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軍所有人已按要求進入各自的區域,仔細觀察會發現他們的陣型與當初瓦剌在此埋伏特別像,唯一的不同也就是明軍多了大炮而已。


    韃靼大軍追的很快,先頭部隊已經接近了溫格蘭,遠遠地可以看到作為地界的山脈。


    “快!跟上,一定要趕在明軍到達王庭之前追上他們。”鬼力赤不斷對麾下的士卒發出催促命令。


    隨著大軍逐漸近了,姚廣孝發現此地就是瓦剌與明軍大戰的地方。之前他與馬哈木建議,在此地設伏,借助地理優勢給明軍重創。


    但沒想到明軍竟然有威力巨大的火炮,在絕對的武器技術麵前,一切陰謀都變得多餘。饒是如此,明軍也損失五分之一。


    看著遠處的山澗,姚廣孝忽然一陣心慌,這可是輕易不會有的感覺。


    “將軍,貧僧感覺此山有些不對,暫且令大軍停止前進,查探一番再行。”姚廣孝說道。


    鬼力赤並未下令,而是問姚廣孝:“你的意思是說明軍會在山中埋伏?”


    “是的,當然這隻是貧僧的猜測。不過為了安全起見,將軍可暫緩行軍,排斥後前去探探,若無明軍埋伏,我軍再行。”姚廣孝道。


    鬼力赤皺眉思索,盡管他不喜歡姚廣孝,可不得不承認這個和尚說的有道理。因為最為穩妥的方法亦是查探清楚再前進。


    不過這樣一來就得耗費時間,如果明軍沒有設伏,那自己與對方的距離又拉開了,一旦被明軍找到王庭,後果不堪設想。


    “將軍,不用仔細探查,派幾名斥候,隻需進山口查看一番即可。如果真有明軍設伏,幾十萬人可不好隱藏,我們斥候定能發現。”姚廣孝道。


    “發現了明軍,自然這幾人活不了,我們隻需等上一炷香,如果斥候迴來,則證明明軍未設防。如斥候不見歸來,自然是已遭不測,將軍當另作準備。”姚廣孝建議道。


    鬼力赤思量片刻,覺得姚廣孝說的有道理,行軍緊急不假,但也不差一炷香的功夫。於是便同意了,派了幾名斥候拍馬前去探查。


    這點朱棣也預料到了,敵人又不是傻子,隻要是稍有經驗的將領,都會安排斥候來探,畢竟戰爭容不得一絲僥幸。


    果不其然,朱棣用‘千裏眼’看到韃靼大軍停下,不一會兒便有幾人打馬而來,顯然是前來打探的斥候。


    “你們做好準備,這件事辦妥了,迴到大明我自會為你們請功,以後你們就是大明的將士,隻要好好幹,升官發財指日可待。”朱棣對身邊幾位瓦剌士卒說道。


    “大帥放心,我等誓死完成任務。”幾位瓦剌士卒起誓道。


    這幾人都是在之前韃靼與瓦剌的衝突中,部落或家人被韃靼殺害,與韃靼有著血仇的士卒。瓦剌本就沒有正統意識,更何況普通士卒才不操心那些事兒,他們連字都認不得,當兵也隻是混口飯吃而已。


    現在有機會遠離貧瘠的草原,到大明過舒坦日子,他們怎能不動心。況且草原上已經沒有讓他們牽掛或留戀的人了。


    韃靼斥候來的很快,他們進入山口,來到山澗,此地外麵是看不到的,更別說韃靼大軍距離甚遠。


    在他們進入山口的時候,就有明軍士卒從旁邊山石後麵溜下來,堵住了他們的退路。


    此時斥候也發現了明軍,當他們抬頭向著兩邊望去。隻見安靜的山中樹林、石頭後麵站滿了明軍,他們冰冷的看著自己,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斥候被眼前一幕驚的膽顫,他們想要勒轉馬頭迴去報信,但幾支利箭沒有給他們任何機會,瞬間結束了他們的生命。


    幾名瓦剌士卒迅速跑到跟前,將他們身上的韃靼軍服扒下,穿在自己身上。而後跨上戰馬,向兩邊的明軍揮手招唿示意後,打馬出了山口,向著韃靼大軍奔去。


    鬼力赤此時正焦急的等待,忽然手下來報,斥候幾人無一折損迴來了。鬼力赤急忙來到軍陣前麵。


    隻見幾名‘韃靼斥候’打馬而來,到的跟前飛身下馬,單膝跪地、右手抱胸低頭說道:“稟將軍,山中並未發現明軍。”


    馬是剛出去的戰馬,衣服亦是韃靼的軍服,就連說話都是元人。加之鬼力赤並不認識每個斥候,這很正常,軍中幾十萬人,尋常小兵他怎能相識。


    因此,鬼力赤不疑有他,命令道:“好,傳本將令,大軍全速前進,迴援王庭。”


    幾名斥候識趣的牽著馬疾步離開,韃靼大軍開始向著溫格蘭的大山行去。所有人都沒注意到,這幾個不起眼的斥候已經緩緩溜到了大軍後麵。


    隨著韃靼大軍越來越近,已經到了原先明軍與瓦剌作戰的位置。朱棣伏在一塊巨石後,觀察著韃靼大軍的陣型。


    隻見他們是騎兵打頭,步卒在後,這是元人慣用的行軍陣型。最主要韃靼軍卒並未有作戰的準備,他們弓弩負背、馬刀在鞘,隻忙著行軍趕路。


    朱棣仔細觀察,他除了窺探敵人的軍陣表現,確定之前的幾名瓦剌士卒不會欺騙自己外,還在找一個人,不用說自然是老和尚姚廣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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