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廣孝眼見明軍勢如破竹,趁一韃靼騎兵不注意,一把將其從馬上拉下,搶過馬匹就要逃。豈料瞬間身邊圍上來五六個明軍士卒,亂刀將那名韃靼士卒砍死,他們的出現擋住了姚廣孝的去路。


    不過預想的圍攻沒有出現,這些人在殺死韃靼士卒後又投入到新的戰鬥,誰都沒有管麵前這個受傷的老和尚。


    明軍士卒不知老和尚是什麽人,隻看到他一身素衣,對僧人他們不會下殺手。不得不說和尚這個身份正好用,姚廣孝再一次受到‘保護’。


    來不及多想,他立即上馬,催促著躲開亂戰的人群。


    “好久不見,你這是又要逃嗎?”此時,一匹戰馬橫在姚廣孝麵前,馬上之人正是朱棣。


    姚廣孝見狀,自知今日走不了了,不過能再次見到朱棣他還是從心裏感到高興。


    “嗬嗬,不逃了,老了,跑不動了。”老和尚笑道。


    這個時候明軍已經完全控製了戰場,親衛們在朱棣身邊保護著他,以防有不開眼的衝撞傷害到他。


    “你們不用跟著我,這會兒已經沒危險了,我跟這個和尚聊聊。”朱棣吩咐道。


    在親衛們離開後,二人陷入一陣沉默。朱棣在等著姚廣孝給他解釋,他相信姚廣孝知道自己的疑問。而姚廣孝則微笑著,似乎並沒有要說的意思。


    “你難道不給我一個合理的理解嗎?”朱棣忍不住率先問道。


    “解釋?嗬嗬,隻不過是個人認知不同罷了,哪有什麽合理與否。不過你看起來倒是精神不少,看來你那位侄子還真是不一般,不僅沒有難為你,還將兵權交給你。”姚廣孝道。


    朱棣聞言麵露不悅,道:“皇上怎麽做,臣子不敢妄測。我現在隻想問你,天下這麽大,你為何要相助元人?”


    “看來你還是沒有真正了解我啊,這樣說話挺累的,能不能找個舒坦的地兒,咱們坐下聊?”姚廣孝與鬼力赤激鬥時受傷也不輕。


    朱棣作出請的手勢,示意下馬步行。姚廣孝苦笑了一下,朱棣現在完全不相信自己了,擔心自己還是會逃。


    二人下馬並行,在已經沒有打鬥的戰場上尋了個石頭坐下,旁邊全是已經戰死的士卒。


    “沒有想到你我有一日會是這樣的相逢場景,王府都還好吧。”姚廣孝說道。


    “現在已經沒有藩王了。”朱棣道。


    “我聽說了,不過王爺的地位頭銜還是在的,那三個小子怎麽樣,都沒事吧。世子是個人才,隻是可惜了。”姚廣孝道。


    “皇上開恩,全家無虞。”朱棣冷冷道,這個和尚就是這樣,總能挑起別人心裏的欲望。以前朱棣認同這些話,現在的他已經反感這話語了。


    姚廣孝也看出朱棣已經不再如從前那樣有野心了,於是他話題一轉說道:“其實要是能有選擇,我也不願來草原,這破地方貧瘠,遠沒有大明待得舒服。”


    “你有你的道,我自然也有我的道。平生所學無法施用,生不如死啊。”姚廣孝道。


    “以你的才華,若是想入仕幹一番事業又有何難。以前你我都小氣了,朱允炆那孩子確實厲害,大明在他手裏可走的更遠。”朱棣道。


    “可是我非盛世之臣,反之,我之所學與治世無關,而是要創造一個新王朝。”姚廣孝今日也不再自稱‘貧僧’,恢複了俗人的稱唿。


    “你就是個瘋子。”朱棣罵道。他其實以前就知道姚廣孝的想法,因為在王府十幾年,此人不貪色、不要財,更不喜愛權力。


    一般人或許會以為他是得道高僧,信仰如此。其實不然,他唯一喜愛的隻有一樣東西,那就是憑一己之力顛覆一個政治統治,創造另一個政治王朝,僅此而已。


    “嗬嗬,有酒嗎?”姚廣孝道。


    “你一個和尚喝什麽酒,難道不怕佛祖怪罪?”朱棣說著,在旁邊戰死的士卒身上找到一個酒壺,扔給姚廣孝。


    姚廣孝接過,道:“怕什麽,多少人的死都跟我有關,還怕一壺酒?況且在死之前能與你對飲,也是不錯。”喝了幾口又遞給朱棣,示意他也喝。


    朱棣拿起酒壺喝了一口,說道:“你太瘋狂了,縱使再多人的死跟你有關,我也能替你抹平。可你不該對秦王下手。”


    “嗬嗬,我如今也已七十,古稀之年啊,也該是離開了。你說的對,大明的皇帝確實是一位雄主,其心不小。你跟著他必有一番大業可為,也可名留青史。”姚廣孝笑道。


    “你確實該死,無論是謀殺藩王,還是今日的助元攻明,按理說我都不想看到你活著。不過現在你就坐在我麵前,我又不希望你死。”朱棣道。


    “嗬嗬,我明白。不過你應該知道我留不得,也是時候上路了。”姚廣孝忽然嘴角流出一絲血跡,倚靠著石頭麵帶微笑的閉上了雙眼。在被朱棣擋住時,他就已經心存死誌了,一顆藥丸足矣。


    朱棣一驚,心裏忍不住有些傷感,不過隨之釋然,或許這樣的結局才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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