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豐明資本地下各附屬公司都會上京港來開會,一來是匯報工作,二來是走動之間見見總部領導,聯絡聯絡感情。


    好讓自己節節攀升。


    往往這種時候,季明宗應酬便會增加。


    身為權利頂端的執掌者,他的一言一行每一句話都代表著旁人的生死路。


    這日,淮海路應酬結束,十一點整,車停在梧桐大道。


    婆娑樹影灑下,忽明忽暗的抖動著。


    低調的黑色賓利旁,季明宗捂著腰站在綠化帶旁吐著,嚴會一手拿著解酒藥,一手拿著礦泉水遞過去。


    季明宗接過,壓了壓胃部翻湧的火燒感,仰頭將解酒藥吞進去。


    “先生,電話。”


    季明宗腳步從馬路牙子上抽迴來,倚著車身從西裝開口袋裏拿出手機,見是季瀾的號碼,默了默,將手機遞給嚴會:“說我在應酬。”


    一場應酬,白的紅的啤的夾雜著底下老總帶上來的精釀白酒,古色古香的老壇子埋在地窖裏發酵一年,才啟壇。


    酒精度高不說後勁大。


    醉的不清醒,接季瀾的電話隻會讓她擔心。


    “太太嗎,先生在應酬。”


    “是,還沒結束,要晚些。”


    嚴會迴應了幾句,那側才收了電話,將手機遞給嚴會:“讓您早些迴去。”


    “恩。”


    他穩了穩翻湧的情緒。


    剛想轉身,一陣頭暈目眩傳來。


    止不住的翻湧傳來,又是一番狂吐。


    十二點過,車子駛進林蔭大道進莊園。


    進屋時,季瀾正躺在沙發上昏昏欲睡。


    256癱著肚皮晃著尾巴,聽見聲響猛的翻身,朝著門口秒了聲。


    “先生迴來了。”


    季明宗脫了身上外套遞給景禾,走向季瀾:“怎麽沒上樓睡?”


    “你喝了多少?”離得尚遠,就聞到了他身上衝天的酒味。


    “沒多少。”


    季瀾自然不信他這句沒多少。


    目光略過他衣領,瞧見上麵沾著的穢物:“吐了?”


    季明宗不答正題,反問她:“等我是有事說?”


    “喝了多少?”季瀾又問。


    “幾杯。”


    “我不信。”


    她調整姿勢跪坐在沙發上,仰麵望著他,酒味兒撲鼻。


    季明宗眉眼含笑,抬手捏了捏她的掌心,不做動作隻開口:“我先上樓等你。”


    季瀾不依:“你抱我上去。”


    季先生語氣散漫:“自己走。”


    “你還說你沒喝多。”


    景禾端著醒酒湯出來,就看見自家先生跟逗貓兒似的引著太太上樓。


    二人腳步一前一後。


    後者有一路追趕著他上樓的意思。


    熱水澡衝下來,散了幾分酒氣,讓他清醒了幾分。


    洗完熱水澡出來,季瀾盤腿坐在臥室單人沙發上,托著下巴昏昏欲睡的等著他。


    “找我有事?”季明宗將人抱到床上。


    季瀾昏昏沉沉的勾著他的脖子:“你兒子找你。”


    “熙熙?”他先是眉頭一緊,有些沒從季瀾口中的你兒子反應過來:“怎麽了?”


    “問他,煩人。”


    “說是男人之間的秘密。”


    “你們倆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季明宗無奈:“冤枉。”


    “先睡,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


    臨近後半夜,季瀾沒堅持。


    有話說,但知道今晚這個時間點不好說。


    開了口也會在半路啞火。


    次日一早,季瀾起來時,季明宗坐在餐桌上,指尖抵著眉心毫無節奏的戳著,一副頭疼欲裂的模樣。


    小家夥坐在對麵喋喋不休。


    季瀾聽了會兒,總結出來了始末。


    “你想養羊?”


    季明宗聽見季瀾的聲響,人未起身,反手拉開身側的餐椅示意季瀾坐。


    “媽媽,是羊駝,”小家夥糾正季瀾的話。


    “為什麽?知道自己讀書不行,準備從小培養特長以後去放羊了?你不如讓你爸給你包個山頭。”


    “才不是,”小家夥嘀嘀咕咕開口:“反正我就是要養。”


    “理由!”季瀾冷麵無私:“你憋了一晚上讓我等你爸迴來喊你就是因為這?”


    早知道她早點睡了,犯得著熬個大夜?


    “媽媽,我就是想養,你說了會答應我任何要求的。”


    “我不答應肯定是你要求過分了,你自己琢磨著換一個。”


    小家夥:...........


    景禾端著早餐上來,憋著笑退下去。


    還是太太有辦法啊,先生被他念叨一早上了,也不敢鬆口。


    小家夥的想養羊駝的心思沒有因此歇下去。


    季明宗近來忙,早出晚歸,十有八九晚上迴來時,身上沾染了酒氣。


    而季瀾,往返片場和公司,來迴間還要穿插著空談項目。


    也忙的焦頭爛額。


    原想著過了幾日了,羊駝的心思也該歇下了。


    結果這日她迴莊園時。


    被兩件事情所震撼。


    一是素來繁忙的季明宗穿著一身家居站在門口,望著工作人員掛牌匾。


    瀾園兩個大字用楷體字拓印出來,撒著鉑金,在夕陽日暮下散發著淺色的金光。


    高調又別具一格。


    二是莊園裏一池子錦鯉不見了,池子裏的水被抽幹,裏頭站著一隻羊駝!!!!


    “季明宗?”


    “不是我,”季先生急忙澄清:“你爸。”


    他知道季瀾素來不喜歡這些味道很大的寵物,自然也不可能明知故犯。


    以往,推開臥室門入目的是滿池子的錦鯉。


    若是恰逢清晨陽光好,錦鯉遊動間還能看見水麵波光粼粼。


    而今............


    陽光越好,她越是能看清楚窗戶底下站著的是隻什麽!!!!


    季瀾忍著怒火,眼不見心不煩的拉上窗簾。


    七月初。


    鄧宜那邊的事情季明宗沒鬆口。


    季顯也未曾聯係她。


    二人相處中,但凡她有提季顯的苗頭,季明宗總能找到合適恰當的話題將事情岔過去。


    暗自較量中,弄得季瀾身心俱憊。


    “想什麽呢?”


    spa店裏,季瀾躺在床上做項目,神思遊離在外。


    徐影說了幾句話,她一句都沒迴應。


    “想季顯的事情。”


    “別想了,既來之則安之,事到臨頭總有解決的辦法,他沒來找你你也別多想。”


    二人從spa店出來,約了一家日料店吃晚餐。


    剛推開門進去,季瀾側身時,肩膀路過的一位女生撞了一下。


    對方禮貌有加跟她道歉。


    她道了句沒關係。


    “沒撞到吧?”


    “沒有,力道不是很大,”季瀾進包廂,將手中的包放在一旁。


    拿起菜單遞給徐影:“你先點餐,我給景禾打個電話。”


    季瀾打開包,正準備拿出手機時,看見包裏有一張不知從何而來的便簽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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