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河運,明軍少走許多彎路,行軍速度有了很大提升。並且借助河運,士卒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到了作戰的地方需要修整。


    更值得提的一點,明軍火器雖強,但重型火器一般都不易搬運,尤其是長途跋涉,翻山涉水的,火炮之類的重型武器根本帶不了。


    因此明朝以前的火炮大多固定在城牆上用於防守,進攻中所用甚少。就算是朱允炆組建研究所,研發出更為穩定先進的火器,在前麵幾戰中也隻是動用火槍。


    不過這次出征,有大船運輸,火炮自然不存在帶不動的問題。


    明軍的甲板上,齊刷刷排列著數門黑漆漆的大炮,用紅布包裹著,以顯示這些重型武器的不可碰觸。


    經過一段時間的航行,明軍很快到達濟南。北邊地區對於朱棣來說再熟悉不過,因此他指揮大軍抄了許多捷徑,不出幾日便到達遼東。


    與寧王匯合後,明軍暫時停止前進的步伐,將領們接下來要商議具體的作戰方針。


    不過在此之前,朱棣須與朱權解除隔閡,要知道之前朱棣做的忒不厚道,不僅盜取了寧王的朵顏三衛,還將其本人綁架,逼著跟自己造反。


    雖然最後朱棣失敗了,寧王也沒有受到傷害,平安迴到了大寧。但朱權的心中巴不得朱棣被誅,能配合他才怪。


    “十四弟,今日我給你賠罪。先前確實是我這個當哥哥的做錯了,你海量能容,原諒四哥。”朱棣道。


    “燕王殿下,你無需與我多言。你是主帥,末將自當聽從你的調遣。除過戰事,你我沒有可言之事,大帥還請迴帥帳吧。”朱權冷冷說道。


    “當日之事我也是迫不得已,希望你能理解。就兄弟情義來說,我的確對不住你。不過你應該知道我並沒有要害你的想法。”朱棣再次說道。


    “你的意思是我還得感謝你咯。”朱權嘲諷道。


    “最起碼我沒殺你。”朱棣說道。


    “嗬嗬,你應該慶幸這一點,如果你真的殺了我,今天你就不會站在這裏當大帥了。所以,你應該感謝我才對。”朱權冷笑道。


    朱棣被說的語噎,他明白朱權說的對。自己打的靖難的旗號,還沒怎樣呢,就已經對兄弟痛下殺手,世人會怎麽看他,各藩又怎麽看他,朱允炆還能留他一條活路嗎?


    但是朱棣也委屈,無論從當時的情形還是自己的內心,他都沒想過要殺掉朱權,僅僅是想要朱權手裏的兵而已。


    “無論你相信與否,我都要告訴你,不管我做的事如何,對你、對我們所有兄弟姐妹,我從未想過要害誰。”


    “朵顏三衛本就是元人,拿錢賣命死不足惜。你麾下的親兵,我可是一個都沒帶走。”朱棣說道。


    “人一旦走上那條路,根本就沒有迴頭的可能。所以,盡管現在看來我當初的選擇是錯的,但你站在我的角度上想想,如果就換做是你,你會怎麽做。”朱棣再次說道。


    “你的意思這一切都不是你的問題,我還得同情你、理解你是嗎?”朱權反問道。


    朱棣無語了,以前他與朱權不說親密無間,但同樣有著武將才能,也能談的來。現在卻跟仇人似得,一說一堵,讓人心裏憋屈。


    “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怕我不能配合你,於戰事不利。你放心,我分得清大小,既然皇上都不計較,選你為帥,我自然會聽從你的吩咐。不過公事是公事,在私下裏,咱們沒必要再多言。”朱權下了逐客令,也明確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這種疙瘩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解開的,況且他也得到了朱權的保證,於戰事不利的因素不複存在。至於與朱權的關係,朱棣隻得作罷,出帳離去。


    朱棣挾持朱權的事,大明人人知曉。將這樣兩個有私人恩怨的武將放在一起配合領兵,明顯與戰事不利,也不知道皇上怎麽想的。這是所有人心裏的疑惑。


    難道朱允炆不知道二人關係嗎,自然知曉。而且經過與朱棣的談話,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但他還是要用朱權為副帥,讓兩人互相配合。


    其明麵上的目的就是化解二人的恩怨,緩和他們的關係。


    內裏其實是朱允炆對朱棣的防備。藍玉已經老了,上次的北征損兵折將就能看得出來,他與朱棣不相上下。


    如果藍玉一死,大明第一武將非朱棣莫屬,時間一長容易滋生孤傲感,不易控製。


    選擇與朱棣身份地位相同的寧王,既可鍛煉寧王能力,為大明培養出新的能戰之人;又可掣肘朱棣,讓他不會為所欲為。


    可以說,寧王就是朱允炆為控製朱棣而尋找的工具。一名合格的統治者,不會把自己王朝的命運交給任何人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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