子上是過得去了。


    許行豐也沒打算為了剛剛那店小二就爭硬氣,這白糖買賣說白了是個銀錢問題,隻要錢到位就行,誰叫自家現在窮呢,沒辦法,為五鬥米折腰。


    “掌櫃,我叔叔是走南闖北的販子,這不,前些時日從北方帶迴來了一些稀罕物,他說珍貴異常,也是偶然所得,我們自己舍不得,就想著拿出來換些銀子。”


    姚掌櫃剛剛在後麵其實就聽到了麵前這稚兒罵自家小二的一番話,隻覺得有趣,就出來看看,現在看到許行豐的一番話,隻覺得這孩子果真機靈。


    “哦,不知道什麽稀罕東西,可否一觀?”


    掌櫃的倒沒覺得真有什麽稀罕東西,不過應該是農家見識短,不識得罷了。


    許行豐從竹簍子裏取出小陶罐,將白糖展露出來。


    掌櫃的看到晶瑩剔透如雪一般的顆粒,心驚了一下,臉上都沒控製住地露出驚訝來。


    “這是何物?似鹽又比鹽剔透,似糖又如雪般潔白。”


    看到掌櫃的反應,許行豐更多了幾分心安,看來這白糖確實在這南朝還沒有出現。


    “這是白糖,也就是白色的糖,我那叔叔說是從哪個貴人手上得來的。”


    許行豐點到為止,不再多說,怕露出破綻,到時候就解釋不清了。


    “我是否可以試試這白糖的味道?”掌櫃的聽說這是糖,驚訝不已。


    “當然可以,您請。”


    姚掌櫃的取出一粒放於舌尖,立馬甜味化於唇齒之間,令人驚喜。


    “居然果真是糖,真是稀奇,不知這白糖你們是打算做價幾何?”


    姚掌櫃驚奇完這白糖之後,心裏就慢慢鎮定了下來,想著必定要將這白糖購買下來,這等珍奇要是送到東家麵前,自己也能得個臉。


    許行豐剛剛在進門看到這德祥記的糖果價格,就把這白糖的定價想好了。


    這德祥記有兩層,底下這層肯定是這兒比較次一些的糖果的價格,一小罐也得半兩,那閣樓上麵的價格肯定是這個的數倍。


    白糖在味道上不一定勝於那加工過的各色糖果,但就勝在它的新奇,這物以稀為貴,自然可以炒個高價,賺個頭彩。


    “一兩做價十兩,這已經是最低價了。”


    許發富和許發貴聽到這報價,隻覺得自家侄子和兒子也太大膽了些,這不是獅子大開口嗎,這別人不知道,他們可知道這就是用紅糖製作的。


    雖然稀奇,但誰願意花這麽多錢買,又不是傻。


    “好,就十兩,你得把這兒的白糖都沒賣給我。”


    本來還覺得許行豐獅子大開口的許發富兩兄弟聽到姚掌櫃的話直接感覺自己在夢裏。


    居然答應了,姚掌櫃這個冤大頭居然被自家的四歲孩子唬住了,不對,這要是賣出去,可是幾十兩呀,自家要發了呀。


    兩個人腦迴路轉了一大圈才反應過來自家要發了這個事情。


    許行豐猜到姚掌櫃必定會同意,畢竟這十兩對於德祥記來說不過九牛一毛罷了,何況剛剛那店小二說了,他家東家府城都有店鋪,這白糖他們拿著自然有更大的賺頭。


    “都給你,我們也舍不得吃。”


    姚掌櫃自己取來小鐵秤,將白糖小心翼翼倒在上麵,稱著三兩稍微差點分量。


    “我給你算三兩,以後你那要是還有白糖,可一定要給我送過來,還是這價格。”


    “好的,謝謝掌櫃了。”


    “你是要銀錢還是錢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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